直到他們兩個人碰面,盛夏才覺得一切都沒有像她想象的那么好。
她看著葉紫熙幫閆默擦汗,忽然有種久違的失落感,她想,曾經(jīng)那個擦汗的人不是自己嗎,是我把他弄丟了,還是他本來就想好了要奔向下一個擁抱。
看到這里,她想,她沒有了再追上前去問的勇氣,也沒有了解釋的必要,誤會總是那些懂得原諒的人才能體會的,在現(xiàn)在閆默的眼里,那些誤會越解釋其實越是掩飾。這是盛夏此刻心里想的。
盛夏轉(zhuǎn)過頭,準備著離去,一個人影卻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后,她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她,她覺得有些尷尬,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張開了雙臂,打開了懷抱,就這樣樊宇第一次把盛夏擁入了懷抱。
盛夏自四年前的那場熱戀以后,第一次品嘗到了有人愛撫的滋味。
此刻,她柔弱的心再也堅強不起來了,靠著樊宇的胸口哭了起來,無聲的啜泣和不斷的哽咽。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夏才緩緩地抬起頭,他希望閆默能看見她,希望閆默不要走,來給她安慰,可是,轉(zhuǎn)過身,看臺下再也沒有了閆默的影子。
這一刻,四年時間藏在心里的感覺蕩然無存,那種殷實滿滿的思念,那些埋在心里的記掛,忽然之間變得蕩然無存,心里空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一點東西。
“樊宇,我覺得累了,我想回去,我就想好好睡一覺?!笔⑾耐V沽肃ㄆ?,眼里充滿了疲累和空虛。
“好,我送你回去?!狈顩]有說嫉妒的話,也沒有酸酸的醋意,只是淡淡的關(guān)懷,有一瞬間,盛夏從樊宇身上又看到了王佐,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又想起了王佐這個本應(yīng)該徹底消失在自己生活中的人。
而此刻,離她不遠的王佐,也好像感覺到了盛夏的想念,不停的打著噴嚏。
一路上盛夏都沒有說話,她前所未有的安靜,安靜的就像沒有坐在副駕上一樣,樊宇也體會到了盛夏糟糕的心情,一直沒有說話,其實,此時他很想給盛夏一個大大的擁抱,讓自己的體溫去溫暖盛夏的心,但是他不敢這樣作惡,因為他知道,在盛夏的心里,他們的感情還只是停留在互生情愫的樣子。
但其實盛夏想的和他不一樣,盛夏想,其實自己也已經(jīng)夠幸運了,自己遇見的沒有個男孩子都是這么關(guān)心自己,包括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別人在一起的閆默,這個自己的初戀,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別人在一起了,但是曾經(jīng)他對自己是最好的。
也許,此刻她想的有些直白了,但是,她覺得,既然想閆默這樣曾經(jīng)深愛著自己的人到頭來也只能是路人,那么往后余生自己還能相信誰,她有一點累了,不是哭累了,也不是身體累了,而是心累了,是真的太累了,就在這短短的幾公里路上,她又想到了父親,那個離開的夜晚,想到了母親,那個心痛的夜晚。還想到了自己一直在想的,離開這座城市,開始真正的新的生活。
“是啊,是真的該開始新的生活了,我在這座城市住的太久,在你們心里住了太久,那就說再見吧,也許永遠不會再見,但是我真的累了?!笔⑾男睦锵胫拖露藳Q心。
“謝謝你,樊宇。真的,很謝謝你?!毕萝嚨臅r候,盛夏深情而又認真的對樊宇說了一句。
樊宇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笑了:“盛夏,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想起和我說這個,這樣吧,我放你兩天假,好好放松放松,約個閨蜜玩兩天,換換心情,我希望下周三你上班,原是那個活潑開朗又聰明的你?!?p> “我知道了。”盛夏低著頭,雖然沒有了剛才的啜泣聲,但是說話聲音依舊帶著哽咽。
“對了,從財務(wù)那把這個月工資先結(jié)了,我跟他們說,出去玩下,怎么能不帶錢。”說完,樊宇依舊露出那個迷人的笑,然后轉(zhuǎn)身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盛夏在心里默默的說了一句:“謝謝?!?p> 今天周一,本應(yīng)該是忙碌的早晨個,以往的盛夏,已經(jīng)在備文件,備行程計劃表,但今天早上的她,站在樊宇辦公室門口,看著樊宇進來。
“呦,今天氣色不錯嘛,看樣子,一晚上對昨天的事情想開了?”樊宇看著盛夏畫的淡妝,嘴上微微的笑,心里踏實多了。
“也沒有,就是覺得,我們不能總活在昨天的陰影里,所以,多對生活笑一點,積極一點,用好的姿態(tài)面對今天,應(yīng)該就會迎來一個好的明天吧?!笔⑾囊桓钡坏哪樱χf。
“嗯,不錯,這句話太正能量了,也太陽光了,一句話體現(xiàn)出了你的優(yōu)秀,打算好去哪里玩了?”樊宇邊說著,邊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還沒有,今天在這等你,就是想再和你說聲謝謝?!笔⑾南袷窃陂_玩笑,又像是在說真的。
“你怎么了,怎么老和我說這個,那么舍不得我啊,不就去玩兩天嘛,又不是不回來了,記得,我可是只批了兩天假給你,可不許曠工?!狈铋_玩笑著說。
“嗯。”盛夏用力的點點頭:“那我走了?”
“嗯,去吧?!狈钚χc點頭。
盛夏笑著走出了樊宇的辦公室,走出了這棟樓,她告訴自己,他只是自己的上司,這里只是她工作過的一個地方而已,沒什么可留戀的,但是,眼淚是真的,它不會說謊,雖然盛夏極力的用笑容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舍不得,但是,眼淚還是不聽話的滴落在她走的每一步路上,滴落在她這幾個月每天都要走過的大堂地板上。
直到她坐上車,真的要離開了,她才忍不住,用手捂著嘴,纏頭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眼淚順著眼角,落到手背上,衣服上。
“姑娘,要是舍不得走,我可以在這里等你幾分鐘,你想好了我再開車?!背鲎廛囁緳C在后視鏡里看著偷偷哭泣的盛夏,也是有些心疼。
“趕快走吧,求求你,不要再讓我看到這里?!笔⑾睦p頭的聲音,連自己都有點害怕。
出租車司機搖搖頭,發(fā)動了車子,他沒有問盛夏要去哪里,因為他知道,這么傷心,肯定是要想逃離,所以,他自動的帶盛夏來到了汽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