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薛老板對于當年傳說的講述,我陷入沉思,而薛老板則一直盯著我看,但是眼神根本不聚焦在我身上,很明顯是游離于天際了。雙目空洞,也不知道是熬夜還是被我們折騰的原因,眼里都是血絲,一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嘴唇干裂,神色古怪,不知道這老小子又憋著什么壞屁。我被他看的有些發(fā)毛問到:薛老板是還有什么沒交代的嗎?可能是因為這句話有點審問的味道,薛老板顯然是被驚到了,輕呼了一聲一下子醒了過來。我和興兒對視了一眼,我問他:“薛老板,你要是還有什么去顧慮,你完全可以跟我們說,畢竟你我的父輩是一起共事過的,咱們雖然沒在一起長大,但也可以勉強算是有緣分,我希望我們可以坦誠相待?!?p> 薛老板說到:“當初父親一直盼著他們進山的人能夠回來,可惜卻一直沒見人,這也成了他老人家的一份執(zhí)念,遺憾而終,總覺得是自己把他們送去了鬼門關(guān)。你們是不是……”我見他講話講一半,但已經(jīng)能大概明白他的意思“薛老板哪,家父之間能夠共事也是緣分,而我們現(xiàn)如今再次相遇也是延續(xù)了家父的前緣,我們確實是要進山尋找父親的線索,倘若薛老板不嫌棄我們幾個,不如我們再合作一次,共同完成當年的遺憾?!边@一套說辭把我自己都說信了,忽悠這老小子想必是夠用的。
薛老板聽到我這么說一下子就把頭抬了起來,有些生硬的擠出一個笑容說:“好,好,太好了,能與你們一同進山肯定是極好的,我這就回去為我們進山做準備?!闭f完他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我走到門口看著薛老板匆匆而去的背影順手把門關(guān)上?;氐阶簧吓d兒就開口說到:這老小子有點問題吧,是不是圖啥呢?”我表示也有同感,但當務(wù)之急還不是薛老板這邊,我拿出筆記本,將這些天拿到的所有有用的信息進行了整理。
目前我們可以知曉的是第一:我父親當年來到這里顯然是進入了某個區(qū)域,這個區(qū)域藏在深山里,不知道是地質(zhì)勘探還是考古發(fā)掘,總之我們想要找到下一步的線索就必須進山,沿著他們走過的路再走一次。第二:那片區(qū)域很危險,聽說前段時間這山里飄出來了幾具尸體,這與當年傳說中山里飄出村民尸體不謀而合,顯然應(yīng)該都出自同一原因。這就不禁讓我擔心起來,這當初飄出來的尸體會不會有我的父親,我們必須找到那幾具尸體去確認,說不定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
去看尸體這件事我一說出口,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興兒更是直接從床上坐起來:“你瘋了,這也太夸張了吧,再說了,這尸體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我知道興兒的話有道理,但是事到如今,想要能有更多的信息我們必須去。我隨即表示:“這些尸體已經(jīng)經(jīng)過檢查了,不會有什么問題,會很安全,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們現(xiàn)在要考慮的是如何順理成章的見到尸體。興兒說:“怎么說,以你的性格,既然提出了計劃,就一定有了相應(yīng)的辦法,說說看?!蔽矣霉P戳了戳額頭:“這里地方偏僻,看尸體的流程簡單,有熟人的話打個招呼就進去了,咱們找熟人肯定是不方便,畢竟我們初來乍到,依我看我們就說去認領(lǐng)尸體,畢竟這里面不排除會有我父親的可能性?!迸d兒聽完后表示贊同。我說:“今晚早早休息吧,明天說不定又有什么幺蛾子等著咱們?!?p> 第二天一早我就向薛老板打聽了當時山里飄出來的尸體去了哪里,薛老板表示當年那批尸體是無人認領(lǐng)的,尸體不是本地人,我們這里肯定也沒有人愿意處理它們,于是縣公安就先將他們安置在了縣醫(yī)院的停尸房里,哎,你們怎么突然問這個?”薛老板也算是見過世面,當下就把我猜的八九不離十:“小老板們吶,這尸體不能看,村里的老人都說了,這幫人之所以不明不白的死了是因為老天爺在怪罪,怪他們不尊敬山神,他們,他們是被下了詛咒的!”
我聽到這套說辭不免的覺得熟悉無比,傳說這種東西無非兩種作用:一種是當?shù)卮_確實實發(fā)生過,但經(jīng)過了后人的加工,將其中的主角加以神化,目的呢就是為了傳播祖先的光榮事跡,對后世起到教化作用;第二種則是利用傳說的中的危險性來嚇退他人,目的是為了保護某些東西。
我拍了拍薛老板表示:“放心薛老板,我自己有數(shù),咱們呢現(xiàn)在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有些事還是需要多幫襯”薛老板見我沒有想要放棄的意思也就就此作罷:“你們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怕了你們了行吧,我可以領(lǐng)你們?nèi)サ结t(yī)院,但是我是不會陪你們進去看的,我可不想得罪了那些東西?!?p> 說服了薛老板后我和興兒回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由于去太平間的路比較遠而且村里的土路崎嶇,薛老板特意租了輛三輪車拉著我們?nèi)ィ以诼飞弦恢卑l(fā)呆,說實話我很怕那些尸體里面有我父親的尸體,多年不見我并不清楚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在三輪車的加持下我們在中午前趕到了目的地,走進去發(fā)現(xiàn)這里是真的涼快,與外面的酷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陰冷與黑暗是這里的代名詞,這里與外面完全是兩個世界,從大門進去門口有一個門衛(wèi)室,由于走廊只有一盞昏暗的白織燈,外面的陽光也因為屋檐的遮擋照的不深,從而導(dǎo)致我們完全看不清門衛(wèi)室里到底有沒有人,我喊了幾聲里面也沒人回答。我回頭想問問薛老板,結(jié)果這老小子早就一溜煙的跑遠了,我白了他一眼就不再管他了。興兒倒是膽子夠大,直接跑到窗口敲玻璃:“有人嗎,有人嗎,牛頭馬面路過收租了?!蔽覄傁胩嵝阉麆e亂開玩笑,突然砰地一聲,玻璃里面有什么東西撞了上來,緊接著一個形如枯槁的手從窗戶縫里伸了出來,皮膚就像老樹的皮一樣完全看不出有一點血色,指甲發(fā)黃并且已經(jīng)很長了。我和興兒嚇了一跳,興兒連連后退但眼睛一刻沒有離開窗戶縫,緊接著窗戶被緩緩的拉開了,里面探出來了一個腦袋,是個戴著帽子的老頭,兩眼渾濁,有一只眼睛是灰白色的,眼睛呆滯的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在找我們,當我和他對視的時候他咧開了嘴,漏出來殘缺的牙齒,問了一句:“找誰?”聲音渾濁的像是剛從墳里面爬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