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
旺角,陳尚武動手的小巷。
此時。
貴利佬躺在地上,兩名白制服(法醫(yī))拍完照后幫他蓋上了白布,四名小弟站在一旁,明叔在對他們例行問話,身旁一位年輕阿sir拿著文件夾記錄。
周圍拉上了警戒線,僅留一條過道供行人通過,幾名軍裝正在維持秩序。
警戒線外,圍滿了看熱鬧的市民,一句句議論聲從人群傳出。
“聽說死的是貴利佬?”
“貴利佬?死的好,這個混蛋壞事做盡,逼得不少人家破人亡?!?p> “......“
這些看熱鬧的市民大部分都是附近的居民,平時多多少少受到過貴利佬的欺壓,貴利佬活著的時候那是敢怒不敢言,現在看到他死了,一個個頓時同仇敵愾,大快人心。
“呲呲......”
車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
豐田轎車剛停穩(wěn),車門就被打開,陸心怡一馬當先從車上下來,‘啪’的一聲,關閉車門,掏出證件夾在上衣口袋后,向案發(fā)現場走去。
“慢點,我的大小姐,這可是我新買的車!”
陸濤臉色閃過一絲心疼,忍不住朝妹妹背影喊了一聲,這才下車。
本來幾人在拳館正相談甚歡,討論格斗技巧,剛好妹妹有了興致,想和他切磋一下,這可是好不容易來之不易的機會,可以打擊一下這個傲嬌的妹妹,誰知......
“madam好!”軍裝敬了個禮,舉起警戒線讓陸心怡過去。
伸手攔住后面的陸濤,“你好,先生,無關人等禁止入內?!?p> 尷尬的‘咳’了一聲,陸濤鼻子都差點被氣歪了,滿臉怒氣,大喊一聲:“陸心怡!”
心想,要不是今天沒穿制服還用求你這丫頭......
轉念一想,呃,好像穿制服也不能進去吧,部門職責不一樣,還得求她...
等到軍裝得到指示放行,陸濤趕緊追上妹妹的腳步,兩人來到尸體旁。
明叔看到陸心怡來到現場,迎上來匯報案情:
“madam,死者張福貴,綽號貴利佬,和盛幫老大,39歲,15分鐘前,也就是晚上9點45,遭到一神秘男子襲擊,不到5秒,倒地身亡,只是死者傷勢有點奇怪,貴利佬幾名小弟說是被人徒手殺死的......”
“貴利佬?被人襲殺?”陸心怡兩兄妹有點詫異。
明叔揭開白布,露出貴利佬的尸體,指著他的喉嚨部位,“這里是致死原因,死者喉骨碎裂,頸骨骨折,右眼也...”
陸心怡眉頭微皺,有點反胃,而陸濤似乎發(fā)現了什么,右手比劃貴利佬的傷勢后,輕‘咦’一聲,表情有點疑惑,“擒拿?死者似乎是被人用擒拿的手法打死的?!?p> “擒拿?”陸心怡有點鄙夷,“你不是說,擒拿只適合制敵嗎?”
陸濤有點郁悶,今天就只是闖了下她的辦公室,有必要句句帶刺嗎?
不由得回了一句,“我有這樣說嗎?我只是說擒拿的很多技巧適合警務人員使用?!?p> 見陸心怡臉色開始變換,趕緊解釋:
“不管是你學的空手道,還是我學的泰拳和擒拿,這些技擊技巧都是從冷兵器時代的戰(zhàn)場上演變而來的,都是殺人技巧?!?p> 頓了頓,繼續(xù)道:“我?guī)煾嫡f過,任何搏擊術,沒有殺人心就只能是表演,強身健體和自衛(wèi),但是當你心懷殺意時,即使是最簡單的招式它也是殺人技?!?p> “你師傅?”陸心怡心中微微一動,“陳尚武是不是會擒拿?而且,飛仔鴻好像是被他用擒拿的手法傷的吧?!?p> 這時。一旁的年輕阿sir開口了,此人正是白天給陳尚武錄口供時發(fā)生過言語沖突的阿sir。
“madam,今天在警署時,明叔錄完口供后,貴利佬從您辦公室出來后,遇到了陳尚武,兩人談了幾分鐘,隔得遠我沒聽清,我只聽到貴利佬好像說過‘你母親’‘服裝廠’之類的詞語,不過當時貴利佬的表情很囂張?!?p> “哦...”哪知道他話一說完,陸濤就眼睛一橫,對他呵斥道:“你既然知道貴利佬在威脅陳尚武,還是在警署,那你當時怎么不制止,啊...”
聽到陸濤的呵斥,年輕阿sir只是低下頭,也不解釋。
陳尚武一個大圈仔在警署還敢態(tài)度囂張,用投訴威脅他,他心里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自然貴利佬和陳尚武發(fā)生沖突就是他樂見其成的事了。
“現場忙完了之后,記得回家寫份檢討,明天上班后放在我辦公室?!?p> 陸心怡也是不滿的瞟了一眼年輕阿sir,轉而對面前的中年阿sir詢問道:“明叔,現場還有什么其它發(fā)現嗎?”
明叔皺了皺眉后回道:“現場很干凈,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主要是兇手從動手到離開才幾秒鐘的時間,一般人恐怕都沒時間反應過來,再加上又是晚上,兇手也戴著面具......”
聽完明叔的匯報,陸心怡眉頭微皺。
“要不去找陳尚武了解一下情況?而且,陳尚武的家就在隔壁小巷,也不遠?!泵魇濯q豫了一下后,小聲建議道。
聞言,陸心怡看向陸濤。
好一會,陸濤才看著兩人斟酌道:“這件案子,完全沒有一點線索,冒然上門肯定是不行的。而且,陳尚武才剛從警署回家,我們就這樣過去,不是給我永叔添麻煩嗎?”
頓了頓,看向陸心怡。
“這樣,明天,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剛好買點東西去看永叔,一段時間沒去了......”
......
偏僻處的廢棄工廠。
一位年輕男子緩緩走來,停在大門前,男子臉上還帶著公仔面具。
這時。
男子摘下臉上的公仔面具,露出本來的相貌,正是殺人后的陳尚武,掏出火機點燃手上的面具,隨著火焰燃起,一大股燃燒塑料的焦臭味撲面而來。
等到面具燒完,陳尚武繼續(xù)沿著工廠門前的小路向前走去。
當貴利佬在警署用他父母的安危來威脅他時,陳尚武就起了殺心。俗話說的好,禍不及家人,對一個不守江湖規(guī)矩的人來說,陳尚武不敢賭,更不敢拿父母的安危來賭......
此時,陳尚武的心情有點復雜。
前世雖說打黑拳時,他也失手打死過人,而且不止一人,不過那是擂臺搏斗,是在受傷后送醫(yī)途中不治身亡,不是死在他的面前。
可這次不一樣,這是陳尚武第一次主動殺人,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點燃一支香煙,深吸一口,煙霧的刺激讓他躁動的心情漸漸平復。
走到盡頭,拐過一個彎,來到一條小巷。
走了五分鐘左右,漸漸的喧鬧聲傳入耳朵。
小巷的小吃店不少,現在正是食夜宵的時間。
隨意的停在一家小吃店門口,陳尚武的肚子有點餓了。
“后生仔,吃點什么?”店主問話的聲音。
“阿伯,來兩份碗仔翅,兩份魚丸,還有......我?guī)ё叩?,記得打包?!?p> “好勒!”
店主的動作很麻利,不到十分鐘,吃食就被打包好了。
“謝謝,阿伯。”
“下次再來!”
收好店主找的兩塊零錢,左手提著打包好的吃食,沿著小巷向巷口走去,途中,掏出口袋中的煙頭,隱蔽的扔在地上,這是他在現場抽完的煙頭,裝在口袋是避免留下手腳。
來到巷口,陳尚武沿著老舊的樓梯,很快來到了自己的家‘陳氏跌打館’。
“咚咚咚......”敲了敲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