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給我來一杯拿鐵?!蹦侨舜髦谏喩嗝钡皖^調(diào)出微信二維碼付款。
韓慈點單的手指微微縮了下,不確定呢喃:“熠澤?”
她想過許許多多重逢場景,在書店,在地鐵偶遇,或者是在火鍋店。
一個小哥來替韓慈頂班。
咖啡館里放著廖俊濤的歌曲,《誰》是韓慈最喜歡最有感觸的。
“在你眼中我是誰
你想我代替誰
彼此交換喜悲
愛的多得人先掉眼淚”
“愛的多得人先變虛偽。”
“最近還好嗎?聽說,你在寫小說?”熠澤拘謹坐在沙發(fā)上,手掌不停摩擦。
韓慈垂眸道:“對呀,簽約啦?!彼龥]有否認直接承認“在寫我們的故事。”
這句話刺痛了熠澤,“啊,”熠澤端起杯子喝了口“挺好的?!?p> 臨近小短假期,拿到的稿酬不算多所以韓慈在打工掙回家的路費。本來韓慕容想讓韓慈去家屬院住段時間的,但是她拒絕了。
“你呢?你還好嗎?”
不可否認,熠澤變化還挺多。但他身上的痞里痞氣和少年感到現(xiàn)在一個也沒少。
“老樣子?!?p> 他笑得些許牽強些,眼睛里那股勁在警院被磨平可見他訓(xùn)練有多苦。
到飯點了咖啡店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了許多客人,后面缺人手,韓慈匆匆和故人告別,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他“熠澤,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p> 背景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只有他一直保持一個動作,望著兩杯拿鐵出神。
“……”熠澤活動了下麻掉的左腿,自言自語道:“笨蛋。明目張膽地懷念我,讓愛你的人怎么去愛你?”
桌上兩杯拿鐵漸漸沒有溫度,他從公文包里拿出水杯將冷卻的拿鐵倒進水杯,悄無聲息地走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韓慈怎么也沒想到這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
那天她剛回到淄川,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通話那邊的聲音說:“是韓慈嗎?熠澤,想……在最后見你一面。”
為什么是…最后一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醫(yī)院,頭發(fā)跑得散開發(fā)圈還在頭發(fā)上掛著,絲襪早已被刮花。別人看見她都下意識往后退,她跌跌撞撞找到病房。
里面消毒水味道很重,那個熟知的少年此刻在病床上被插著管子,伯母在角落里捂著嘴巴不讓他知道在為他難過。
韓慈蹲在他身邊,握住那冷冰冰的手,像以前他給她暖的方式想給他回暖,可是……不管怎么暖還是冷冰冰的。
淚水在眼眶打圈,“怎么會還是冷冰冰的呢?”
伯母看不下去上前扶她起來,哽咽道“他一直念叨你呢,手腕的那個皮筋啊一直戴著。我不想讓你和他,有遺憾。”
“叮.叮叮叮叮-----”伯母回頭看檢測器,把韓慈推到一邊,“醫(yī)生!醫(yī)生!快來救救我兒子?!?p> 韓慈的腰被撞在桌沿上,吃痛移到最后面不能影響到醫(yī)生救人。
目光定格在熠澤手上的皮筋和床頭的平安符,靠著墻緩緩滑到地上。
怎么可能呢,上周才見過面的,現(xiàn)在怎么躺在病床上滿身插著管子。
“準備除顫!100焦耳?!?p> “不行,再次準備除顫!150焦耳。”
“叮__”
韓慈張口咬住手腕,眼淚快速掉落一串又一串,企圖用身體的痛麻痹掉心上的痛。
隔簾被拉開,醫(yī)生走到伯母面前“沒事了。五天之后如果沒什么問題就可以轉(zhuǎn)到普通病房了?!?p> 伯母雙手合十對醫(yī)生和護士鞠躬,韓慈上前摟住她扶到病房外的過道坐著。
她的情緒很激動,握著韓慈的手不知從何說起。
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熠澤每周回家都很快樂,以前不愿收拾自己,現(xiàn)在卻能注意起自己的形象了。
有天在吃飯,熠媽媽看見他手腕上的小皮筋就問:“是不是交女朋友了?”熠澤將袖子挽高舉給她看:“女朋友送的?!?p> 睡覺戴著洗澡也戴著,怎么也不愿取下來。
熠媽媽問過熠澤是不是真的喜歡這個女孩,到現(xiàn)在還記得他的那股勁。
“您就這一個兒媳婦,我認定她了?!?p> 沒幾天,熠家的親戚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了。有人問如果最后沒在一起怎么辦?當時他喝醉了酒,他說:“那我去韓慈婚禮現(xiàn)場把她搶回來?!?p> 過了一段時間又流行起DIY手繩。韓慈在手繩里放了一縷頭發(fā),沒綁好。頭發(fā)會跑出來,落在熠澤手腕和枕頭上,當時以為是他脫發(fā)。
他是天蝎座。
韓慈是金牛座,他們天生相克注定沒法在一起。
對于陳年舊事韓慈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么,也沒有和伯母說高考前夕熠澤對自己忽冷忽熱。與伯母告別后,她直接驅(qū)車到了韓慕容所在的軍營。
這次,她想和哥哥在一起,不想回到那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