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流血與流淚
莫無憂思來想去,沒有清理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跡,暗紅色的青衣看著恐怖,但莫無憂需要它們來證明自己的戰(zhàn)績。
另外,如果莫無憂一塵不染的回到避難所,可能會更加的恐怖和奇怪,這場災(zāi)難影響這么大,莫無憂又是深入妖魔群中,如果回來了身上就像去郊游了一趟一樣,那可太不正常了。
莫無憂根據(jù)各路口的指引來到避難所附近,拐角處,隨手一記劍氣附著火滋殺掉了想要突襲的魔狼,隨后停了下來。他開著風(fēng)軌和劍步趕路可以,但想要直接這樣進避難所,是根本不可能的,正常法師的魔能不可能像莫無憂這么浪費,居然用來趕路,劍步更是另一種體系下的產(chǎn)物。
漸漸的,莫無憂感覺自己正在逐步脫離這個世界的修煉和戰(zhàn)斗體系,魔法本身的功能性技能之間有空檔期,只有到了超階法師的水平才能有良好的銜接和連招。當(dāng)然,像莫無憂和莫凡這種雙系法師,高階時的連貫性就已經(jīng)很強了。
但莫無憂想起來,莫凡好像全堆了攻擊力,他的功能性和連貫性基本沒有,除了在打人的時候。本來暗影系和空間系功能性挺好的,但莫凡這個莽夫硬生生的玩成了純進攻的魔法系。
不過那都是后面的事了,而且莫無憂感覺,本來莫凡就向著堆攻擊力,以后有了莫無憂的保駕護航,他可能會更加極端。莫無憂也在其中起了很不好的帶頭作用,畢竟,他的攻擊力也不正常。
莫無憂慢慢走到避難所,一身血衣,步履漂浮。避難所的小窗里,有聲音傳出:“你是誰,外面有沒有跟著的妖魔?”莫無憂開口,道:“我是博城的審判員,后面暫時沒看到妖魔,來的路上碰到了兩只魔狼,都被我殺掉了。?!?p> 守衛(wèi)們看到莫無憂一身血衣,聽到他的話,便意識到這是一位法師,于是他們很高興的開了避難所的大門。畢竟現(xiàn)在這種情況,即使是一個小小的初階法師,對于博城來說也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
莫無憂在守衛(wèi)們敬畏的眼神中進入博城的避難所,莫無憂看著遠方的天鷹再次起飛,他知道博城已經(jīng)見到了黎明,他也終于可以放松了。
在路人奇怪的眼神中打聽到了臨時醫(yī)院位置,也是,看這一身的血,確實應(yīng)該去醫(yī)院好好躺著。雖然害怕,但路人中還是有人熱心的要帶著莫無憂一起去醫(yī)院,擔(dān)心莫無憂半路倒在地上,莫無憂婉拒了他們,只身一人去往臨時醫(yī)院。
來時路上,莫無憂已經(jīng)知道了莫家人這一次被保護的不錯,小姑父前期倒是在最先的淪陷區(qū),甚至莫無憂感知到已經(jīng)觸發(fā)了劍氣,莫凡一直在前線,觸發(fā)劍氣也正常。后面,莫叔,小姑小姑父他們就跟著葉心夏在臨時醫(yī)院幫忙,莫無憂也準備到這里與他們匯合。
“縫合縫合,治療準備,好了,趕快下一個!”
“五號需要補水,搭配治療藥劑,二比一稀釋,快!”
“急診,病危,胸口被妖魔撕裂,去叫治愈法師過來,這個有希望?!?p> 莫無憂看著臨時醫(yī)院里繁忙的場面有點無語,他來的好像不是時候。莫無憂殺妖很強,但他沒有醫(yī)療知識,專業(yè)的的東西還是交個專業(yè)的人來解決比較好。不知道葉心夏他們是不是在休息,但看著這個繁忙程度,基本沒希望。
但該進還得進,至少確認一下人在不在。
莫無憂前腳剛剛踏入臨時營地,后腳就聽到驚呼:“主任快來,這人滿身的血!”
莫無憂低頭看著自己,額,好像是應(yīng)該清理清理的,但沒什么時間了,其實這樣也無所謂,畢竟,這些不是他的血。于是莫無憂開口解釋道:“那什么,這些不是我的,我的都還好好的,我是來找人的?!?p> 那一嗓子喊來的不只是主任,還有其他醫(yī)療人員,以及陪著傷員過來的人們,他們也看到了莫無憂身上的血跡,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不管是不是他的血,這么多血就已經(jīng)很讓人覺得驚訝了。
主任到了,看著莫無憂,暗自評估出血量,嗯,這么紅,大概得有五個整人,這個人還能站著,足以說明……這真的不是他的血。畢竟要染這么紅,按照她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至少得是車禍現(xiàn)場或者直接不小心被妖魔死前的血直接淋到頭頂才有可能。
但只有行醫(yī)經(jīng)驗的主任不知道,莫無憂身上,可不只是一只妖魔的血,甚至有好幾個戰(zhàn)將級魔狼臨死之前把血染在了莫無憂身上。不過它們死去的時間不一,以至于莫無憂身上的血跡甚至好多地方被覆蓋了好幾層,這進一步讓大家錯估了莫無憂的戰(zhàn)斗經(jīng)歷。
主任在過來時就已經(jīng)吩咐助手去叫正在休息的治愈法師,她之前還不清楚莫無憂的傷勢,所以做了比較壞的打算,但現(xiàn)在,她好像還是看不出莫無憂的傷勢。
莫無憂見周圍的醫(yī)生護士們正準備把他拉到病床上,連忙再次解釋,道:“我只是來找人的,這些血問題不大,我沒受傷,至少不是很嚴重?!?p> 吵吵鬧鬧間,助手推著治愈法師過來了。
莫無憂安靜了下來,因為過來的治愈法師正在哭泣。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她沒有哭,繁忙緊張的救援她沒有哭,面對無力回天的傷者她還是沒有哭。但這一次,看著朝夕相處的表哥在病床上躺著,他經(jīng)常穿的青色衣服已經(jīng)成了暗紅色,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莫無憂不再掙扎,開口道:“別哭,我們在前面流血,就是為了你們在后面不會再流淚的,你這樣顯得我很沒用?!鳖D了一下,莫無憂接著道:“而且這些也不全是我的血,我在戰(zhàn)場上還是很猛的,基本沒受傷?!?p> 只是,葉心夏僅僅一句話,就讓莫無憂啞口無言了:“什么叫不全是?”
莫無憂沉默了,戰(zhàn)場上怎么可能不受傷呢,他想要反駁,但看著葉心夏的擔(dān)憂關(guān)心的眼神,他有些說不出口。她的眼神仿佛在告訴莫無憂,大家并不希望你多么強大,并不希望你多么勇猛,只是想讓你無憂無慮的活著而已。
如果只能有一個任務(wù),那這個任務(wù)是,活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