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每天都在埋人14
這案子漏洞百出,蘇仙認為,即便自己不摻和,那位規(guī)規(guī)矩矩的陸大人也能迅速找到突破口?!?,那人苦惱的,恐怕不是案子,而是水落石出后各方勢力的權衡吧?
一方是太子勢力,一方是丞相支持的四皇子勢力,案件收尾約等于站位,的確需要慎重。
林二夫人與夫君夫妻恩愛近二十年,身側兩位妾室也是真心實意侍奉正妻的老實女人,可以說,她就是個蜜罐里養(yǎng)出來的小女人,沒經歷過打磨,性子笨拙溫善得很。
蘇仙只是詐了一詐,二夫人便紅著眼睛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了。
最后,懷疑落到了大房那位少爺身上。
林太傅有兩個嫡孫,但比起名聲在外的林秋爍來說,大房的那位少爺存在感屬實弱得不行,即便是處于上都貴女社交圈頂層的原主也沒怎么聽過,蘇仙挺好奇,這位軟綿綿的笨蛋夫人,到底為什么咬著那位少爺不放。
“夫人說林舒生給小少爺下毒,是親眼所見?”
二夫人猶猶豫豫,臉色不太好看,“……沒有,只是推測……但,絕對是他!我是不會胡說八道的!”
似乎知道自己前言不搭后語,毫無可信度,她的眼睛再度紅了起來。
至于到底怎么推測的,她不愿多說,蘇仙也只能跳過這條,輕笑著審視她的動作表情。
痛苦、慌亂、急促皆有,而且,沒有半分動搖。
二夫人本以為她不會信,可半晌過后,那人卻只是開了折扇,半遮著臉認真問了句,“夫人確定?”
大概那眼神太過安定平靜,這一次,林二夫人應的毫不猶豫,“我確定?!?p> .
蘇仙幾乎半夜才回陸府,上回被甩開的暗衛(wèi)們早早便在暗處候著她,見她大搖大擺回來,也是拉長了臉,握著腰間的刀鞘出現(xiàn),冷冰冰將她引去了書房。
書房里燈火未滅,透過單薄的紙窗可以看見里面的人影,像是一邊翻閱著書卷,一邊頭疼的摁著太陽穴,可憐兮兮的。
——所以說,都看得頭疼了,到底為什么還要繼續(xù)看???
小姑娘腹誹了兩句,一旁暗衛(wèi)剛想通稟,她已經順手敲起了門,動作熟稔,聲音歡快,“陸小郎君,我回來了!”
一副剛鬼混回來還理直氣壯的樣子。
暗衛(wèi)老哥通稟的話瞬間梗在喉嚨里,識趣的閉了嘴。
內里的人顯然也沒想到她這么中氣十足,動作頓了下,這才開口叫她進來。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屋里還杵著個格格不入的生面孔,模樣雖豐神俊朗,靠在桌旁時那抖著的腿卻像個老資歷的痞子。
即便是與之素不相識的蘇仙,瞧見那人唇角欠揍的弧度時,都有些忍不住想給他來上一拳。
不過,陸清鋮眼神不太友好,蘇仙拳頭動了動,最后還是止住了,“陸小郎君,找我有事嗎?”
小少年老實巴交的在不遠處站定,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出半點心虛,但那莫名其妙的分寸感,還是叫當事人察覺到了幾分異樣,“去做什么了?”
“我能做什么呀,陸小郎君,我不過一個弱女子,除了四處溜達還能做什么呢?!碧K仙認真回應,但沒有半點可信度。
聽到她稱呼的蕭扶眼神迅速在兩人間游移,剛嘖嘖兩聲,便被好兄弟身側的低氣壓唬的住了嘴。
“弱女子?柳小姐,或許你該好好審視一下這三個字的意思?!彪S意瞪了沒分寸的蕭扶一眼,他順手將藥紙往前一推。
“……另外,你讓石慶將這么個沒頭沒尾的東西交給我,不就是想讓我找你,向你低頭嗎?!标懬邃叺共挥X得向女人低頭丟人,只是這丫頭小心思太多,他實在拿捏不住,總不好一直被牽著鼻子走。
“我哪有?!毙∩倌昴樕锨〉胶锰幍谋憩F(xiàn)出幾分無辜,聳了聳肩,裝傻,“我要你向我低頭做什么?我分明一直勤勤懇懇替你做事來的。”
一副你誤會我我有點難過的小模樣。
頭頂碎發(fā)毛茸茸的,暈著燭光,暖洋洋的甚至像是在賣萌撒嬌。
即便陸清鋮不吃這套,也還是嘆了氣,服了軟,“那便多謝柳小姐。是陸某愚笨,會不了小姐的意?!彼^續(xù)點那藥紙包,意思明顯。
到了這一步,那小姑娘也沒了收斂性子的意思,直截了當上前坐下,笑瞇瞇說出了自己這一路的見聞。
至于一旁的蕭扶,他表情已經徹底不對了。
這瘦弱小子除了長得好看,到底有哪里像全體公子少爺?shù)膲糁星槿肆〗惆。?p> 還有,“陸小郎君?”
蕭扶在上都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平素出街憑著名聲和俊臉也惹過不少桃花,被人叫小郎君之類的更是家常便飯?!?,真正熟絡的,應該沒幾個會軟綿綿的叫這種若即若離的稱呼吧?
……就好像釣著人調情一樣的,怪的不行。
而他那位一本正經的好兄弟……一副已經聽習慣了的樣子是怎么回事?
這是被這姑娘套牢了的意思吧?!
“咳咳,這位就是美名遠揚的柳小姐吧。”蕭扶表情逐漸一言難盡,思慮許久,終于還是打斷了那兩人旁若無人的交流。
那少年聞言,懶洋洋回了個頭,眼中光彩一瞬間變作趣味乏乏,連帶著聲音都低了不少,“不哦,我是柳貴?!?p> 蕭扶:?
“什么柳貴?”陸清鋮下意識追問。
于是那少年回頭,笑意盛放,“我今天剛取的,聽起來是不是很貴?”
態(tài)度隨意的好似在說今天的天氣,半點沒有剛糊弄過人的不好意思。
表示有被冒犯到的蕭扶:……
靠!一唱一和的狗男女!
能不能到背后再說這種話??!當著別人的面把人當傻子真的好嗎?
陸清鋮卻是沉默了下,良久,才遲疑的點了頭,“的確,尚可?!?p> 他想早些從這小姑娘的算計中脫出,也不愿看她胡攪蠻纏,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順著她的意。
她心情好了,他也可以少受些罪。
情況之外的蕭扶:??
他可清楚,陸清鋮這人,腦子里都是些華詞名句錦繡文章,即便是兩年前那位前途無量的狀元郎,都沒能讓他開口吐出一個善字。
而現(xiàn)在,這又俗又橫的一個貴字,他居然來了句“尚可”?
這兩個人絕對不對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