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結(jié)束已經(jīng)天亮了,眾人忙活了一夜也都疲倦了,讓人回去報平安后,徐安就讓手下的人十人一組輪流值守,其余人去休息,而領(lǐng)頭的人是睡不著的,徐安、王三、李忠,三人坐在了原先黑虎的屋子里,商量下一步該怎么辦,打下黑龍寨,收獲了這么多的錢糧,每個人都很高興,但是接下來該怎么辦,誰也沒想過,都齊齊望向了徐安。
徐安沉思了一會開口道:“我仔細看了這個寨子,比咱們那里強太多了,寨子很大,墻得有三丈高,大門也很厚實,易守難攻,位置也好,正好卡在交通要道上,而且離平川地區(qū)距離很近,不遠處就是大片的田地,只不過黑龍在這些年,百姓逃散,土地也荒廢了,總的來說,比咱們哪里好太多了,修繕一下,咱們以后就搬來這里。”
李忠道:“那咱們的寨子呢,還有好些開出來的荒地,都是血汗啊,我怕大家伙舍不得。”
“那里沒有水源,土地也很貧瘠,種不出多少糧食,不如這里,附近還有一條河,灌溉也方便,不愿意走的只能你去想辦法了,明天你和帶人去把咱們寨子都搬過來。”
李忠答應了一聲,雖然舍不得,但是那里的土地一年辛苦到頭,收成的確有限,這里的地就不一樣了,雖然拋荒了些年頭,但畢竟以前就開墾過,重新開荒也用不了多久,還有水源可以灌溉。
“黑龍寨余下的二十幾個人中有十五個能收緊咱們的隊伍,今后跟著咱們一起練,黑龍寨都滅了,不怕他們不聽話,剩下十個原來是釀酒的,還是讓他們繼續(xù)釀酒,聽他們說這酒主要是賣給榆社那邊的鐵礦上,王三你明天帶徐進業(yè)去把庫存的酒都賣過去,多買些鐵料,徐秀才以前就是干這個的,帶上他對你有幫助,順便花錢雇幾個鐵匠回來,咱們的裝備也得換一換了?!?p> “好說,我明天就帶人去?!?p> 每個人都有了安排后,就各自休息了,第二天,王三帶著徐進業(yè)等十個人,趕著幾輛馬車往榆社去了,李忠回去搬家,徐安則帶著剩下的人,把黑龍寨的殘余放了出來,由于昨天都很疲倦,沒工夫仔細看管他們,就一直是綁著,這樣也能先給他們個下馬威,以后也好使喚,其實是徐安多慮了,這些土匪跟著誰不是一樣,更別提剽悍的黑龍都死在徐安手里,哪里還敢有別樣的心思,只求留自己一條命就好。
人放了之后,給了點吃的就開始用棍棒監(jiān)督著干活,首先是把黑龍寨后面,沿著一條小路再開一個門,一個門固然易守難攻,但是如果有了危險也跑不掉,那夜黑龍明顯沒睡,聽到前面動靜不對,是有時間跑掉的,但是問題就出在全寨子只有一個門,墻又高,前門一堵,根本無路可跑,徐安可不想再犯這樣的錯誤。
三天后,李忠?guī)е娙嘶貋砹耍疽詾橐郧暗钠粕秸瘺]什么可搬的,但破家值萬貫啊,零零碎碎的破爛還是搬了幾大車,每人還肩挑手提的,這讓徐安哭笑不得。
又過了十天,王三帶著鐵料回來了,鐵匠只帶回來一個,眼神中明顯帶著惶恐,估計是王三沒和他說實話,只說是自己那里需要一個鐵匠,沒說是自己是土匪窩,鐵匠現(xiàn)在想跑也跑不掉了,這下人回來齊了,徐安把幾個領(lǐng)頭的又召進屋內(nèi),開始布置下一步的計劃。
徐安的計劃是什么都得有規(guī)矩,雖然現(xiàn)在自己這邊力量還很小,人也不多,但是規(guī)矩得早點豎起來,要不以后人多了就不好弄了,首先是身份問題,這么多人以后不能再干土匪山賊之類的事情了,百姓對土匪之類的還是本能地反感,在官府那里也是第一個清剿的對象,得先改名字,寨子以后叫徐家寨,自己這幫人就叫保民團,以后要負責保護這一方的百姓不再遭受土匪山賊的侵害,自己任團正,手下的人都叫團丁,團丁現(xiàn)在共有四十五人。
其次是訓練和錢糧了,訓練不能停,沒了黑龍寨,還有其他的土匪山賊,沒有了武力,什么都是白搭,人少,訓練還是按照以前的標準,長槍陣應該是成型最快的了,而且一寸長一寸強,經(jīng)過訓練組成陣列之后,對付一般的山賊土匪完全不成問題,錢糧還夠,酒坊不用停工作,繼續(xù)釀酒,畢竟發(fā)賣出去也是一筆收入。
最后就是讓李忠婆姨先負責后勤保障之類的雜事了,開墾荒地目前還人手不足,主要的青壯都去訓練了,剩下的老弱婦孺照顧眾人的飲食,縫縫補補之類還勉強,再開墾荒地就不現(xiàn)實了。
一切安排就緒后,第二天徐家寨就開始正常運轉(zhuǎn)起來,因為長槍陣主要就是靠熟練的刺殺,整齊的陣型,現(xiàn)在這點人都組不成一個完整方陣,目前還是先練習隊列和刺殺,只能等以后有更多的人再想方陣了。
徐安也跟著眾人一起練習刺殺,手中的長槍已經(jīng)換成了鐵槍,帶回來的鐵匠正在不停地打造槍頭,要給全部的團丁換上鐵槍還需要一些時日。
長槍陣強歸強,但是也有著一些缺陷,目前能想到的就是追擊不便,握著這么長一個大家伙想要去追擊逃跑的敵人是很難的,要是碰見騎馬的就更追不上了,不過充足的體力可以一定程度地彌補。
一個月后,在棍棒和皮鞭下,團練中的新團丁也基本適應了這種高強度的訓練,徐安就帶著團練向下一處賊窩殺去,這一處賊窩比黑龍寨人要多,沒辦法,自己人還是太少,準備好的開荒也抽不出人手,打下這處賊窩多少可以收獲點錢糧,最主要是缺人,但良善子弟哪里肯跟著自己上山,目前只能打這些人的注意,以后多加約束,慢慢磨掉他們身上的匪氣,徐安從來不相信有人生下來就是要做土匪強盜的,如果有也是少數(shù),解決的辦法就是一刀殺掉。
這一次的攻打進行的很順利,沒有遇到很大的波折,畢竟黑龍寨雖然人少,但在方圓百里綠林中,也是掛的上名號的,這里的人雖然多,但是賊窩寨子破舊,墻也很低,砸開宅門后剛見血,就一哄而散跑的滿山都是,徐安只得讓王三、李忠?guī)兹朔謩e帶團丁去追,盡量要活口,最后滿打滿算抓住三十個,錢糧就更少了,不過聊勝于無。
接下來的日子里,就是攻打各處賊窩子,先找實力弱小的打,一是目前人少,經(jīng)不起消耗,其次也是練兵的好機會,先從弱練起,積攢經(jīng)驗,等到入冬第一場雪下來,共抓了一百多山賊,瘦弱沒關(guān)系,吃幾個月飽飯就回來了,幾個月下來,徐家寨也算是打出了名氣,周圍山賊土匪都是跑的跑,逃的逃,以前盜匪如牛毛的群山為之一空。
既然沒土匪可打了,徐安就先安排手下團丁看著抓來的山賊做苦力,白天伐木修房子,徐家寨住不下這么多人了,就在徐家寨外的空地上另行修建房屋,房屋也不用多好,能避風,倒不了就行,晚上用繩子綁起來,拿著長槍的團丁輪流看守,但是伙食沒有打折扣,高粱米飯管飽,葷腥是沒有的,只有團丁才能天天有肉。
慢慢的這些抓來的山賊土匪有的開始覺得日子過得還不錯,至少能吃飽飯了,衣服多少也給發(fā)一件破棉衣,冷歸冷,但不至于凍死,竟然比他們之前過得日子要好。于是向看守他們的人打聽怎么能加入團丁,得到的回答是只有努力干活,表現(xiàn)的好自然有人能看見,就會把他們提拔出來。得到這個回答的山賊在以后就拼命干活,爭取早日加入團丁,能每頓飯里吃上肉。
到來年春天,一百多個土匪基本上都磨的差不多了,挑選出五十五個身體壯實的補進團練,剩下的連同其余人,都交由徐秀才帶著去開荒,接到這個任務后,徐敬業(yè)穿上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一件破長衫,開始擺起讀書人的架子來,原先黑龍寨知道他過往的人翻出他的丑事,原來他真的是個秀才,也入了商行當賬房,但是不是掌柜嫉妒他的才華,而是他和掌柜的小妾不知怎么的偷偷好上了,掌柜帶人要抓他去浸豬籠,他聽到風聲提前跑了,之后陰差陽錯就入了山寨。
每次看到徐進業(yè)顯擺,別人就拿他的丑事來說笑,但是他心理素質(zhì)明顯過硬,或者說是臉皮厚,總是淡然一笑道:“讀書人的事你們這些粗坯不懂,哪個士子不風流?!彪m然徐進業(yè)人品上不怎么樣,但是做事還是很上心的,徐安也實在無人可用,也就由他去了。
山下平川的無主土地很多,徐安就帶著團練先放下訓練,全部去開荒,還開了幾條灌溉用的溝渠,農(nóng)時可耽誤不得,把地都深翻了一遍,撒上農(nóng)家肥,把種子種上后,就又開始了嚴苛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