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無措地松開匕首,踉踉蹌蹌退后一步。
“燕無歸?你屬實是瘋了!”
眼前的男子只是嘴角勉強彎彎,抬手握住匕首,毫不費力地拉出體外。
胸前墨色的衣服立刻就暈染一大片。
葉清真的是完全搞不清楚當(dāng)前的情形,甚至因為燕無歸的自殘行為,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至頭頂。
她冷不丁一哆嗦,“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得罪了一個人?!?p> “誰?方懷玉?”
燕無歸沒有回答,深吸一口氣,抹凈匕首上的血跡,想塞進(jìn)葉清的手中。
葉清本能想掙脫,只是燕無歸的手勁讓她無法拒絕。
是了,天底下能命令燕無歸的只有方懷玉一個人。
“他想殺我?”夜風(fēng)吹的葉清腦子漲漲的,心也悶悶的。
“保護(hù)好自己,別參與他們的事?!毙乜诘奶弁匆魂囈魂囈u來,燕無歸便是想強裝鎮(zhèn)定,也是冷汗襲來。
他抿著薄唇,捂住傷口上方止住血流,唇色一點一點蒼白,卻走得極快。
饒是他踱步似箭,也像似秋日里無力的落葉。
“為什么要幫我?從一開始,你就在幫我。”葉清一路小跑追上去,伸手想扯住燕無歸的衣角。
深夜,除了寂靜還是寂靜。連颯颯作響的樹葉也被一瞬定住般。天上那輪圓月,被烏云擋住了,沒有星星的夜,完全暗下來了。
葉清見燕無歸停下腳步,愣是繞到燕無歸的面前:“你受傷了,我可以幫你。”說著,便是想摸出剩下幾粒珍藏的藥丸。
燕無歸按住葉清著急忙慌的手,幾根滑落下來的銀發(fā)也無暇去理會,暗啞道:“救不救你是我的事。比起我,你還是好好擔(dān)心自己。白沐衡和云舒月的事,你能不能別再插手了?”
“我……”
“葉小姐,如若信我,往后便在宗門,一日也不踏出,那便是你最好的歸宿?!?p> 燕無歸離去的倉促,葉清最終也沒能送上那些止血丹。
今日的事情一個比一個離奇,葉清沒有余力再去探索,只能草草收拾一番,合著衣裳便倒頭就睡。
夜的這一頭,銀發(fā)青年半跪在地上,嘴角的血跡凝成暗色,鼻梁上的面具上老長的一段裂痕。腳下就是一堆破碎的茶杯。
方小侯爺來回踱步,只是嘆氣三兩聲,越想越不過癮,屈起膝蓋,用腳尖狠狠踢向銀發(fā)青年的肩上。
“廢物!你是廢物嗎?侯府養(yǎng)出一堆吃白飯的廢物!連個丫頭都解決不了?”
方懷玉墨玉般的嗓音此刻尖酸刻薄起來,浸潤了一年的酸朽味。
“還敢?guī)е簧韨貋?,還不如直接死在外面,全身爬滿蛆,讓你能早點見到那個女人。也算是本侯爺宅心仁厚了?!?p> 方懷玉不屑多看一眼的燕無歸,被夜色吞沒的身影在聽到那個女人時,剎那時挺直脊梁。
不能,千萬不能沖動。
燕無歸用手指掐住另一手臂上,細(xì)長的四指深深嵌入臂膀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