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蕭漸哥哥救我
顧滿拿著糖人在原地等著奶娘來尋,過了沒一會兒,奶娘沒等來,等來了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大漢。
大漢面泛黑光,肩上扛著一束糖葫蘆,經(jīng)過顧滿的時候,明明已經(jīng)走出了幾步,而后又返回,歡聲問道:“小妹妹,糖葫蘆要不要一串?”
顧滿身上沒帶銀子,乖巧應(yīng)了聲:“不用了叔叔?!?p> “是不是你家大人不在身上沒帶銀子?”
胡子大叔本來和顧滿隔了一些距離,此刻靠近了些,顧滿感覺到危險,眼尖地瞧見對面的花燈小攤外,蕭漸一身黑線繡金線外衫,漫不經(jīng)心立在那里看著隨身侍衛(wèi)挑花燈。
“不是的叔叔,我哥哥和家里侍衛(wèi)在那里買花燈呢,”
顧滿指了指不遠處的蕭漸,似有感覺一般,蕭漸往這邊瞧了一眼,顧滿慌忙朝他揮手喊到:“蕭漸哥哥!”
蕭漸并未聽到,目光也未曾在人群外的小不點身上聚集。
胡子大叔聽見顧滿喊本打算走了,轉(zhuǎn)眼瞧見根本無人回應(yīng),于是笑道:“小妹妹,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吧?不如叔叔帶你去找找家里人?”
顧滿是聽說過人販子的,但從未真正見過。
娘親總和自己說,要是真在行路時和家里人走丟了,定要留在原地等家里人來尋,千萬莫自己跑了。
現(xiàn)下奶娘一時半會怕是尋不回來了,顧滿心生警惕,不愿和面前的人說太多,胡子大叔見小姑娘沉默了,認為她是在思考,不待他反應(yīng)過來,面前的小人忽的把手上的糖人扔到他臉上,朝剛剛喊人的方向跑出去老遠。
糖人被顧滿舔了好幾口,現(xiàn)下正粘在胡子大叔的胡子上,他用力一扯,痛得倒吸一口氣,來不及思考,便慌忙追了上去。
要放在以往,孩子體格再好,也跑不過一個成年男人。
但今日是上元節(jié),孩子在人群中穿梭總比大人快些。
蕭漸下午在醉風(fēng)樓休息好之后夜幕已落,簡單用過晚膳便出來買花燈。
阿澈手上提著兩個燕子花燈,跟著蕭漸無聲穿梭在人群之中。四周人潮洶涌,熱鬧非凡,他二人身邊卻似有一層如冰似霧的結(jié)界,所到之處,皆給人一股寒意。
“少主,現(xiàn)在是回都督府還是?”
沉默一路之后,阿澈終于出聲詢問面前少年的意愿。
“都督府?!?p> 少年聲音清冷。
“是,少主不宜多行路,小的回醉風(fēng)樓駕車來接少主?!?p> 蕭漸點了點頭,
“蕭漸哥哥救我!”
女娃娃清脆的聲音闖進兩人的耳朵,蕭漸耳尖微動,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有人從身后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他一個趔趄,差點站立不穩(wěn)。
“是哪家的小娃娃!”
阿澈嚇了一跳,扶住蕭漸,同時上搜拖在顧滿腋下把小姑娘舉起來,認出來,這是對面將軍府的小姐。
被人這么抱著舉起來,顧滿有些惱,但想到身后兇神惡煞的胡子大叔,只能笑嘻嘻道對面前人高馬大的阿澈道:“這位大哥,我是將軍府的顧滿,今日出來和家人走散了,你們能不能帶我一起回去?”
將軍府的女兒,照理蕭漸該是認識的,阿澈沒了動靜,只是看著蕭漸。
想著下午剛剛打過照面,雖然不算愉快,但也沒有太大的不愉快,顧滿順著阿澈的視線,又笑嘻嘻地看著蕭漸。
后者卻像是不認識她,漫不經(jīng)心道:“顧家?哪個顧家?”
顧滿:“......”
阿澈明白了自家少主懶得管這樁閑事,于是把顧滿放下來,絲毫不近人情道:“小妹妹,你都這么大了,該是認得自己的家門的,就自己回去吧?!?p> “可是,”
顧滿見面前主仆二人根本沒有管她的打算,臉上顯得有些著急,話還沒說出口,胡子大漢已經(jīng)追了上來,見到蕭漸和阿澈,胡子大漢愣了一瞬,直覺那二人惹不起,但又見那二人似乎和小姑娘不熟,最后目光落在顧滿身上上好的兔毛披風(fēng)上,定了定心神道:“二位,這是我家小姐,今日出來逛夜市,剛剛走丟了,”
不等他說完,顧滿就開口道:“你胡說,我是和奶娘一起出來的,你是人販子,不是我家侍衛(wèi)。”
她說完又看了看蕭漸和阿澈,不過片刻選擇,就往阿澈身后藏去。
蕭漸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
阿澈確實是認識顧滿的,但此刻蕭漸不管,他也不能做什么,看了看身后的小姑娘,又看了看蕭漸,阿澈還是把小姑娘推了出去,大漢看清了二人的態(tài)度,心下放松了些道:“小姐,你別這么任性,不過沒給你買糖葫蘆,不至于開這種玩笑呀?!?p> 大漢話說完就準(zhǔn)備上前來拉顧滿,顧滿算是看清了局勢,現(xiàn)下這個情況,只有蕭漸能救自己,于是小姑娘絲毫面子也不顧了,往后退去又抱住蕭漸的大腿,感受到蕭漸下意識往后縮,小姑娘抱得更緊了些,悶頭藏在蕭漸的外袍下,一言不發(fā)。
大漢不愿再浪費過多時間,街上人多眼雜,得盡快解決才好,又看清了二人的態(tài)度,上前準(zhǔn)備去拉顧滿,卻在剛觸碰到蕭漸外袍時后背傳來一陣劇痛,他伸手去摸,是一把從背后深深扎進肉里的匕首。
大漢一臉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瞪著少年,少年只是皺著沒有,在阿澈遞來的錦帕上擦了擦手,語氣淡淡道:“臟?!?p> 阿澈明白,主子一向不喜歡人近身,此刻更是被腿上的小姑娘搞的煩心,忙堵住大漢的嘴將人押進了小巷。
顧滿以為蕭漸的“臟”是在說自己,生怕他又把自己推出去,于是腿腳并用死死抱著蕭漸的腿,臉緊緊貼著少年的大腿,感受到身子在往下滑,于是手又往高處夠了夠。
女娃娃因為緊張,又把自己悶在外袍里,身上溫度極高,蕭漸只感覺大腿根一陣灼熱,灼熱順勢沿著四肢燒到耳根。
吾皇是只豬
阿漸和滿滿還都是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