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暮安一邊給幾人倒上茶水,一邊無意似地問:“白懸?是珍寶集團的那位總裁嗎?”
吳清點頭:“對,白先生是我們劇團的投資商……之前的投資商?!?p> 吳清說得含糊,嚴暮安也不便多問,只是溫和地點頭,“如果你們有需要,我也可以給予資金支持?!?p> 嚴暮安的輕描淡寫,令吳清有片刻的恍惚。
曾幾何時,劇團陷入窘境,他和汪海林連飯都吃不起了,每每看到秦卿卿的盒飯里,清一色的綠,他總是心生愧疚。
可是現(xiàn)在——怎么誰都想給他們錢???
他們劇團道德的未來就這么被看好?
一頓飯之后,嚴暮安買了單。
離開的時候,不光是王業(yè)了,吳清也幾乎當(dāng)場就要和這位小嚴總稱兄道弟,嚴暮安的個人魅力可見一斑。
目送著幾人離開,嚴暮安半閉著眼,擠了擠眉心,唇角的微笑有些淡淡。
肌肉男走了進來,在他耳旁說:“合同我剛才已經(jīng)親自交給法務(wù)部了,盯著他們立刻通過了,現(xiàn)在秦小姐和我們的合同正式生效了。”
“嗯?!?p> 肌肉男欲言又止,“小嚴總,簽約金會不會太高了,畢竟這個秦小姐黑料纏身……”
“嚴覆?!眹滥喊脖犻_眼,神情奇異,“你知道嗎,只有出得起高昂價格的人,才能擁有稀世珍寶?!?p> 他又看向窗外,那里,載著秦卿卿的車剛剛離開。
“這些付出,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嚴暮安的聲音漸低,卻有一種微妙的愉悅感。
嚴暮安沒再說話,空氣中流動著某種隱秘的誘因,令他視線模糊了焦點,逐漸陷入沉思。他的手指白皙修長,優(yōu)哉游哉地點在一側(cè)的扶手,指尖點下,極有節(jié)奏性。
嚴覆微微低下了頭,不再多言。
另一邊,出了這家私密性極佳的餐廳,汪海林和吳清鬼鬼祟祟地走了。
回程的車上,秦卿卿忽然想起了什么,直起了身子。
“對了業(yè)哥?!?p> “嗯?”
“和之前一樣,這次的廣告費,拿出二十萬來,繼續(xù)幫我打進那個賬戶里?!?p> 王業(yè)微微沉默,嘆息一聲:“要不然算了吧?!?p> “其實這四年來,你一直給這個賬戶匯款。從我們窮得叮當(dāng)響的時候的幾百,到后來的幾千,幾萬,幾十萬,你每筆收入都要匯出去一些,但是從來沒得到過回應(yīng)?!?p> “沒關(guān)系的,我不需要回應(yīng)。”
“我懂,你答應(yīng)過齊知臨,要照顧他的家人,所以不想食言。”
秦卿卿搖了搖頭,看向窗外,聲音放輕。
“我不是在踐行承諾,我是在贖罪?!?p> 齊知臨。
齊知臨啊。
孫富死了,齊知臨也死在四年前的那一天,汪海林動用了全部的人脈,勉強將這件事壓下,齊知臨這個名字,就隨著時間流逝被塵封。
可是齊知臨本不應(yīng)該死的,都是為了她。在那個燥熱的夏日,有一個男孩子,用自己的生命,堅決地守衛(wèi)了她,讓她還能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這份恩情太沉重,以至于演變成她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