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常輕聲說完,猶如鴻毛輕飄。
可穆妍妍卻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雙眸睜大,震驚不已:“你,你說什么?”
“科舉舞弊?!?p> 顧思常聲音很輕,卻極為肯定,“我下午奉太子知名盤查湘潭人口,戶籍核對的時候,路過貧苦人家,有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嫗突然跑出來跪在我面前,說是狀告城里最大的王姓家族科考舞弊,事后又買兇殺了頂替者?!?p> “這么說……”穆妍妍聽出了端倪,大膽推測道,“那個攔著你的老嫗,就是那個被殺者的娘親吧?”
“正是?!鳖櫵汲3林攸c頭,“因為此時事關(guān)重大,我已經(jīng)將那老嫗安置在了太子所住的宅院中看守起來,此時應(yīng)該正在由太子內(nèi)侍官親自審問?!?p> “如果這個老太太說的是真的,此為重要人證,的確應(yīng)該謹(jǐn)慎保護起來。”穆妍妍也沒有了喝茶的心思,將茶杯放回桌子上,謹(jǐn)慎道,“我相信那個老嫗說的是真的。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若不是真的逼到絕境,不會跑到你這個監(jiān)察官面前揭發(fā)此事。”
想了一下,她繼續(xù)道:“我想這件事情發(fā)生許久,但城內(nèi)勢力勾結(jié),你剛才說老嫗狀告的就是湘潭城里最大的王姓家族,我記得……這城里的知縣也姓王,或許跟這個家族有什么淵源。所以,這位老嫗一直苦于無處申冤。然后你與太子過來之后,大開糧倉大門,廣設(shè)粥棚,又免費放藥,老嫗覺得你們是真的清官,與眾不同這才舍命跑到你面前的吧?”
顧思常鄭重點頭:“我想也是這個緣故。那老嫗說的聲淚俱下,自稱兒子已經(jīng)是中了秀才的,只是家道中落,實在沒有銀錢趕往別的縣城參加會試,她本身又需要就醫(yī),苦于沒有銀子,那王家的酬勞給的豐厚,光是訂金就足夠她看病拿藥。兒子也是一片孝心,便應(yīng)允了差事。”
“他應(yīng)允了,想必這次會試結(jié)束,考的也不錯吧?”穆妍妍大膽猜測,“或許正式因為考的不錯,才惹來殺身之禍,若是沒有考上,或者考得一般,頂多就是不給余下尾款,只有考的好了,那王家人直接混了一個舉子不說,還擔(dān)心此人下次自己參與科考榜上有名,來日做了官把這件事捅出來,所以……”
“所以才會買兇殺人。人死了,永絕后患,這事兒就在也沒人提了?!鳖櫵汲=涌诘?,“能留下老嫗這個活口,是知道這老嫗?zāi)昀象w邁,走不出湘潭城去,就算在城內(nèi)狀告也無人受理?!?p> 穆妍妍也跟著嚴(yán)肅起來,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太囂張了!這是你來了,這要是你跟太子沒有來,豈不是這個老嫗過兩年被這事兒活活耗死了,科考舞弊一案也就再也無人知道了?”
她看向顧思常,懇切建議:“思常,這件事嚴(yán)查,一定要嚴(yán)查!科舉是為國家選吧人才的唯一途徑,若是這也能有假,有人頂替,這天下豈不是亂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