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熥鸬翘焯?/h1>
岑裕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然是現(xiàn)實,溯燃的力量有限,能夠看到這么多完全是因為葉楚憐神魂已碎,到此真的是極限了。
他在回憶中大夢一場,現(xiàn)實中也不過半日時間,因為岑裕是一邊使用溯燃一邊調息,所以此時他看上去除了面無血色外,似乎沒什么太大的問題。
只是看著,實際上內里千瘡百孔,天雷和魔卵疊加起來,若不是晉南和韓霜雪聯(lián)手相護,若不是葉楚憐拼死抵擋,他早就已經魂飛魄散。然而付出那么大的代價,岑裕也只是換回一個重傷破敗的身體。
身體重傷,修為也比死之前低了不知多少倍,岑??粗踩坏娜~楚憐,十分平靜的垂下眼眸。
他站起身,換上一身全新的弟子服,又幫葉楚憐也換了一件她最喜歡的衣衫,小心的撫平上面每一個細微的褶皺。
“師尊,我?guī)阕撸規(guī)闳幰粋€奇跡?!?p> 岑裕將葉楚憐扶起,然后穩(wěn)穩(wěn)的背在身上,整個過程她就像是真得睡著了一般,毫無反應。
“師尊,咱們走了,去走你走過的路?!?p> 他打開門,門外卻站著熟悉的人。
陸天辭、方青還有張丙辰,他們三個徘徊在門口,顯然誰都不敢真的上前敲門。
“九長老怎么了?”陸天辭上前一步,“劍仙門把消息封鎖得嚴實,但我現(xiàn)在是以你師兄的身份,了解我恩師的情況?!?p> “師尊魂碎了?!?p> 岑裕十分平靜的回答,劍仙門把消息封鎖住,但無法完全瞞住自家弟子,尤其是與歸云峰親近的這幾個人。
“你說什么?”陸天辭臉上血色盡褪,“你等我緩緩……我想一想,會有辦法的?!?p> 他撐著頭,拼命回憶這些年看過的典籍,究竟有沒有什么能夠修補神魂。
然而沒有,若是有,晉南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用藥?還是用什么?”方青眼睛紅了,“我有錢,多少都能買到?!?p> “若是需要什么靈藥,我立刻讓人去取,張家的庫房里面東西多得很?!?p> 張丙辰說完便意識到,張家東西再多也比不上劍仙門的儲備,能用的估計早就用了。
“不用操心了,我?guī)熥鹱??!贬u搖頭,“我?guī)熥鸬翘焯??!?p> “岑裕你瘋了!”陸天辭一震,“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天雷肆虐,你身上有哪里好了?況且以你的現(xiàn)在的修為,去天梯就是找死,你還帶著九長老一起找死!”
“放心,我們一道,我不會再丟下她了?!?p> 岑裕不明不白的說了這樣一句,然后便背著葉楚憐往外走,陸天辭還要攔,結果便看到晉南在不遠處。
他似乎沒有換過衣服,狼狽的掌門服制上沾染了泥污和血跡,顯得他萬分疲憊。
“要走了?”
“是。”
岑裕應道,他對著晉南行了一禮。
“我送你們,到天梯腳下?!?p> 晉南抬手,一艘小舟出現(xiàn),這是一個極小型的飛行法器,因為太小了所以少有人使用。
“多謝掌門師伯?!?p> 岑裕道謝,他上了小舟,然后將背上的葉楚憐抱在懷里,細心的用恢復不多的靈力為她擋住風沙。
小舟在晉南的靈力中起飛,向著預先設置好的目的地行駛,一路上除了風聲外再無其他響動。
岑裕就這么抱著葉楚憐,不言不語,他懷里的人已經逐漸失去正常人的溫度,不管如何去暖,還是滿手冰涼。
“師尊,你稍微等一等,很快就到了?!?p> 他徒勞的暖著,僅有的靈力全用來護著葉楚憐,凌空的風吹亂了他的碎發(fā),打在臉上有些癢。
岑裕不去管,只抱著葉楚憐,直到小舟在天梯腳下降落,他才稍微回神。
再次將葉楚憐背上,岑裕站在天梯第一個臺階前,靜默了片刻。
“無究,我知道一旦踏上天梯,靈力便會被壓制?!贬Q鲱^望著半空,“可這上面太苦,師尊不該經受的?!?p> 帶著葉楚憐登天梯,岑裕最憂慮的就是這件事,她碎了神魂身體虛弱,禁不住天梯的折磨。
他在賭,賭無究其實是舍不得的,至于原因岑裕也不清楚,他莫名的就能感知那人些許情感。
天梯之上,那渺茫的盡頭似乎有些許嘆息,星星點點的光亮自上落在葉楚憐身上,強大的靈力將她包裹住。
這樣便妥了。
岑裕毫不猶豫的踏入天梯,記憶中的迷霧籠罩,他知道馬上就是天梯的第一重。
極致的寒冷,當寒風順著衣衫打在皮膚上的時候,岑裕的心忽然有些解脫般的松快。
冷,很冷,冷得沒有靈力保護的皮膚刀割一樣的疼。
這里比魔族的雪原還要冷,唯有脊背上暖得人心口酸脹。
其實并不是暖的,無究的本事大,他能在護住葉楚憐的同時不讓岑裕有一丁點取巧的機會,明明兩個人緊貼著沒有縫隙,冷風還是能夠將岑裕的脊背吹得如同寒冰一般。
這般的冷,是葉楚憐曾經受過的,她疼過,他再走過,甘之如飴。
岑裕就這般堅定的向前走,任由寒風將他本就沒有血色的臉吹得更加難看,也任由千瘡百孔的身體被冷風洞穿一般刀割剜肉一般的疼。
只要葉楚憐在他身上,嚴寒酷熱,于他來說都如同春日暖陽一般。多少的苦砸下,只一句感同身受,岑裕便能笑著走過巖漿,毫不在意身上已然狼狽。
然后便是天梯第三重的混戰(zhàn),在這里因為靈力壓制只能靠劍招體術,這對岑裕來說是一件好事,長久以來他困于修為和靈力,從前所學始終難以發(fā)揮,如今終于能夠放肆一戰(zhàn)。
只是要顧及身后的葉楚憐,不過岑裕很快就發(fā)現(xiàn)那靈力的保護不只是冷熱不侵,就是這寒光劍刃也無法傷到她分毫。
如此便毫無顧慮,岑裕將葉楚憐小心的放下,只要他走遠便沒人會去攻擊她。
放手一戰(zhàn)吧,哪怕無數(shù)的劍刃將白衣染紅,哪怕破敗的身體連體術都難以完全支撐,岑裕還是能毫不在乎的揮出清元劍。毫不在意飛濺的鮮血。
“師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