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正是日頭高掛,陽氣最盛之時。
“衛(wèi)城主,咱們這就開始吧?”黎山開口跟衛(wèi)紀商議。
“全憑黎山先生做主?!毙l(wèi)紀抱拳應了一聲,攤開右手作了個請的姿勢。
隨后與黎山兩人一起走向廣場正中,面對三十名參加評武的人選,高聲道:“評武開始,燃香,請圣魂?!?p> 衛(wèi)紀一開口,原本還有些雜亂聲音的四周都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靜靜的盯著廣場之中,神色虔誠。
黎山身前一個半人高的香鼎,正正的隔在黎山與參與評武的人中間。
從長袖中摸出一卷絲帛,黎山開口念道:“宣令山,南陽人,成化十年入廟為圣……爾等必當勇猛精進,以圣為果,以保大蒙萬世。”
黎山把元城武廟供奉的武圣事跡大略的誦念一遍,又告誡了參與評武的眾人。
大手一揮,自有同行的文人點燃武靈香。
武靈香一起,評武就真正的開始了。
哪怕是心知撼山畫卷已成,自己鐵定能夠讓武圣像生出感應,李慶此刻也是緊張異常。
武廟生感,就代表有感的武人可以凝結武種,凝出的武種有多寡,高下之分。
據說大蒙開國皇帝,凝出武種七十二顆。
發(fā)勁之時,勁力如同江河連綿,少有敵手,這才能帶領一干武人開創(chuàng)大蒙。
三十顆武靈香一起燃起,香煙升起不散,在黎山身前的大鼎之上匯聚。
不多時隱隱變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大概就是黎山所講的請圣魂。
“請武圣像?!币娙诵蔚镁郏l(wèi)紀也走上前來與黎山并排,正聲喝道。
之后自有城主衛(wèi)隊的人從武廟中抬出一尊高約兩丈的泥塑,立在大鼎前面。
看那模樣,跟武靈香煙凝聚的人形有七八分相似。
泥塑背對大鼎,正對眾人,衛(wèi)紀跟黎山二人一左一右站在泥塑身側。
鼎上凝聚的香煙圣魂徐徐包裹住泥塑,像是一層鎧甲。
“爾等,依次上前,擺出拳架。”衛(wèi)紀高聲的吩咐。
之后參與評武的人從左到右,依次上前在泥塑面前站定,擺出所學拳法的起手拳架。
第一個人上前,片刻擺好拳架之后。
衛(wèi)紀見圣像沒有動靜,搖搖頭直接開口:“無感,退下?!?p> 那人臉上失落,甩頭退下,一語不發(fā)。
緊接著第二人上前,擺出拳架之前賣弄的暴喝一聲。
衛(wèi)紀點點頭:“開始吧?!?p> 黎山卻是眉頭皺起,只覺得這人嘩眾取寵,很是不悅。
拳架一出,那泥塑的圣象上香煙裊裊自動,如同有人驅使一般,化成一只手臂朝著第二人伸去。
見此異象,衛(wèi)紀欣慰的點頭,微微笑道:“今天第二人就能使圣象有感,看來這次評武結果不差。”
只見那香煙凝成的手臂碰觸評武之人后,便四溢散開,繞那人一圈又重新返回圣象周圍。
緊接著泥塑的圣象竟是泛起了微弱的紅光。
尤其是圣象右臂之上,一個紅色的光點異常明亮。
“不錯,右臂凝種,拳上功夫?!毙l(wèi)紀開始出言點評:“可惜只有一顆武種,不過你卻不用灰心,勤加練習,他日未必不能成就一番氣象。”
只有一顆武種,代表雖然這人有層層破境的希望,但成就有限,很可能無法入品。
不過能凝武種,已經是百里挑一,這人也不氣惱,高興的退下。
接著便是參與評武的人依次上前,擺出拳架等圣象感應。
結果卻不像衛(wèi)紀想的那樣好,除了第二人之外,一直到第二十四人上前,圣象才有所感應。
這人天資也比第二人要強一些,圣象之上有三處明亮的紅光,代表這人最后能凝武種三顆。
日后的成就也就比第二人高上太多,最終入品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李慶的前身之所以和李筑并稱為元城雙驕,兩人都是天才,就是因為二人在圣象感應之時,光點都有十幾個。
這樣的天資,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不出意外的話入圣都有很大可能。
衛(wèi)紀作了點評,又勉勵了這人一番,評武繼續(xù)。
最終前二十九人中,只有三人于圣象有感。
分別為武種一顆,武種三顆與武種七顆。
最后輪到李慶,上前之后。
衛(wèi)紀輕聲開口:“小慶兒,你三月前就已經試過一次,待會的結果,你要有心理準備?!?p> “是,小侄知道?!被亓艘宦?,李慶這才擺出撼山拳架。
拳架一出,衛(wèi)紀目光一凝,一瞬間本能的汗毛乍起。
他是三品武夫,眼光自然不差。
李慶所擺的拳架,與三月前給他的感覺截然不同。
三月前的拳架,真的就只是一個起手勢,一個架子。
現在的拳架,卻有一股意在里面,仿佛下一刻李慶就會暴起,將他撞碎。
本想開口詢問李慶這段時間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奈何評武之中,也不好開口說話,只能靜靜看著。
結果不出所料,圣象之上的香煙動了,如先前三人一般,繞李慶一周,卻并未折返。
“這是怎么回事?”衛(wèi)紀狐疑。
李慶也十分納悶,這香煙繞身,本以為毫無感覺。
只是香煙繞身之時,繞到哪里,哪里就覺得有巨力壓下。
只能運轉氣血對抗,這才好受一些。
“衛(wèi)城主,李慶眼睛泛紅,這是何故?”另一旁的黎山低聲開口向衛(wèi)紀詢問。
“小慶兒氣血運轉太快,這是眼睛充血了。”衛(wèi)紀同樣低聲回答。
兩人能看見李慶的眼睛充血,李慶作為當事人可不知道。
只覺得自己氣血運轉越來越快,腦子有些發(fā)悶。
等到了感覺腦子都快要爆開泄壓的時候,渾身一松。
原來是繞身的香煙終于折返回圣象之上。
緊接著圣象上泛起紅光。
這時,衛(wèi)紀也好,黎山也罷,更加是一頭霧水。
“小慶兒,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有所奇遇,三月前圣象無感,現在卻有感,你是我見過的第一人。”衛(wèi)紀有些欣喜的開口。
雖然之前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但他跟李慶家里關系較好,可以說是從小看著李慶長大。
如今李慶武路恢復,他高興也是正常。
“衛(wèi)世伯,情況好像不太對?”李慶沒有回答。
他正面對著圣象,圣象的情況一覽無余。
先前圣象有感的三人,在圣象泛起紅光之時,能凝幾個武種,就會在圣象上相應的地方泛起幾點明亮的紅光。
可輪到他這次。
圣象雖然泛起紅光。
其上卻并沒有明亮的光點亮起。
“難道我沒有武種?”李慶在內心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