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希,你要好好聽話喲,不許說出來,要不然我們就只能把他殺掉了?!碧焓馆p輕的撫摸著明希微微顫抖的臉龐。
忽然,它猛的用力一扯,將她的整張臉皮撕扯了下來。
“啊一一”明希疼痛的慘叫著,暈厥了過去??
待她醒來時,她的臉上已經(jīng)被裹滿了紗布,血液早已凝固。
“好些了嗎,我在拾荒的路上看見你,就把你撿回來了?!币恢笔刈o在她身旁的胖大叔關(guān)切的問道。
“這是我為你定制的面具,以后你就帶上它和我一起生活吧?!贝笫逵眉埥磔p輕的擦去明晰臉頰上的淚花,慢慢說道。
“走開,怪物!”明希買菜的路上,一群小朋友用石頭砸向他,一邊說道,但明希卻并不在意。
還有五分鐘。
她在心里暗念著,穿過街道,踩過水坑,焦急的從人群中擠出腦袋,一路飛奔,向城市邊緣的圍墻走去。
還有1分鐘。
她不禁加快了腳步,拾荒者的載物車已在不遠處浮現(xiàn)出輪廓,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車旁等候著。
“貝得利叔叔——別走——我來了——”她朝人影喊道,氣喘吁吁的跑了過去。
貝得利看了看手表,點了點頭,對她說:“走吧,去拾荒”
“嗯!”她高興的答應(yīng)到。
明希坐在載物車上,透過巨大的防護服打量著車外的事物,雖然她已經(jīng)無數(shù)次拾荒,但每次都總能收獲意外的驚喜。
拾荒車外的景物一閃而過,全是一望無際的廢墟。白色混泥土夾雜著破碎的鋼絲,碎碎的散落著,已被燒焦的銀色廢鐵,亦或是戰(zhàn)爭遺跡,亦或是文明廢墟,明希不知道。
“貝得利叔叔,今天能看見藍蝴蝶嗎”明希注視著窗外的景物,仔細的尋找著。
“嗯,今天我們?nèi)サ牡胤接胁簧佟必惖美f.
“哦。”明希答道,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繼續(xù)尋找著。
“明希,你把眼睛閉上,我叫你時再睜開”貝得利神秘的說道
“好”明希說著,閉上了眼睛,只剩下汽車的轟鳴聲在耳邊環(huán)繞著。
汽車在廢墟中行駛著,一個浸沒在余暉中的巨大的漸漸出現(xiàn)在視野中。貝得利輕輕的說道,“現(xiàn)在,可以睜開了”
在夕陽的余光下,無數(shù)的“藍蝴蝶”在圓錐體中其中閃現(xiàn),好似夜空中的藍星星,裝載車在它之下顯的格外渺小,明希從車中望去,怎么也望不到邊。
“漂亮嗎?”貝得利問道
“漂亮!”女孩激動的說道,開心的笑了。
“去捉蝴蝶吧”貝得利說著,停下了車,打開車門.
“嗯!”,明希跳下了車門。
“藍蝴蝶”在空中飛舞著,貝得利用玻璃瓶熟練的一扣,蝴蝶便被裝了進去,他扭緊了蓋子,并用熱膠封死,遞給了一旁等候的明希。
明希小心翼翼的捧著瓶子,無數(shù)淡藍色的粒子在瓶中閃現(xiàn)著,時而聚攏,時而離散,近看,好似一片海洋,但構(gòu)成海洋的粒子中,又好似有更小的東西在閃爍。
“藍蝴蝶,究竟是怎么來的”明希注視著罐子,問道。
貝得利注視著眼前那偌大的圓錐體,反問道:“你知道眼前這個龐然大物是什么嗎?”
“不知道”,明希搖搖頭。
“這是古代太空艦隊的推進器,所以,藍蝴蝶里住著戰(zhàn)士們的靈魂喲”貝得利輕輕的說道。
就這樣在拾荒者的照顧下,明希漸漸重新找回了快樂和幸福。
“奇妙拾荒博物館”,一塊畫在玻璃上的彩繪商牌,在雨水的沖刷下變的有些掉色,明希拿起上學(xué)前留在地上的顏料,小心翼翼的沿著一旁臨時架起的木梯爬上去,一點點的上色,脖子架住雨傘,鼓起腮幫子使勁吹著,待顏料快干時,便拿起掛在一旁的透明塑料布,輕輕地蓋上,最后站在下方,隔著薄布欣賞著自己的杰作——充溢著各種顏色的商牌四周,圍繞著幾只若隱若現(xiàn)的藍蝴蝶。
“喲,明希回來啦,你貝叔好像又在里面做什么新玩意兒呢”隔壁零食店的老板娘抱著一包零食從店里走了出來。
“是藍蝴蝶嗎?”明希直接問道,那是乎已經(jīng)成了她眼下最關(guān)心的事情。
“藍蝴蝶?”老板娘一時語塞,但眼睛一轉(zhuǎn),隨即反應(yīng)過來,“哦!說不是那什么藍蝴蝶呢,你快去看看吧”
“嗯!”明希說著,頭也不回的走入貝叔店中。
貝利大叔以前從來不抽煙,但今天他卻點上了一根。
他低垂著頭手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面,不斷地輕聲嘆氣。
“明希,我可能要離開了?!必惱笫遢p聲說道。
“哦,好,你要走多長時間我好給你準備行李?!泵飨@憷愕卣f。
“明希,有件事情我必須向你坦白,我其實是弒神軍調(diào)查員,那天看見天使降臨從天國拋下,其實準備把你帶回來進行解剖研究,但我怎么看你,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最終不知怎么的,我竟然選擇治好你并和你一起生活?!?p> “但正因為如此,我在一個地點前留的時間過長,現(xiàn)在神明已經(jīng)盯上了我們,如果我不離開就會牽連到你?!?p> “再見,自信且堅強的活下去吧,我的小明?!?p> 說完,拾起他的帽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戰(zhàn)爭開始了。
曾經(jīng)熱鬧的街道不見了,只剩下滿地的狼藉。
人們躲在廢墟中茍且度日,他們自己做一團瑟瑟發(fā)抖的取暖,除了一個人,那個令所有人都惡心的人,那個戴著面具的丑陋姑娘。
她變了,她不再是當年騎著自行車,一路叮鈴鈴響的姑娘了。
她變成了一個丑陋的怪物,一個所有人都嫌棄的怪物。
她一個人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像狗一樣撿拾他人剩下的食物。
那天她如同往事一樣,回到婦女們避難的木屋,坐在讀屬于她一個人的小角落里。
突然,一群士兵沖了進來,他們壞笑著,面露著貪婪和扭曲的心。
女孩們尖叫著抵抗著,但又一次又一次被降服,在絕望和痛苦中死去。
除了一個人,那個林士兵都惡心到不想碰的人。
他們像對待小丑一般,用刀子在她的臉上隨意的作畫。
她失聲的尖叫著,但卻讓這群惡魔更加的狂妄。
折磨她,已經(jīng)成了他們最大的樂趣。
終于,這群惡魔享樂完了,滿足的離去。
但他們卻并沒有殺掉她,只留下她一個人痛不欲生的哀嚎。
終于,戰(zhàn)爭結(jié)束了,她順利的存活了下來。
但是喧囂與繁華早已與她無關(guān)。
沒有一個人會去欣賞一個丑陋無比的人畫出的畫作,即使它們再漂亮再美麗,人們只會因為這種強烈的反差而感到厭惡,唾棄。
她變成了乞丐,每天艱辛地生活著。
但是但是,她一閉眼,就是藍天白云。
湯姆,胖大叔,這些曾經(jīng)給予他溫暖的人從未從她心中消失。
她堅信著堅信著內(nèi)心的那份善良,堅信著內(nèi)心的那份光芒,總有一天,他們會再次相遇。
幸福,還會再來的。
終于有一天也會和他同樣無比丑陋的男人看上了她。
她結(jié)婚了,不久便懷上了他們愛的結(jié)晶。
可是可是,當男人發(fā)現(xiàn)她生的是一名女孩時,卻直接把她轟出了家門。
她終于明白,在男人眼里她其實只是一個生殖工具罷了。
但他并沒有責(zé)備男人,畢竟她是如此的丑陋,只是在對方及其不情愿的額頭上,親親一吻,默默的離開了。
她終于明白他自己要做什么。她要去尋找屬于自己的光明,她要去尋找湯姆他要去尋找胖大叔。
她將遠行,遠行,遠行至那無人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