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威武,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著天空中那般駭人景象消散,玄武錯愕發(fā)現(xiàn),PY城中無數(shù)百姓跪倒在地,向半空中的人皇虛影虔誠祈禱,絲絲縷縷的愿力似早晨蒸騰的霧氣翻滾匯集,不到片刻間便將整座皇宮籠罩在其中。
“這么濃郁的皇道愿力,難怪你的修為會如此精進,看來你的確稱得上是一位百姓從從心底里愛戴的明君?!?p> 岳一山端坐在皇宮屋頂,靜靜看著幾條偌大的金龍氣愿自龍右體表浮現(xiàn),開始如長鯨汲水般自行吸取皇城上空的愿力,雙眼中慢慢羨慕之色。
這些都是最為精粹的皇道愿力,對于修行來說都是大補之物,一縷皇道氣運便抵得上一日苦修,眼下籠罩在皇城上空的皇道愿力已經(jīng)濃郁到了極點,開始在空氣中凝聚,幾乎就要化作雨點重新回落到地面。
那幾只細小蛟龍在脫離龍右身體的束縛之后,自由在皇道霧氣中游走,舒展身體,這些皇道金龍平時蟄伏在龍右體內(nèi),只要外界的皇道愿力濃郁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才會主動醒過來。
這時,龍右已然平息掉體內(nèi)剛才因為驅(qū)使人皇傳承引起的紊亂氣息,此時的他又重新變回了那個古井不驚的年輕人間皇帝,手持金樽玉液,招待遠道而來的貴客,帝王之氣盡顯無遺。
“來,整一口,別客氣?!?p> 岳一山遲疑片刻,有些礙于自己的身份拉不下這份臉面,好歹自己也是堂堂四大圣獸之一的玄武,就憑這小小一杯皇道愿力就像收買自己,這買賣算起來多少有點吃虧。
龍右大力拍拍胸脯,直接將慢慢一杯皇道愿力放在玄武真身面前,信誓旦旦保證道:“客氣啥,送你的,沒有要求?!?p> 岳一山低頭望向眼前端立的金樽瓊漿,一輪圓月倒懸在杯壁之上,他的心神也隨之搖擺不定,皇道愿力在杯中緩緩流動,其中堪比瓊漿的皇道愿力無時無刻不散發(fā)出以一種攝人心魄的馥郁香氣,,將這杯皇道愿力襯托得無比貴重。
岳一山拖著細小身軀,圍著酒杯躊躇幾圈之后,最終還是別過頭,盡全力不去理會酒杯散發(fā)出的誘人香味,黯然神傷道:“龍右的一番好意我岳某心領(lǐng)了,只是大道不相通,這杯皇道愿力對于你來說是大補之物,可對于身為妖獸的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束縛呢?”
最終,岳一山拖著玄武細小的身軀跳下屋檐,將全身縮小在軀殼之內(nèi),玄武光滑身軀碰到著樓閣上崎嶇不平的菱角,在黑夜中不時發(fā)出叮叮咚咚清脆的聲響。
“四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燭?!?p> 宮中幾近年邁的巡夜更夫手持小鑼,邁著細碎的步伐沿記憶中的道路前行,對于宮中的一切規(guī)矩,歲月已經(jīng)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記。
由遠及近,由近及遠。
皇宮內(nèi)又重新歸于一片近乎于死寂般的寧靜中。
天界虛無星空中,天公在人皇傳承的刺激下正處于一種近乎于癲狂的狀態(tài)之中。
正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蠢笨的子孫!
天公也是納了蒙了,人家?guī)缀醵疾铧c將人皇傳承擺在你的眼前了,你竟然還能拒絕,究竟是怎么想的!
“小兔崽子,人皇傳承都不要?!?p> “試問整座星空,誰敢用人皇傳承下套?”
“天庭的小崽子難道都這么蠢嘛?下次見面的時候老子統(tǒng)統(tǒng)用你們煲湯!”
在看到岳一山極為堅定的拒絕了人皇傳承的時候,天公憤怒的顯出了天道原型,試圖強行出手干預小玄界龍右二人的這場賭注。
可下場就是導致小玄界大道規(guī)則在龍右的控制下反撲,反而將他這個來自天庭的天道意志直接驅(qū)逐了出去。
甚至就連天界本身的大道都受到了影響,無數(shù)大道法則紛紛具現(xiàn)在虛空,將整個天庭連通邊陲之地照亮,遠遠望去,天界的亮度甚至已經(jīng)超越了天空中高懸的日月神王綻放出來的光輝。
正在渡劫的李天王更是一頭霧水,只能眼睜睜看著天道氣息暴漲,頭頂高懸的劫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是脹大了一倍,其中蘊含的威力更是令人膽寒,但是劫云中外泄出的赤紅色劫滅神雷就足以讓他心神俱滅。
“這個層次的劫雷跟本就不是天王能夠抗的下來的,但是外泄出的劫雷為威力就已如此駭人,那劫雷中心蘊藏的能量該是何等可怖?”
此刻的李天王真是欲哭無淚,先前那幾道劫雷來的猛烈,不由分說便將他劈了個外焦里嫩,現(xiàn)在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知覺,只有等死了。
“道友救命啊,我李長生年紀輕輕造就大天王真身,前途無量,我還不想死啊?!?p> 李天王環(huán)顧四周,想尋求一人略微幫助自己度過天劫,卻正好對上角落中冷眼旁觀的佛道巨子釋空空捉摸不定的眼神。
“這分明不是天王劫,這劫雷中蘊含的威力足以讓一位神王都形神俱滅了,天庭這幾百年中究竟在研究什么喪心病狂的東西。”
釋空空同樣仰望天空中仿若萬丈深淵的雷劫風暴,古井不經(jīng)的外表下卻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有人在暗中干預天王劫,想要置李天王于死地?!?p> 思索再三之后,釋空空從袖中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玲瓏小鐘,正是先前當下無數(shù)攻擊的不動明王法器,沖李天王遙遙拋了過去。
畢竟在天界待了數(shù)千年,眼下舊世出現(xiàn),就代表其他世界也會陸續(xù)重新出現(xiàn)在大眾的視野當中,日后還要回到佛界的話還要依仗天王的影響,多一個盟友,修道路上自然也就缺少一份阻力。
李天王連忙接過玲瓏小鐘,向釋空空投去感激的目光,趕緊開始著手數(shù)熟悉這件佛門至寶,有了防御力堪比仙寶的佛門不動明王鐘護體,在這個生死未卜的劫雷中至少能多幾分存活下去的希望。
“胡鬧?!?p> 就在李天王準備接受這場即將到來的浩劫時,一股凌駕在天道之上的莫名的力量突然將整座天庭的上空籠罩。
一個獨屬于記憶中的名字開始緩緩浮現(xiàn)在所有人的腦海中。
“不可能!”
大日神王猛然回頭望向云層深處,在那里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正在緩緩走出,有些不可置信道:“怎么回事,這類的大能不是統(tǒng)統(tǒng)湮滅在史前滅絕時代了嗎?”
仙界潛藏的某個角落,許晴正飛速搜刮所有能帶走的東西,突然猶如兔子被踩到尾巴一般警惕的望向天宮的方向:“完蛋了,就連這樣的老怪物就都爬出來了,舊世這回要遭殃了?!?p> “那樣的老家伙不時應該呆在墳墓里面安安靜靜等死嗎?怎么舍得走動了?”
在察覺到那道意志不是沖自己來的時候,許晴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不住懊惱道:“該死,現(xiàn)在是因為這件事情分神的時候嗎?”
旋即,許晴抬頭看向面前高高聳立的巍峨宮殿雙眼放光,不住擦拭嘴角的口水,強壓下內(nèi)心貪婪道:“玲瓏閣啊,好東西都在這里呢?!?p> 自古以來,歷屆仙帝的寶貝都被放在這里,一想到自己垂涎許久的各類仙器馬上就要落入自己手中的時候,許晴腦海中不免浮想聯(lián)翩,開始預先幻想如何炫耀馬上就屬于自己的寶貝了。
就在即將闖入玲瓏閣的時候,許晴像想起什么極為重要的戒律一番,對著躲在他身后的許清鄭重叮囑道:“記住,我們只是借,不是偷,明白嗎?自家的東西從來沒有偷這個說法?!?p> 還處于懵懂時期的許清好奇的觀察四周,仿佛四周都潛藏無數(shù)危機一般,直到許晴再三強調(diào)之后,這才脆生生回應道:“知道了,是借,不是偷。”
“嗯,這才像話,就讓天界的那幫蠢家伙開始內(nèi)斗吧,小爺才不蠢,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了,果然,高手往往都是最后猜出場的?!?p> 在做完最后一輪心理安慰之后,許晴猛然睜開雙眼,帶領(lǐng)稍稍懵懂的妹妹開始了新一輪的洗劫。
與此同時,仿佛受到某種莫名力量的驅(qū)使,天空中的劫雷威力開始一寸一寸削弱,仿佛其中有新的生物正在被孕育出來,李天王猛然抬頭,死死盯住風暴中心,在他的感知中,他清楚地察覺到雷劫的力量正在飛速消融,仿佛雷劫中的足以毀天滅地的能量已經(jīng)被什么不得了的東西給吸收殆盡。
不待片刻之后,天空劫雷受到這個外來力量的干預,兩者在剛剛相互接觸的那一刻,劫雷便如同冰雪般飛速消散,留下李天王一臉呆滯愣在原地。
不同天道力量的狂暴肆虐,這股力量給人的感受是偉岸,寧靜,卻又無比威嚴,仿佛一切理應是這個樣子,一起都應該按照規(guī)則來運行。
“這種級別的存在,難道是盤古主神嗎?”李長生望向雷劫中,那里所蘊藏的生命氣息愈加濃郁,他隱隱有種錯覺,只要云層中的那個生命體是更為高等的存在,似乎一生下來便會,成為超越在場所有人的存在。
而在他的認知當中,能有這種手段來造就棲身軀殼的只有開天辟地之初便存在的那一批高位主神。
甚至有可能是開天主神,盤古。
就在李長生愣神的空擋,仙界大道齊齊發(fā)出慶賀般的轟鳴聲,在跨越雷劫之后,李長生成功迎來了屬于他的大道洗禮。
天空龍鳳長鳴,地涌金蓮,代表他修為的座座大道圣路齊齊涌現(xiàn),皆是展現(xiàn)直接將大道法則最直觀的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李長生瞇眼望去,只見那圣路的盡頭似乎各有一道身影端坐,只不過霧氣繚繞,看不清大清虛實。
這一切都是李成深躋身大天王境界的最佳證明。
“天王法身,金剛不壞,恭喜道友了?!?p> 釋空空從遠處過來,誦念佛面,李天王渡劫成功對于他來說是一件沒有任何弊端的好事情,再者說,在剛才李長生的渡劫中,他也有幾分收獲,觀閱別人境界提升對于別人來說也是一件大有脾益的事情。
李長生走的是傳統(tǒng)的體修路子,與佛門僧眾的金剛法門有著異曲同工的相同點,等到大天王境界圓滿的時候,李長生的天王真身外放,力能撼山拔岳,同境界之中便是無敵的存在,堪比佛門怒目金剛真身。
面對這位昔日的佛道巨擎,李長生沒有絲毫怠慢,連忙還禮道:“原來是釋空空道友啊,大道無情,此次能夠僥幸度過天界,純屬運氣好而已,先前那幾道劫雷來的兇險,不慎慌了神,還得感謝道友及時相救啊。”
李長生從腰間摘下玲瓏小鐘收回其中的精神烙印,心中感慨萬千:“道友的不動明真印確實是大明王的真?zhèn)?,走的是至陽至剛的修煉大道,想必長久以往下去,日后的成就也不會低。”
“這件不動明王至寶舉世罕見,方才道友沒有絲毫猶豫便借給我防身,就沖這般心境,便是常人也難以做到?!?p> 釋空空接過小鐘,神情之中卻是有幾分落寞:“佛門的講究一字機緣,大道無情,我釋空空潛心修煉數(shù)千年,卻不抵道友一朝悟道,先前大日神王字字珠璣,貧僧大徹大悟,冥冥之中貧道有種直覺,恐怕這趟舊世之行,將會成為我證道的契機。”
李長生隨之有些黯然,看來之前大日神王的一番話對釋空空的道心造成了不小的沖擊,竟然讓他萌生出了行走世俗的念頭,恐怕這一趟舊世之行,釋空空一身千年的修為將要舍去了。
不過他這個境界已經(jīng)做到道心無瑕,不落塵埃,很快便反應過來正色道“看來釋道友心中已然直到如何去抉擇了,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不費口舌了畢竟佛門高深無比,我等凡夫俗子也難以拜入佛門門下。”
“成就大道理應如此,我不如地獄,誰如地獄?!?。
釋空空遙望小玄界,白須長眉隨風飄浮,神色淡然,卻仿佛這一切都只是簡單的老友告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