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好久沒喝這么盡興了!”李飛單腳跨起踩桌,左手搭著白陽,攥著酒杯的右手遙指那最熾烈的聲浪中心,即使人山人海,那綽約風姿的兩道身影依舊是那么清朗,熒光撲在她們的臉頰,那是少女們向著自由時代閃爍的標志。
在雙腳離地的跳動節(jié)奏中,喧囂的呼喊熱浪蒸騰起彌散的仙霧,燈光在搖曳,情緒在高漲,樂手像是要踏破山海,用著最狂囂的語氣去征服世界。
“喝高你就認哥是吧!”
今夜的二人注定會醉成一灘爛泥,將眼前橫橫道道的光線隨著杯中的感慨一齊化入腹中。
“少年坦坦誠誠三縷風,悠揚悠揚侃子楓?!崩铒w高舉,大聲熾熱的呼喊著。
“走啊少年!去見一見命運里的風!”白陽不甘示弱,用最熾熱的心回應這一切的緣分。
寒月和嫻雅轉身望向在卡座時而緬懷時光作歌,時而為現世興奮的大聲呼喚的二人,沖著他們遙遠的揮舞著熒光棒。
“試探你眼睛,心無旁騖地相擁!”
音樂再次上漲到高潮,全場歡呼,臨邊的卡座也紛紛起身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呼喊,為這一夜的高潮到來召喚精氣神,讓這被生活壓抑已久的靈魂脫離束縛,涌入這人文社會的情感杰作。
“還記得咱兩當年第一次去清吧嘛?膽子小的在門口畏畏縮縮,連club和bar都分不清楚?!?p> “嗯,咱們倆誰也沒有想到,最后會是在一旁靜等了許久的嫻雅,一手提一個,把咱兩扔了進去?!?p> “嗨,巴掌大點兒地,連我家個廚房都不如,但當時真的可把我開心壞了?!?p> “你小子藏著是真的深,喝著上萬的酒水,卻搶著我五塊錢泡面狠吃?!?p> “兄弟是真窮,當時帶你偷偷喝的那些酒都是從家里偷偷帶出來的,夠意思吧!”
臺上開始熱舞,李飛驕傲的沖著白陽干杯,疾聲高呼。
“那次是你小子寡的要死,一進去就喝悶酒,十八歲的你,裝什么憂郁?!?p> “你喝高了,把bar當成club玩,不是我寡,我和嫻雅是真的覺得丟臉?!卑钻柗藗€白眼。
“呦呦呦!你現在嗨的不比我差?。 崩铒w一邊說著一邊還拿出手機,將人山人海的節(jié)奏中心當做背景,二人酒杯碰撞中溢散的歡愉化為定格。
“嫻子,真的不用回去嗎?”即使音樂光影的細節(jié)充斥著身邊,但仍然能清晰的聽到身后的陣陣高呼,寒月有些擔心的問道。
“雖然我也很想回去,但是他兩現在真的太丟人啦!”嫻雅雙手揪著耳朵,滿臉羞紅,不停左右搖擺著腦袋。
她真的不是第一次照顧這兩個小孩子了,好在現在有好姐妹以后能一起捂著臉將他們拉出眾人震驚的目光外。
“白陽和你表白了嗎?!”嫻雅湊到寒月耳邊,趁著音樂切換的短暫寧靜悄悄問道。
“嗯。。。。”寒月想起和白陽在沙灘的那個七夕夜晚,眼睛里閃爍著欣喜,淺笑彎眸。
“都笑成月牙兒了。”嫻雅打趣。
只有她知道,白陽在等待寒月出現的無數個歲月里有多么絕望迷茫,無數次的夢中疾呼,無數次悶酒。每次在醉后都要念念叨叨去買牛奶,但其實每次找到他,他都是靜靜坐在大街上,扔著隨便吸了幾口的牛奶,呆呆望著川流不息的車流,吹著一個人的夜風。
嫻雅知道這一直是白陽最習慣的等待,是一種失去時間、空間、靈識,僅存一個等待的念頭,似是坐著,又似是從來沒有停歇的行走。
“你們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嫻雅十分肯定。
寒月一時愣神,似是不明白嫻雅為什么忽然這么肯定,但仔細回想,自己和白陽似乎真的從來沒有錯過,緣分在這里顯的格外耀眼。
“救命啊,嗚嗚,我不認識他們,真的好社死??!”聽到兩個人忽然隱約喊什么少年。
“快快,跟我一起擺擺熒光棒,讓他們停下來?!?p> 嫻雅拉起寒月,沖著身后的兩人不停地晃動著手中的熒光棒,高聲喊著安靜一點!
“走啊少年!去見一見命運里的風!”白陽的聲音忽然脫穎而出。
“。。。?!眱蓚€女生感到一整個崩潰。
“不管了,不認識,咱們倆繼續(xù)看臺上的帥哥兒~”嫻雅無奈的搖搖頭,拉著寒月回身,沖著舞臺上的貝斯手高喊。
寒月盯著嫻雅,這和平時溫潤的嫻雅形成極大的視覺反差。
“我是一個為愛奔波的女子,你知道嘛,很久以前他們兩個膽小鬼,在酒吧門口畏畏縮縮,在門外打太極,閑磨了半個小時,我被氣瘋了,因為那個時候,網上都說喝酒很適合壯膽告白,而我想和李飛說一句‘喜歡你’?!?p> 嫻雅看著寒月略帶好奇的眼神,很坦然的解釋。
“誰知道他酒量那么差,才喝了小半杯,就已經神志不清,我和白陽拉都拉不住。”
“不過啊,那種微醺的感覺是真不錯,我很討厭喝白酒,但微醺的雞尾酒卻漸漸成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眿寡磐衅鹦∽狼暗膬杀u尾酒。
“青春永駐,干杯~”
“青春永駐~”
......
外面的空氣是如此新鮮,純粹到沒有混雜著酒味,對白陽來說酒后最舒服的地方便是夜風吹過的世內,人很多,所以遇到的機會也更大。
“咳咳。”白陽手中攥著牛奶,大口大口的灌入腹中,無論是清涼的夜風還是冰冷的牛奶,白陽都在企圖讓自己更加清醒些。
“想什么呢?”寒月靜靜坐在身旁,歪著腦袋問道。
她很好奇,此時此刻的白陽,會在想什么。
“走下去,不停止,一直撞到她的懷里,但又好擔心她看到我爛醉如泥的樣子會生氣。”
“她是誰?”
“我不知道,那夢里的虛影,一次,只是遠遠地,在路口,她在哭,我會跑過去牽著她,她會甩開我的手。一次,她跑過來說愛我。一次,在閉目的黑暗中抱緊我。一次,在白到什么也看不到的空間里用彩色的飄帶引著我。一次,我死了化作風,看著她哭的撕心裂肺,不停地貼著她的臉,企圖讓她知道我一直在她身邊。。。?!?p> 白陽不停地回想那一場場夢醒空滅的不舍。
“你知道最絕望的事情是什么嗎?是空有一大堆情緒,卻無法找到她,無法肆意傾訴,只能埋頭不斷地提升自己,希望真正遇見的那一天,讓自己不是那么狼狽,讓她扶著我走到空靈時不會那么吃力?!?p> “我第一次扶爛醉如泥的男人,生疏的不懂的地方還希望明天的你多多原諒?!?p> 寒月將白陽的胳膊攬在肩上。
寒月抬頭望向遠方,那是平日在山里見到的清月。
“凌晨的城市真是寬敞啊,容下醉酒的兩人是那么綽綽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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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浮魂丶
我比較堅信浪漫主義是基于現實的觀想,以前從來沒有去過livehouse這類氛圍感強烈的地方,所以這個章節(jié)便一拖再拖,平時情感也不會波動的很強烈,這本書就碰的更少了。 以前說過,這本書是要用一輩子去寫的,走一段路,寫一篇事。 以前也一直沒解釋過這句話,作為作者我的本意是指紅樓喧囂中每個人內心都在滴滴答答著一份純真的思緒,走出‘紅樓’的那一刻,我會望向天空,天空都仿佛要垂落,與這座替某人呼喚的城市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