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雅慌亂中,見到館長慢慢吞吞地走向停車區(qū)?!鞍パ?,館長還在?!敝檠湃缢婆R掉懸崖時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興奮得沖出去?!梆^長!”她遠遠地就呼喊著。
館長準備上車,聽見呼喚,回頭看珠雅?!爸檠牛氵€沒回家?”
“是?。偛藕茸砹?,在辦公室里睡著了?!敝檠耪f?!梆^長你怎么也還在?”
“沒辦法,大伙一個勁地敬我,我喝得多,暈乎著腦袋,開不了車,我也去辦公室睡了一會兒。”館長說。
“館長,能不能送我一段路程,現(xiàn)在夜深了,這邊等不著出租車?!敝檠艈?。
“當然能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到家。”館長說。
“不用,我就搭到能等到出租車的路口就行了。”珠雅道。
“珠雅,不用跟我客氣,這個時候,就算能等到出租車,也沒那么安全?!别^長說。
“那就謝謝館長了?!敝檠判χ?,跟隨館長坐進館長的車子。
“珠雅,你住哪兒?”館長問。
“御福街。”珠雅回答。
“那是富人街區(qū),你怎么住那?!别^長驚呼。
“我住一個朋友的家里?!敝檠呕卮稹?p> “哦!”館長點點頭,啟動車子。
一路上,館長和珠雅有說有笑。館長是個幽默風趣的人,說了好多個笑話,又講了好多故事,珠雅津津有味地聽著。館長提到那個精通異術的風水師魏先生時,珠雅問他懂不懂得魏先生的住址。館長肯定地點點頭,說他和魏先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雖說他以前不信鬼神,但自從來到殯儀館工作,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事,也開始相信,這個世界遠不止人類的眼睛能看到的那樣簡單。珠雅得知館長知道魏先生的住址,順勢問了他的住址和電話。館長說魏先生是深居簡出的人,一般人找不到他的,就算得了他的住址,也并不能找見他的住處。珠雅問什么。館長說,魏先生住在深山里,一般人很難找見他的居所的。
他們聊著聊著,車子就駛到了御福街。珠雅謝過館長,下了車,透過大鐵門遙望別墅,別墅里已經(jīng)黑了燈,唯有室外的幾盞路燈亮著。珠雅開了鐵門。她來了一段時間,黃媽為她配好大鐵門的鑰匙,不用再每次來都摁門鈴了。珠雅關了大鐵門,輕輕走進去,又開了別墅門。她走進別墅,側身將別墅的門合上,正轉身時,一個強勁有力的臂膀攬住了她,將她堵在門上,她還沒反應過來時怎么回事,一個熱烈的吻就迎上來。
人剛從有光亮的地方進到黑暗的地方時,視線是一片黑暗的。同時,珠雅此時的思緒,也被突如其來的吻給黑暗到了。她有那么幾秒鐘,腦袋一片空白。待她視線適應了黑暗,隱約看到一個筆直的輪廓,堵著自己。珠雅看出是顧長楓,她掙扎著,欲脫離他的懷抱,奈何被他緊緊地抱著。珠雅用盡全力,好不容易才推開顧長楓,責問到:“你在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大概是瘋了。”顧長楓說著,又堵上她的芳唇。
珠雅掙脫不過,掙扎了好半天,才掙脫一只手,順勢一掃扇在他的臉上?!邦欓L楓!”珠雅怒視著他。雖然昏暗的視線并不能完全看清人的五官和雙眸,但顧長楓還是領略到了珠雅的憤怒。他松開他的懷抱。
“你要為你剛才的行為道歉。你對我做了什么?我不是你那些花花綠綠的女朋友,不是那種你給了錢就可以任你玩弄的女人?!敝檠排馈?p> “我知道?!鳖欓L楓低啞著說。
“知道你還……”珠雅怒得說不上話。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心里好空,小月一死,我的心就沒了一半。雖然我有很多女朋友,但是我并不喜歡她們。對于你,我不知為什么,我的心被你牽引著,難道,我是喜歡上你了嗎?”顧長楓悠悠地說。
珠雅聽了恍悟,原諒了他剛才的舉動。原來,他心里太愛小月了,他并不是之前自己誤認為的花花公子,見一個愛一個,或許,他之所以風流,是用來買醉痛失愛人的心。
“黃媽說我長得像小月,是嗎?”珠雅問到。
“是有幾分相似?!鳖欓L楓淡淡地說。
“那就對了,或許,你把我當成了小月的影子。”珠雅說。
“或許是吧!珠雅,當我女朋友吧!幫我填補我心中的空白?!鳖欓L楓誠懇地說。
珠雅沉默。
“我給你時間考慮。”顧長楓說。
“不!不用考慮!答案是否定的。我不想當你的女朋友,我也不想自己成為別人的影子,在別人的光環(huán)下生活?!敝檠耪f完,繞過顧長楓,朝地下室走去。
當夜,是一個難眠之夜。對于珠雅來說,今夜的經(jīng)歷太多了,張一然的告白被她拒接了,她借酒醉跟秦牧清告白,秦牧清的反應是冰冷的,還有突如其來的顧長楓的深吻。這一件件,都足于令她無眠。她躺在床上,思緒昏亂著。
次日清晨,她起床,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額頭上的紅包還腫脹著,眼睛周圍有一圈昏黑的眼圈。她用粉撲和眼影掩飾自己頹喪的臉,但終究還是隱不住腫包和黑眼圈。她洗漱之后,就離開了房間,經(jīng)過別墅一樓的起居室時,見到顧長楓依然如往常那樣悠閑地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茶幾上擺著他的豐盛的早餐。
珠雅瞟了他一眼,想起昨夜那個熱烈的吻。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報紙,沒有任何反應,好似昨夜的事什么都沒發(fā)生。
“早!”黃媽從餐間走出,問候珠雅?!爸檠?,你的早餐我為你做好了,來餐廳吃吧!”
“我不吃了。謝謝黃媽。”珠雅說著,就別過黃媽,徑直朝大鐵門而去。
她來到殯儀館的辦公室,遠遠地見到張一然停了車子朝這邊走來,想起昨夜的事,想著或許見面了會尷尬,便趕緊換了工作裝就走出來。珠雅想避開張一然,但還是來不及了,在門口還是見到了他?!霸?!”她低低地問候著,眼神低垂著,不敢看他。
“早??!珠雅,你現(xiàn)在酒醒了嗎?昨夜在這里睡得可好。”張一然關心地問著,語氣自如,全然沒有任何顧忌。
“好些了,昨夜我沒有睡在這里,是館長送我回去的?!敝檠耪f到。
“哦!看你臉色很差,是不是沒睡好。我這里有醒酒的茶?!睆堃蝗慌e起手上提著的茶罐笑著說。
“不用了,我先去飯?zhí)贸栽绮土恕!敝檠耪f著,聽著張一然剛才說話的語氣,全然沒有任何忌諱的意思,自己的心也放開了。
“我也還沒吃呢,那你等一等我,我換了衣服和你一起去吃?!睆堃蝗恍Φ?。
“好的?!敝檠判χf。
張一然快速地換好衣服,走出來,與珠雅肩并肩地走著。“昨夜我語言上冒犯錯誤,珠雅,你可別往心里去?!睆堃蝗恍χf。
“沒有,反而是我覺得不好意思。我還怕你不理我了,可見你這樣,我也釋然了?!敝檠判Φ馈?p> “沒什么,戀人做不成可以做朋友,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而且,我想過了,我們是同一條戰(zhàn)線的同志,做戀人還不如做朋友?!睆堃蝗恍πφf。
“你能這么想,那是極好的?!敝檠艎檴櫟匦Α?p> “對了,昨夜你跟我說,你有喜歡的對象了,能不能告訴我他是誰?”張一然問著。珠雅抬起眼睛,對面正迎來秦牧清,看樣子,他是從飯?zhí)米叱鰜淼?。張一然的話很大聲,珠雅琢磨著,這么近的距離秦牧清自然能聽見的。她抬起眼眉看了秦牧清一眼,可見他沒什么反應。
“秦師傅早!”張一然打招呼。
“早!”秦牧清淺淺地笑,就與他們擦肩而過。
“珠雅,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話呢!難道不能對我說嗎?”張一然又問。
珠雅不好意思地支吾:“現(xiàn)在先不說這個?!?p>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說。”張一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