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木和也的佛珠上明晃晃的帶著一道裂痕,他下意識的將那帶裂痕的面掩了掩,朝向了自己。
“你……”
病房內剛剛四起的怨氣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擊破,如今只剩下眾人的怒氣在空中飄蕩,多余的已經(jīng)消散。
八木和也瞇了瞇眼,仔細打量了一番。
倒在地上腦漿迸裂的人應該就是被詛咒束縛的,死狀都跟商場中的那個一樣。不過此時此刻詛咒已經(jīng)完全消散,一點兒余輝都沒有留下。那面漆黑的墻雖然仍是漆黑的,但是上面幾乎具現(xiàn)化的怨氣屏障已經(jīng)被擊破,至于擊破的原因……就是面前的高中生。
對方只是出手碰了一下墻壁,如何出的手他都沒看清,甚至感覺不到一絲靈氣被調動的感覺,但就是這樣將靈除了。這究竟的速度快的離譜,還是說這名高中生,是有其他傳承?
旁邊的警察卻是看見了地上的慘狀,瞬間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叫人將人群帶出來,“快!帶去另一個病房!”
灰原泉也想跟著一起走,他和水島花音就在人群的最后,人群來不及罵警察,只能跟著出去,兩人順勢而出的時候被八木和也攔下了。
八木和也神色堅定:“兩位能否跟我交流一下?我對你們很感興趣。”
他們剛剛在商場發(fā)現(xiàn)了那可怖的怨氣殘留,第一時間就叫警方通知了負責這邊區(qū)域的除靈世家,然后帶著東西一路追蹤而來。
負責這邊區(qū)域的正好就是明誠寺,八木和也如此積極的原因也是因為想要一見明誠寺少年天才和尚的真面目。
結果真面目沒見上,想要自己提前除靈宣揚一下的小算盤也沒打成。
半路殺出個狀態(tài)不錯的除靈師,將這一切搶了攻。
“小弟失禮了?!毖垡娭四竞鸵簿鸵|問人家,正明趕忙開口,沖著灰原泉和水島花音行了個禮?!柏毶托〉芏际橇_門寺的和尚,小弟性子比較沖,還望見諒。閣下還是先跟著警察去做筆錄吧,做筆錄的警察也來了,之后有什么事再說不遲?!?p> 見對方手勢和發(fā)型,灰原泉一眼就知道這人是個和尚,結果沒想到八木和也一個腦袋上帶毛的也是。
對方都這么客氣了,他也趕忙回個禮:“多謝多謝。”
他剛剛伸手碰那墻壁,不知道算不算破壞現(xiàn)場物證,現(xiàn)在警方?jīng)]怎么說,他也就放下心來。
警方將一臉菜色的眾人聚集到另一間病房,半天進來一群穿著打扮稍微不同的警察,正是森田江邊和他的手下。
這事兒自然是需要非自然處理部來做筆錄的,不過森田江邊在看見灰原泉的一瞬間激動了一下,灰原泉趕緊給他使了個眼色,他這才平靜下來。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稍安勿躁,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大概已經(jīng)知道了,經(jīng)過我們的技術排查,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警方也不會拿你們做什么黑道的犧牲品,不要亂猜哈,做了筆錄,簽了保密協(xié)議就可以走了?!?p> “——這個保密協(xié)議是為了推進案情的簽訂的哈,這是為了警方追查案子,快速抓到兇手而定的,以防目擊者泄露案件情況,同時也是保護你們自己,這次我們初步推斷兩名死者是被注射了致幻劑才會瘋狂自殺,槍支來源也是有跡可循的,大家不用慌張,如果泄露案件情況可能會給你們帶來殺身之禍,所以還請合作一下,簽了才是?!?p> 森田江邊語氣很好,但是剛才那激動的男人還是抱著女朋友出了聲:“那剛剛房間里面那黑色的東西是什么?油漆嗎?”
“據(jù)我們初步查探,剛剛那是投影,設備就在房間里,但是大家沒發(fā)現(xiàn)。”森田江邊語氣平和,嘴角帶笑,“剛剛犯罪分子團伙來過現(xiàn)場了,空氣中飄散著致幻藥劑,這種藥劑能夠讓人變得狂躁,變的瘋狂,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也不會額外注意現(xiàn)場一些細小的點,如果還有什么疑問歡迎來問我們。”
八木和也和正明就在旁邊看著森田江邊的下屬們做筆錄,聽到他這一番話,只能暗搓搓給他比個大拇指。
秀,太秀了哥。
是這樣的嗎?為什么他感覺還是不太對?
灰原泉微微蹙眉。如果只是為了營造那種恐怖的氣氛,他們又是怎么突破警方的封鎖和保護進來的?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在警方頭上拉屎?
而且剛才那種漆黑,他離的那么近,能夠非常確定那不是投影,而是真實存在的。但是看到森田江邊一臉篤信的模樣,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他剛剛確實腦門兒疼,是不是中了那所謂的致幻藥劑他也不清楚。
“大家簽完就可以回去了。這絕對是保護大家的決策,還請大家正確對待,不要辱罵警方。”森田江邊挨個將文件下發(fā),發(fā)到灰原泉的時候還使勁兒盯了盯他。
灰原泉莫名覺得有一種,江湖術士被官方人員逮住簽名拍照的感覺。雖然森田江邊的表情并不像是不信他了。
“灰原同學……”水島花音大概看了看這份文件,小聲叫了叫他。“你覺得……是這樣的嗎?”
水島花音的眸子清澈而干凈,但是充滿了疑惑。見她猶豫,灰原泉沖她笑了笑,率先簽下了名字?!笆沁@樣,簽吧?!?p> 不管是不是真的,這樣的說法總歸是能夠契合現(xiàn)實的,也能夠叫大家順利安心,將一切后續(xù)都安心的交給警方。
有什么不能信的?
水島花音非常確定她剛剛就是看見了兩次黑影,一次在灰原泉的背后,一次是在那死去的人背后。
之后發(fā)生的一切都令人不安,但是她又不能說不對,因為警方說房間里充斥著致幻藥劑,他們被犯罪團伙耍了。
這件事現(xiàn)在一路看下來,最能說的點就是……新宿的警察真是太拉了。
“如果覺得自己情況不好,需要心理咨詢,歡迎撥打這個號碼,這是我們局心理醫(yī)生的號碼,免費提供心理治療,還請大家加一下。”森田江邊又亮出一行電話號碼,對這一切的處理簡直可以用非常熟悉來說明。
人群陸陸續(xù)續(xù)加了號碼領了安慰的補品離開,輪到灰原泉和水島花音的時候,森田江邊甚至親手將飯團和糖果塞進了他手里。
“請?”
森田江邊本來一聽這案件劇情,就知道肯定是發(fā)生大事情了,專門安排人去買了一堆慰問品,想了一路的說辭,甚至于路上又出了事兒導致他都臨時變了說法,但是一來看見灰原泉在,他瞬間就安心了。
這事兒肯定沒問題。
灰原泉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頗有些招架不住熱情,一把子接住了東西。
“……嗯?!?p>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早田路盡頭的神月神社,門口的怨氣鈴動了。
島谷愛子本來是在院子里搭了個小桌子喝茶的,她穿著神宮司的深色和服,本就蒼白的皮膚顯的更加蒼白了,死氣沉沉的白對上深色的純色和服,簡直嚇人。
濃重的怨氣一瞬間包裹住了神月神社,瞬間黑天蔽日,看不清方向。
神社內的怨靈都蠢蠢欲動,但是島谷愛子在,它們又不敢亂動。
島谷愛子放下茶杯,走到了鳥居門口,看了看那黑色濃霧一般的怨氣。
“詛咒……”她指尖輕點,直接戳進了那濃霧之中。
“誰是爸爸誰是兒子,你還不曉得么?”
漆黑的怨氣一瞬間就被瘋狂的拉向她的指尖,等到所有的怨氣都被吸收殆盡,島谷愛子發(fā)出痛快的呻吟聲。鳥居上的怨氣鈴也順勢停下了。
她的膚色仿佛都紅潤了些許,看向神社里面的目光都兇狠了些。
“別抖了,我可不吃灰原家養(yǎng)的怨靈?!?p> 島谷愛子翻個白眼兒,又坐回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