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廠的一個房間里,布蘭迪正哼著有些跑調(diào)的調(diào)子打掃房間,這時,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布蘭迪一驚,用余光瞄著側(cè)方的一面鏡子,鏡子上映出的除了自己還有一位黑發(fā)赤瞳的男人。
“阿朗?你在做什么?阿琳沒跟你在一起嗎?”布蘭迪問道,試圖分散阿朗的注意力。
“兩年前的懸案,和不久前的職業(yè)殺手被殺事件,都是你親手所為吧?”阿朗質(zhì)問道。
“……什么?你在說什么?。俊辈继m迪微微側(cè)頭,額頭上都是冷汗,“殺人案什么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別裝了,這都是我的能力告訴我的。”阿朗用沒有拿刀的右手扯下了布蘭迪脖子上的圍巾,將他的衣服領(lǐng)口向下拉,露出了四道抓痕,“兩年前,你與職業(yè)殺手搏斗時他抓傷了你,因為那個殺手在指甲里藏毒的關(guān)系,你的傷口感染了,疤痕至今都沒消去?!?p> 布蘭迪能感覺到自己的衣物被冷汗浸透了,但還是故作鎮(zhèn)定:“你跟那群偵探是一伙的嗎?”
“不,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阿琳?!卑⒗首笫值牡段⑽⑾萑氩继m迪脖子的肉里,“你為了洗脫罪名,偷走了他的調(diào)色刀殺人,現(xiàn)在他被當成兇手了?!?p> “啥?”布蘭迪呆住了,接著反駁道:“不是的!我不是故意陷害他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他的物品??!”
“你終于承認了?!卑⒗收f著,操縱著刀片深入了幾分,好像鮮血就快要突破皮膚流淌出來,“跟我去見那個偵探,還阿琳一個清白?!?p> “不是……你聽我說啊,”布蘭迪這次說話很是小心,生怕刀片割斷自己的動脈,“我偷偷摸摸到那個俱樂部拿兇器是為了栽贓別人,可……我實在沒想到會這么碰巧,拿了阿琳的調(diào)色刀……天那么黑,我怎么可能會注意到上面刻著阿琳的名字嘛!”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當然,我和阿琳關(guān)系好著呢,我沒有理由陷害他……”布蘭迪用商量的口吻問阿朗道,“拜托了,不要把我供出去,我們可以另想對策……”
阿朗笑了笑:“恕我直言,除了我以外,跟阿琳關(guān)系好的人都該死?!?p> “什……?”布蘭迪沒有想到,身后這個男人對阿琳的占有欲竟然會這么強!
“跟我到警局去吧,工人先生?”阿朗用灰白色的圍巾把布蘭迪綁了起來,在煙廠工作人員驚訝的眼神中帶著布蘭迪離開了煙廠。
…………
“叮咚——叮咚——”
“誰呀?”
在接連不斷的門鈴聲中,迪爾思來到了門前,打開了事務所的大門。
剛一開門,阿朗的面容就映入眼簾。
“你——你這是自投羅網(wǎng)??!”迪爾思完全沒有想到門外竟然會是那個逃犯,不安地向后退了幾步。
“這就是你迎客的態(tài)度?”阿朗一把把布蘭迪推到了迪爾思面前,“別那么緊張,我只是來給你們送犯人而已?!?p> “犯……人?”迪爾思打量著布蘭迪,嘟嚷道。
“喂,小瘋子,你自己跟他說?!卑⒗逝拇蛑继m迪的肩,說道。
“……我認罪,兩起職業(yè)殺手被殺案都是我所為。”布蘭迪不情愿地說。
“證據(jù)呢?”迪爾思還是不信任阿朗,問道,“不會是屈打成招吧?”
“人證在這兒,物證……小瘋子,你作案都不留些線索的嗎?!”阿朗使勁地搖著布蘭迪。
“……傻子才會故意留下有關(guān)自己的線索好吧?”布蘭迪顯得有些委屈。
“看來,只能讓你看看我的能力了。”阿朗無奈,只好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什么能力?”迪爾思剛開口問道,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景象開始瓦解,三人墜入了一個漆黑的世界。
“啪!”
阿朗伸手打了一個響指,世界便有了光,重新亮了起來。
但是,眼前的景象明顯與之前不同了,之前三人還在燈光明亮的事務所內(nèi),而現(xiàn)在,他們正處在一個陰暗偏僻的小巷里。
“呼哧……呼哧……”
較為明顯的喘氣聲從小巷盡頭傳來,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從小巷盡頭向三人跑來。
“放心,他們看不見我們,我們現(xiàn)在是無形的?!卑⒗逝牧伺拿媛稇稚牟继m迪和迪爾思,說道。
“是他!兩年前的死者倪塔榪!”
待那人跑近,迪爾思辨認了出來,一旁的布蘭迪則低著頭沉默不語。
“你想去哪里呀?”
倪塔榪背后,一個白發(fā)金瞳的人追了上來,手中電鋸的響聲響徹在整個小巷。
“那不就是……這位先生嗎?”迪爾思驚奇地轉(zhuǎn)頭看向自己身邊的布蘭迪,又看了看不遠處跟布蘭迪很是相似的人。
“不!不!求求你……放了我……”倪塔榪蜷縮在一邊,求饒道。
“呸,別這么惡心,連我最親近的人都沒叫過我布布!”那個手持電鋸的人俯下身,將電鋸前端湊近倪塔榪的頭部,“你的死期到了。”
說著,電鋸前端已經(jīng)碰到了倪塔榪額頭的皮膚。
“呃啊啊啊啊啊?。。?!”
電鋸越來越深入,倪塔榪痛苦地亂揮著雙手,其中一只手觸碰到了布蘭迪的脖子下方,下意識地用力抓了下去。
“嘶……你這家伙!”
手持電鋸的人直直把電鋸插入了倪塔榪的額頭里,在倪塔榪死亡后清理起現(xiàn)場,在現(xiàn)場被清理干凈后留下了一行血字以及一支白玫瑰,接著離開了小巷。
世界又開始瓦解,不一會三人就又回到了迪爾思偵探事務所。
“剛才看到的是?”迪爾思不可置信地問道。
阿朗笑笑:“過去的景象——這就是我的能力,能讓人回到過去?!?p> “那你當時是怎么靠這個能力越獄的?”
“你們發(fā)現(xiàn)我不見時我正躲在過去的空間里,待你們走后我才出來?!卑⒗式忉尩?。
“原來如此?!钡蠣査键c點頭,轉(zhuǎn)身面對布蘭迪說道:“你,被逮捕了!”
“現(xiàn)在可以證明阿琳是清白的了吧?”阿朗問。
迪爾思點點頭,看向阿朗:“但是,你也被逮捕了?!?p> “什么?”
“不許動?!鞭降戮購臉巧舷聛?,手持左輪手槍指著阿朗——她剛才正在和迪爾思偵探喝茶。
“好吧,看來是我失算了。”阿朗舉起雙手,苦笑道。
…………
意料之外,并沒有人把布蘭迪和阿朗送入監(jiān)獄。
迪爾思手持煙斗,吸了一口:“……你們愿意將功補過嗎?”
“怎么說?”布蘭迪問道。
“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恐怕只有像你們這樣名聲遠揚的殺人犯才能幫得上忙?!钡蠣査季従徴f道。
阿朗問:“具體是怎樣的情況?”
迪爾思吐出一口煙,解釋說:“最近有許多殺手聚在一起,不知道在搞些什么,政府想派人去當臥底,但是并沒有合適的人選——除了出名的殺手,沒人能混得進去。你們兩個名聲還算比較大的了,混進去不是難事。”
阿朗與布蘭迪都做出了思考狀。
過了一會兒,阿朗答應道:“我答應你,能將功補過真是太好了,阿琳不能沒有我。”
布蘭迪見阿朗點頭答應后也附和道:“我也答應。”
“很好。”迪爾思拿起電話,“我現(xiàn)在就去聯(lián)系藿德警官說明情況。”
…………
一個陰暗的室內(nèi),幾人坐在長桌前圍成一圈。
一男子吸著煙,墨鏡遮掩住了他翡翠色的眸子,淡黃色的頭發(fā)在通風扇的風的撫摸下微微拂過臉頰——他就是在暗金帝國有著很大名氣的殺人犯——“紅河殺手”扎克。
“不是說今天有新人要來么?怎么這么久都沒到?”扎克不耐煩地說道,“在這里待太久容易被人抓到。”
“咚——咚咚?!?p> 此時,傳來一長兩短的敲門聲。
扎克拿起桌上的手槍,前去開門,剛一開門就拿槍對準了門外的兩人:“暗號。消滅人類暴政?!?p> 布蘭迪壓低帽檐,回答道:“世界屬于三體?!?p> “很好,進來吧?!痹诉@才收起槍,邀兩位進屋。
TMD,為什么要我們對這么智障的暗號!
布蘭迪表面笑嘻嘻,暗地里偷偷翻了一個白眼。
“我知道你們。前幾天你們還登上頭條了呢,”扎克在長桌前坐了下來,“本以為你們就是菜雞,竟然會被抓進監(jiān)獄里,可沒想到,你們越獄了?!?p> 你才是菜雞!老子生氣起來能讓你死無全尸!
阿朗暗想著,和布蘭迪各挑了一個空位置坐了下來。
“你們想加入我們,對吧?你要知道,加入我們要經(jīng)過在場所有人的同意?!痹舜藭r陰險地笑了,好像在嘲諷面前這兩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少年,“好好講講你們的‘光榮事跡吧’,如果沒通過的話,是會被滅口的。”
布蘭迪點點頭,阿朗用手肘頂了布蘭迪一下:“你先來?!?p> 布蘭迪起身,繞著長桌走了起來:“相信你們都在報紙上看到過‘殺手被殺案’的相關(guān)事情吧?沒錯,兩年前的懸案和不久前的案件都是我所為,我年齡小,還能一個人殺死比我高大的殺手,這難道不能證明我的能力嗎?”
長桌前的各位聽完后開始交頭接耳。
“你現(xiàn)場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吧?!庇腥颂岢隽私ㄗh。
布蘭迪笑笑,走到了扎克面前,站了幾秒,突然用手槍向側(cè)方射擊。
“砰!”
“啊啊啊??!”
那一子彈剛好擦過一個職業(yè)殺手的臉旁邊,把他的耳朵撕裂了。
呵呵,我最討厭職業(yè)殺手了,真是活該。
布蘭迪暗地里陰冷地笑著,臉上的表情卻毫無變化。
“你手中拿的是……我的槍?你是什么時候偷去的?”扎克這才發(fā)覺自己口袋里的手槍不見了。
“現(xiàn)在我通過了嗎?”布蘭迪沒有回答扎克的問題。
大家看著耳朵被子彈打掉的團伙成員,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于是便大聲地喊道:“通過了!你通過了!”
“該你了。”布蘭迪重新坐回位置上,對阿朗說道。
阿朗站了起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懷表。
“喂喂,認真點?。∧汶y道打算看一整天的表嗎?”扎克不解地喊道。
“5……4……3……2……”阿朗讀著秒。
在他吐出“1”這個單詞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慘叫,耳朵被撕碎的人扼住自己的喉嚨,看起來十分痛苦,不一會兒就倒下了。
有人上前去摸他的脈搏,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死了。
“這是怎么回事?”扎克不可思議地看著阿朗。
阿朗笑笑:“我最擅長暗殺了?!?p> “……行,你通過了。”在場的各位經(jīng)過一場漫長的討論后,這么說道。
很好,第一步已經(jīng)完成了!
布蘭迪面無表情,但心里卻樂開了花。
“好了,在場的所有人跟我走吧。”扎克命令道,“雖然很麻煩,但多次轉(zhuǎn)移地點是沒有壞處的?!?p> 于是,在場的所有人每隔幾分鐘就出去一批,順利完成了轉(zhuǎn)移。
…………
四大組織之一——“機械城”的總部蒸汽之都。
“我給你的地圖好用吧?”首領(lǐng)蓋伊·佐德坐在沙發(fā)上,問一個站在自己面前的黑發(fā)女孩道。
“嗯,多虧了你的地圖,我們才能順利完成計劃。”絲諾對著他深深鞠了一躬,“非常感謝你!”
“少跟我套近乎,你當初叛變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欠我的人情了呢?”蓋伊不屑地別過頭。
“……當初不是我自愿加入你們的,不是嗎?從一開始我的心就不在這兒,怎么能說是‘叛變’呢?”絲諾有理有據(jù)地說道。
“說吧,你今天是不是又發(fā)生什么事情了?”蓋伊向后仰去,靠在沙發(fā)上,“無事不登三寶殿。”
“說實話,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苯z諾說,“迪爾思讓阿朗、布蘭迪去一個殺手團伙臥底——政府為什么一定要派人去臥底呢?一窩端了慢慢審訊不好嗎?”
“這你就不懂了。殺手往往會在身上藏毒,如果被抓到,很大幾率會服毒自殺——這即是因為江湖義氣,也是為了做為一個殺手的尊嚴?!鄙w伊回答道,“從他們做殺手的第一天開始,他們就會想到自己慘痛的下場了?!?p> “原來是這樣啊,謝謝。”絲諾頷首道。
“來人吶,送客!”蓋伊不想再因為絲諾而浪費時間,便命令道。
兩個部下走了過來,拖著絲諾走向了后門。
…………
“到了,就是這里?!痹藥е恍腥藖淼搅松稚钐幍囊粋€山洞前,“這里很偏僻,不會有人來的。我們能在這里待得久一點?!?p> 說完,他帶著大家進了山洞,點燃了洞壁上早已準備好的蠟燭。
“這個山洞很深,有許多岔路,分別通向不同的地方,如果這里被政府發(fā)現(xiàn)了,逃脫是很容易的?!痹讼虼蠹医榻B著自己精心挑選的避難所。
“阿朗,我看我們今晚就得搞一份地圖出來。”布蘭迪壓低聲音對阿朗說道。
由于身高差距,阿朗微微俯下身才勉強聽清布蘭迪的話:“嗯,就這么定了?!?p> “各位,誰要跟我去準備晚飯?”這時,扎克突然問道。
有幾個人舉手要求加入了。
“你跟著他,這邊交給我?!卑⒗实吐曊f道,布蘭迪聽了連忙舉起手來。
“既然這么多人加入,那就快走吧。天黑了可什么都辦不了了。”扎克說著,帶著一部分人走出了山洞。
…………
“老板,這個怎么賣呀?”
欣和絲諾戴著面紗,在一家店鋪前問道。
迪爾思被政府召去了,由于欣和絲諾現(xiàn)在都在被人追捕,所以只有世羽和喬伊跟著迪爾思去了?,F(xiàn)在,她倆要擔當起買晚飯食材的任務。
“30?!崩习迳斐隽巳种?。
欣付了錢,提著袋子跟絲諾回偵探事務所。
一路上她們有說有笑,忽然,絲諾的目光移到別處去了——一個白發(fā)黑瞳的高挑女子正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來。
那是……奧利維亞導師?!
欣此時也注意到了那人,驚得目瞪口呆:“她長得好像……”
“不是像,她的體態(tài)、動作……根本就是導師本人!”絲諾打斷了欣的話,大腦一片空白。
很快,奧利維亞就離她們很近了,最后跟欣和絲諾擦肩而過了。
“……我們得快點通知世羽!快!回事務所!”絲諾拉著欣跑向迪爾思偵探事務所。
…………
“嘰!嘰!嘰!”
“喂,是柯波蘭嗎?”世羽接通了一直叫個不停的傳聲雞,此時迪爾思正和藿德警官在房間內(nèi)商量機密的事情,而世羽和喬伊就在門口等著。
“世羽!我跟你說,我剛才和欣遇到奧利維亞導師了!”對面的絲諾說道。
“什么?”世羽不太敢相信,“會不會只是長得像而已?我可不相信什么死而復生?!?p> “不,一定是奧利維亞導師本人!”絲諾肯定地說,“無論是氣質(zhì)還是什么,她都跟奧利維亞導師一模一樣?!?p> “……這樣吧,等我回去你們再詳細跟我說說?!笔烙鹫f道,然后掛斷了傳聲雞。
…………
“事情就是這樣?!?p> 大家回到偵探事務所后,絲諾一邊跟大家共進晚餐一邊說明了之前的情況。
“之前他們跟我說過,奧利維亞導師以前臥底過的組織——黑雨組織也來暗金帝國了,并且他們會知道奧利維亞和格林蘭特的下落?!笔烙鸷攘艘豢跍?,“迪爾思先生能幫我們查一下關(guān)于這個組織的消息嗎?”
迪爾思點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