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窗柩,神色各異。
西門姬嘴角抽了抽:“前輩,你就非要以這種方式出場嗎?”
依舊是這般讓人毫無察覺,悄無生息的就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他自問自己的修為不淺,但也未能察覺絲毫別的氣息。
帝九鳶坐姿不動:“也對,昨兒個孤就應(yīng)該在他要弄死你倆的時(shí)候再出來的!”
“呃……,瞧我這說的什么話,前輩這般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堪稱完美,豈是我等這些目光短淺的人能評頭論足的?!蔽鏖T姬一臉崇拜與痛心疾首。
樊北城噗嗤一聲:“你倆開個玩笑也要有個分寸啊,這姑娘看著不過芳華之齡,可不能這么說大話呀!”
昨天還坑了他一頓飯錢呢,今天就成了前輩?哪有前輩是這樣的。
帝九鳶瞥了一眼那傻大個,剛有動作,下一秒人就到了樊北城面前,兩面挨得極近。
帝九鳶眼睛微泛紅光,便見樊北城的瞳孔開始渙散,后者勾唇一笑,旋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前輩!”看著突然站在哪兒沒動靜的樊北城,西門姬與莫上城對視一眼,均是咽了口口水!
“放心,不過是讓他安靜一會兒,”帝九鳶單手脫腮,上下打量著始終端坐著的莫上城。
“見你神色張弛有度,呼吸綿長,絲毫沒有激動之意,瞧著好像不想這么快解決了你這頑疾??!嗯?為什么呢?讓孤猜猜,天下之事,有悲便有喜,事有兩面,這所謂的頑疾雖然給你帶來了精神以及肉體不可挽回的傷害,但也能讓你在某一個時(shí)間段里擁有比自身成倍的實(shí)力,與這頑疾相伴多年,你自己心里明白,若是現(xiàn)在化了你身體里的東西,你極大可能會成為一個廢人。”
帝九鳶的每一句話都讓莫上城眼里的神色暗下幾分。
他當(dāng)然不想就這么去除他血脈的問題,至少現(xiàn)在不能。
“年輕人,莫少皇有沒有教過你,別人的東西始終是別人的,要還的!”
不止莫上城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個來歷不明的帝九鳶,就連西門姬眼神都是一變。
莫少皇很明顯不是他們能夠暢聊的存在。
“你,到底是誰?”
面對莫上城的疑問帝九鳶淡然道:“那自然是認(rèn)識莫少皇的人咯!年輕人莫要急躁,平心靜氣方能一番萬里?!?p> “這個時(shí)間,耆英大會就要開始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見老熟人呢。
見她提到耆英大會,莫上城明顯有了不同的反應(yīng),帝九鳶嘴角含笑:“別緊張啊,念它在你身體里被蘊(yùn)養(yǎng)得很好,孤允你,在大會后動手,如何?”
莫上城狐疑的看了她幾眼,她說的無疑是對他最好的辦法,耆英大會他必須去,且是以他最好的狀態(tài)。
……………………………
樊北城回過神來的時(shí)候,人已經(jīng)被抬上了馬車,正往城外駛?cè)ァ?p> 一個鯉魚打挺,額頭差點(diǎn)撞到一旁品茶的西門姬。
西門姬眼神嫌棄的往后躲了躲,繼續(xù)閉眼品茶。
樊北城嘴角抽了抽,暗罵了一句,斯文敗類,這才發(fā)現(xiàn)車?yán)锷倭艘粋€人:“上城兄呢!”
西門姬眼睛都沒抬一下,甚至轉(zhuǎn)了個身,表明了不想搭理他,弄得樊北城摸不著頭腦。
“你這什么意思啊,不會是…”想到什么,突然張大了嘴巴,痛心疾首。
西門姬實(shí)在忍不住了抬腳踹了過去:“人家莫兄活蹦亂跳的,好的不得了,倒是你這個蠢貨,睡覺的時(shí)候能不能把你的嘴閉上?!?p> 一路來,口水流了一地,惡心的不得了,他怎么會作死的跟他坐了一輛馬車。
“…那他人呢!”他自己睡相不好,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今兒干嘛發(fā)這么大火。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西門姬眼神便陰測測的看向他:“人家現(xiàn)在,歡喜得不得了,枯燥無味的路途有美嬌娘相伴!”他這邊卻是個摳腳大漢。
樊北城被他看得后背發(fā)涼:“干什么這樣看著本少爺,是他莫上城不講義氣,弄來個美嬌娘,你有本事也去弄一個?。 ?p> “………”
樊北城一敲腦袋:“不對啊,他眼光不是一向高得很嗎?哪弄得美嬌娘?長啥樣?”
西門姬瞥了人一眼:“………蠢貨!”
狹小的馬車?yán)?,兩人一個天南一個地北,帝九鳶掀開幽簾看著外面形形色色的人和景,上一次坐馬車是什么時(shí)候呢?那時(shí)候又有誰在身邊呢?那些人,現(xiàn)在又在哪兒呢?
這種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覺,真的讓她很煩躁,煩躁的想要?dú)Я诉@一方天地,加上乾坤儀里的時(shí)間,她好像被耍了兩次,而且至今都不知道戲耍她的是誰。
莫上城打坐完,睜開眼睛,重重的吐了口氣,他的身體從來就沒有此時(shí)這么輕松過,眺望走過來的半生,都以為他只有在病發(fā)的時(shí)候才痛苦,可怕,其實(shí)他的身體每一天都仿佛被重千斤萬斤的枷鎖所束縛著,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但現(xiàn)在按照她教的打坐方法,他的身體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你現(xiàn)在的輕松只不過是一時(shí)的,如果在它失效之時(shí),你身體里的東西還沒有弄出來,那么你的痛苦會成倍增加,死亡會來得更快!”
看著視線依舊在窗外的人,莫上城暗自捏緊的拳頭漸漸放松了下來,剛才他的確想著能靠這種方法活下去,既不用死也不用失去修為。
“所以你是故意的!”為防止他另辟蹊徑,從而脫離她的預(yù)料,故意將這種能暫時(shí)減輕他身體負(fù)荷的吐納方法交給他。
帝九鳶將耳際的銀發(fā)往后面順了順:“這世間的人吶,都是自私的,孤呢最是不信任人類,遑論說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莫上城瞇眼:“你說過認(rèn)識莫少皇!”
帝九鳶回頭輕笑:“孤認(rèn)識他,與不認(rèn)識你并不沖突,更何況龍生九子都各有不同,誰知道你是不是莫家的那只老鼠!”
莫少皇是誰?她怎么知道,不過是以前聽云輕舟那悍婦提起過,具體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