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白術(shù)與任深約好了見面地點。
“這幾天你都調(diào)查到了什么？”白術(shù)對任深說。
任深說：“這個德老板沒有什么大的丑聞和違法記錄。他的江南采石場是當(dāng)下唯一一個人工采礦的礦場。據(jù)說是因為他的礦場地形復(fù)雜，比起自動化設(shè)備，人工可能成本更低。但是德老板不算是壓榨工人的工頭，他手底下的工人對他的評價還算不錯?！?p> 白術(shù)說：“也就是沒有什么特別的。他的礦洞具體是怎樣的，是不是比較潮濕的那種？”
任深說：“礦場在溫帶地區(qū)，主要出產(chǎn)金屬類礦石，按理說不會潮濕到哪里去?！?p> 白術(shù)說：“這么說風(fēng)濕類的疾病可以排除……那些礦有沒有包涵重金屬？”
任深說：“說有肯定有，但沒聽說過有中毒的案例?！?p> 白術(shù)沉思了一會兒，他也大概掌握了所需要的信息。隨后他拿出一份檔案，正是那天嚴(yán)平給他的那份。
“弗蘭肯斯坦計劃，你聽說過嗎？”白術(shù)嚴(yán)肅地說。
“弗蘭肯斯坦我當(dāng)然知道，最近也確實有人造人實驗的都市傳說?！比紊钫f。
“這里有一份關(guān)于弗蘭肯斯坦計劃的賬單，我想你去好好調(diào)查一下這個計劃?！?p> “調(diào)查了你想干什么？”任深問。
“我只是感興趣而已?！卑仔g(shù)說，“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人造人，那么這背后一定有更多的秘密?！?p> 任深說：“您是老板您說了算，這個人物我需要幾個懂生物的人?！?p> 白術(shù)說：“白氏集團的人員任你差遣！”
任深：“遵命?！?p> 白術(shù)回到白蛇院，此時朱維雍已經(jīng)在討論臺叔的病情了。
朱維雍：“患者的血壓現(xiàn)在多少？”
嚴(yán)平：“110，65?！?p> 白術(shù)：“這不是失血的問題，從一開始就不是肝病的問題！丙肝不會腿痛，不會癱瘓，更加不會癲癇！就連他的精神癥狀都不大可能是肝性腦?。 ?p> 朱維雍：“那先在怎么辦？現(xiàn)在只能對癥治療了？只能等他自己好起來？”
林婧：“呵呵呵！別急，檢查沒有結(jié)果那咱們就先從病史先入手吧?！?p> 朱維雍：“病史……那公子，靠你啦！”
白術(shù)：“病人之前長期居住于漢城，是江南采石場的礦工……就結(jié)論而言，我認(rèn)為重金屬中毒的可能性更大一點?！?p> 朱維雍：“那先用螯合劑診斷性治療一下。還有什么想法？”
嚴(yán)平：“如果是在暗無天日的礦洞里有可能有真菌感染。”
白術(shù)：“這個沒有爆發(fā)性的趨勢。如果是這個我更傾向于傷口感染，但是沒有看見身上有什么創(chuàng)口?！?p> 祁民：“等一下……傷口？”
白術(shù)：“如果你想說破傷風(fēng)，一般潛伏期最多一周，不會等到傷口愈合再發(fā)病?！?p> 祁民：“不是，你想，丙肝不就可以嗎？”
白術(shù)：“丙肝的潛伏期倒是可以到兩個月，可是這不是他腿疼的病因。兇手另有其人?！?p> 朱維雍：“何況除非有另外一個丙肝病人和他一起下礦坑。老鄧，現(xiàn)在患者情況怎么樣？”
鄧霞：“說來奇妙。臺叔這幾天撤了球囊以后人變得老實了，而且他還說腿不疼了，在不停感謝我們呢！”
朱維雍：“一個持續(xù)了一個月的腿疼在來醫(yī)院吐了一次血，抽了一下以后就不疼了，要么是我們干了什么，要么是丙肝干了什么，要么就是病情發(fā)展了。老陳，你怎么看？”
陳鐘看看朱維雍，突然緊鎖眉頭。
“腫瘤嗎？”朱維雍說，“要說骨肉瘤他的年齡也太大了。”
鄧霞：“也可能是轉(zhuǎn)移瘤。這有點道理，也許丙肝的感染激起了免疫系統(tǒng)讓腫瘤變小了?！?p> 朱維雍摸了摸自己的臉：“這種可能性比較小……何況原發(fā)病灶在哪里呢？”
一輪討論下來，大家也沒有一個令人信服的結(jié)論，只好先去看看臺叔的情況。臺叔此時已經(jīng)撤下了三腔二囊管，漸漸恢復(fù)進食。血壓也趨于正常，慢慢可以下床了。
“早上好，感覺怎么樣？”朱維雍親切地問候道。
臺叔感到有點乏力，只是躺在床上，卻興奮起來：“感覺不錯！也不吐血了，腿也不疼了，我可以出院了嗎？”
朱維雍說：“不急，問題還沒有搞清楚，吐血和腿疼是兩個毛病?！?p> “就是，不用著急，先把病治好了再說?！迸_叔妻子在一旁附和。
臺叔問：“醫(yī)生，我這個毛病是為什么？”
朱維雍說：“丙肝，這玩意兒會傳老婆，到時候你老婆也得測一測。”
臺叔：“怎么會得這種毛病的呢？”
朱維雍：“跟艾滋病差不多，比如流血……”
臺叔：“啊，我的工作經(jīng)常會受傷呢！經(jīng)常被石頭磕到或者被動物咬傷……”
朱維雍：“……這種流血還是有點不一樣呢。我們今天打算給你做一個頭顱CT……”
沒等朱維雍說完，臺叔突然感覺到喉嚨有點不舒服，開始干嘔起來。妻子正想去拍一下他的背，不想臺叔立刻從嘴里噴出嘔吐物，可見還帶有少許凝固的血塊，吐了一地。隨后臺叔好像著了魔一樣，雙手在空中亂揮，張牙舞爪，嘴里咿咿呀呀地叫著什么。
臺叔妻子見他如此，不知所措，只好慌忙問朱維雍：“醫(yī)生，他這樣怎么辦呀？”
誰知朱維雍也是一臉驚訝，喃喃道：“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妻子只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兩人，情急之中，終于想起了按護士鈴，護士趕來，好不容易才按住了臺叔，并穩(wěn)定了下來。
下午，病例討論再次開始，朱維雍不說話了，讓希波克拉底拿出剛剛拍好的頭顱CT給鄧霞看。
鄧霞看了看，說：“腦水腫？怎么會這樣？”
嚴(yán)平說：“我一會兒給他用點甘露醇。”
祁民大笑：“哈哈！這不是好消息嗎？你們一直都在找他的腦子的問題，現(xiàn)在他腦子真有問題了！”
鄧霞：“可問題是為什么呢？”
白術(shù)：“腦膜炎，他的腦膜刺激征是陽性的?！?p> 陳鐘敲了敲桌子。
白術(shù)：“上次腰穿是沒有結(jié)果，但是也許在來一次就找到病原了。”
鄧霞：“怎么你也懂老陳的暗號的的？”
朱維雍：“就算你不說也要腰穿的了?？墒俏椰F(xiàn)在有一個不好的想法?！?p> 鄧霞：“不好的想法？”
朱維雍：“會不會……也許……他從一開始就是有精神癥狀……”
鄧霞：“可你收他可是建立在他沒有精神病的前提上的?！?p> 朱維雍：“我說過，精神病只是金字塔的底層，也許是上層建筑出了問題。再看看現(xiàn)在，臺叔確實有躁狂發(fā)作?！?p> 白術(shù)：“這確實不是腦膜炎的癥狀……等等，難道說……”
朱維雍：“歸納一下他的癥狀，腦水腫、躁狂、肌肉或者神經(jīng)痛……如果他的嘔吐不是因為顱內(nèi)高壓，而是其他原因的話……希舍，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