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將他救出后,他們便再也沒見過,表達(dá)了心意,可終究是隔著千層紗的。
“溫南歌?!彼f。
溫南歌忽然就站住了,自此,那是他們頭一次見。
她笑,笑他的多情,也笑自己的無情。
“嗯?!睖啬细枋冀K沒有回頭,因為她怕,怕自己突然就心軟了,她怕她真的會不顧一切的去找他。
“我可以…不叫你師父嗎?!绷帜┻o雙拳,說道。
“你都已經(jīng)喚了我名字?!睖啬细枵f。
“在這,我永遠(yuǎn)都是你師父,有著這層關(guān)系?!睖啬细柚浪銢]有直說,只是輕輕帶過。
林末一步一步走近,那是他的溫南歌,只是溫南歌。
在看清識海中少女的臉龐時,他恍然,是她啊,原來一直都是她啊。
溫南歌。
他回憶起一點(diǎn)一滴,他想起,他之前好像就是跟在她身邊,她的侍衛(wèi),只為了保護(hù)她,他心目中的公主。
“溫南歌?!边@一次,他真真的是在叫溫南歌,她回頭,她還是心軟了,她看著她,終不語。
只是相看竟無語凝噎。
“我在?!彼?,她笑的很好看,兩人便沒有再說什么除了這之外的話,因為他們明白,兩人終究無果。
可他兌現(xiàn)了。
他終究還是找到了她。
林末走了,沒有半點(diǎn)猶豫的,他認(rèn)為溫南歌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溫南歌,那個胡鬧的大小姐,她已成熟的多。
想的也足夠長遠(yuǎn)。
“下次,再換你來找我吧?!?p> 一年。
花終究還是枯萎了,也許是無心照料,也許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林末終究還是死在榻上,孤零零的,無人知曉。
只留一封血書,待她親啟。
“南歌上神,這是您徒兒留給您的。”那仙娥將血書遞過去。
溫南歌瞬間變的嚴(yán)肅,唯有這個留字,讓她有些發(fā)慌。
不會的,不會的。
“你下去吧?!?p> 她慢慢攤開,發(fā)現(xiàn)是血書時,她捂住了嘴巴,直接跪坐在地上,有幾個仙娥將她扶起,她只無聲的哭泣。
血書留:本想只此一生與你偕老,只愿來生換你找我。
溫南歌看后,將血書緊緊攥緊懷里,她哭的聲嘶力竭,哭喊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自己。
“我還是…沒有找到你…”溫南歌笑了,忽然又狠狠的哭,她笑,笑他竟也這樣想,她哭,他這一生活的如此平淡,如此悲哀。
她來到那個屋子,林末的氣味,她卻只能將他當(dāng)作回憶。
只留下了悲哀。
實在是悲哀。
“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會先找到你的?!睖啬细杩粗獣?,終是毀了。
翌日辰時,這一次找上來的是蒼奕,他來找溫南歌。
“南歌,近日怎么不回大殿,來這小殿作甚?”他問。
“因為這里有他?!痹捖?,她將他推開,她現(xiàn)在沒有精力去管他。
“你還真是無情啊?!鄙n奕忽然抱住她,溫南歌想要掙脫,卻聽他說:“我是你夫君,你是我明媒正娶的,你在躲什么!”蒼奕急了,他把溫南歌狠狠的禁錮在懷里。
他是好不容易得到的她。
“是,可我們不得已,不是嗎?!睖啬细钂昝撻_,抬眼看他。
“你怎知我的想法!”蒼奕離開,卻被溫南歌抓住。
“那你愿意為了我去死嗎?!?p> “除了這個,什么都可以?!?p> “你怕了。”溫南歌說,他這一次沒有反駁,是的,他怕。
可真是膽小鬼。
竟然這一生都無法擺脫他,倒不如重新投胎轉(zhuǎn)世,去找林末又何妨?
“大不了,我不做這上神了?!?p> “蒼奕,你怕死,可我不怕?!睖啬细杩粗m然是笑著的,可看不出她到底哪里開心。
“南歌!你要干什么!”他慌了,她說,不做這上神了。
他明白她想的是什么。
“你不會為了我去死,可是,我愿意為了他去死?!彼f的那樣干脆。
她跑出大殿。
蒼奕緩過神來,一個勁的追她,直到她到了誅仙臺,蒼奕軟下語氣,求著她,別拋下自己。
“蒼奕,下輩子,別遇見了?!边@是他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她毫不猶豫的跳下去,蒼奕居然還覺得,她會怕,回到自己的身邊。
他低估了她的情。
那是他聽到的最無助的一句,下輩子,別遇見了。
那是她說的。
跳入誅仙臺,她忍著錐心的痛,卻也覺得解脫,拋棄他兩世,即使不能在一起,也要將他找到。
也必須是帶著記憶的。
她來到忘川,忘川婆婆見她,先是一愣,以為她被天庭重罰,跳了誅仙臺。
可她卻跪下來,只聽見她說:“求婆婆,看在萬年情分,換我記得他?!?p> 為如此,她用她的一身仙骨交換,送上門的買賣,沒人會傻到拒絕。
忘川婆婆同意了,她眼眶濕潤,看著她。
“待到人間,好好的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