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盛念謠臉上的妝容已經(jīng)完成,化妝師這才準(zhǔn)備定妝。
可盛念謠的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來一層薄汗。
化妝師一愣,“盛小姐不舒服嗎?”
“沒事?!笔⒛钪{輕輕搖頭,忍著胃里面的翻騰輕扯嘴角,“可以幫我拿瓶水嗎?”
喉嚨處涌上來的血腥的味道讓盛念謠沒有辦法忽略自己已經(jīng)日漸空虛的身體,可是她不想今天出事。
今天是宿靳琛等了那么久的日子。
喝了口水壓下去了喉嚨里面的不適,林夕拎著裙擺從外面進(jìn)來。
“哇,宿靳琛也太舍得了吧!”
林夕想過婚禮會有多么的奢華,可是剛才出去走了一圈,到現(xiàn)在她的下巴還是沒有能恢復(fù)到原來的位置。
太奢侈了。
“怎么了?這可不像你林大小姐不為金錢彎腰的姿態(tài)。”
盛念謠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努力不讓林夕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對勁。
作為記者的林夕剛?cè)胄械臅r候也是一個憤怒的青年記者,什么不平就報道什么,別人不敢報道什么,她敢。
上頭的人幾次三番的提點了幾句,也沒有讓林夕停下來她的正義心思。
只是后來太多的人一次次的把銀行卡扔在她的面前,上司偶爾用升職加薪的說法讓她放棄手中的采訪的時候。
她心里面的憤世嫉俗一點點的被磨滅。
最后那些采訪石沉大海。
或許現(xiàn)在還在新聞社里面的某個角落待著。
“這可不一樣?!?p> 林夕親昵的抱住盛念謠的肩膀,“這是人家自己用心準(zhǔn)備的,傳說中的金屋藏嬌也就不過如此了?!?p> 想起來自己剛才那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林夕轉(zhuǎn)頭看了眼盛念謠。
卻瞧見了盛念謠汗涔涔的樣子。
“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了?”
盛念謠搖頭,“可能是空調(diào)度數(shù)有點低了。”
這渾身汗涔涔的樣子和空調(diào)度數(shù)有什么關(guān)系?
林夕起身就想去找宿靳琛,卻被盛念謠眼疾手快的拉住。
“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當(dāng)然是去找你老公了。”
林夕生怕自己力氣大一點就會讓盛念謠倒下來,只好僵硬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讓盛念謠手腕上的力量都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不用。”盛念謠深呼了一口氣,坐直了身子,“我要嫁給他?!?p> 就算是兩年之后忘記自己,盛念謠也要讓宿靳琛的世界里永遠(yuǎn)有自己的存在。
愛情是個偉大而又自私的東西。
盛念謠做不到看著他和別人琴瑟和鳴,那就讓自己成為天上的白月光,心尖的朱砂痣都是好的。
總比什么都沒有留下來的好。
“可是你……”
林夕的話說了一半,看著盛念謠臉上的神情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她也是有過心動的人,荷爾蒙在腦海中爆炸的時刻,別說是忍著痛苦了,就算是死亡也想要和你在一起。
前廳的宿靳琛還在和賓客相聊甚歡。
A市難得有這樣轟動的時刻,就連蘇家也不得不送了禮過來。
只不過蘇家的老爺子沒有出現(xiàn)就是了。
宿老爺子倒是無所謂,畢竟盛念謠這個孩子也算是他親手拉到家里面來的,宿靳琛的變化他看在眼里。
現(xiàn)在老爺子更是滿臉紅潤的站在宿靳琛身邊。
“時候快到了吧?!?p> 宿靳琛點頭,隱忍著自己的笑意。
“快了?!?p> 說完這句話,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活脫脫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樣子。
“得了,你去準(zhǔn)備著吧?!?p> 老爺子拿著拐杖敲了敲地板,“這里我看著?!?p> 宿靳琛得了空隙剛準(zhǔn)備去看看盛念謠,卻被旁邊的蘇泱泱拉了一下。
“靳琛哥哥,人家都說在婚禮還沒有開始的時候是不能去見新娘子的?!?p> 蘇泱泱眨著眼睛,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你現(xiàn)在去看了念謠姐姐,一會兒就沒有驚艷的感覺了?!?p> “無論看見念謠多少次,我都會被她驚艷?!?p> 現(xiàn)在的宿靳琛已經(jīng)不想和她繼續(xù)磨蹭下去,他只想看見盛念謠。
看著她沖著自己笑。
淺淺的酒窩,還有虎牙。
什么都不做就足夠讓宿靳琛驚艷。
可剛出了大廳,宿靳琛就被宿夫人攔了下來。
“沒有一點穩(wěn)重的樣子。”
宿夫人皺眉,“婚禮馬上就開始了,你趕緊準(zhǔn)備著,別去看她了?!?p> 娶一個即將離世的女人也就算了,偏偏還如此的奢侈,讓宿夫人的心里面更是多了許多的不舒服。
“王巖,你去盯著。”
宿靳琛安排了一句之后,宿夫人的臉色陡然變冷。
“我還能害她不成?”
宿靳琛后退兩步,“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現(xiàn)在身子虛弱,我是擔(dān)心她出問題?!?p> 宿夫人冷眼看著自己兒子,恍惚間覺得有些不認(rèn)得了。
以前自己的這個兒子總是冷冷淡淡的,就算是對著自己這個親媽也是一樣的。
但是在盛念謠的身上有太多的不一樣了。
宿夫人承認(rèn)自己是帶著嫉妒的心思的。
“行了,走吧?!?p> 斂了眼神,宿夫人推了宿靳琛一把。
而王巖等到兩個人離開才去了盛念謠的房間。
“準(zhǔn)備好了嗎?前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p> 林夕看見王巖進(jìn)來翻了個白眼。
嚇得王巖還有些恍惚。
自己沒干什么讓小祖宗不痛快的事情吧?
悄悄的走進(jìn)了幾步,王巖伸手拉了拉林夕的手指,“怎么了?”
“沒事?!?p> 賭氣一樣的把自己的手指拿開,林夕扶著盛念謠站了起來。
看著盛念謠搖搖晃晃的樣子,王巖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王巖,麻煩你告訴司儀,所有的進(jìn)程都快一點?!?p> 盛念謠覺得自己要撐不住了。
眼前的昏黑一陣一陣的出現(xiàn),強撐著自己最后的意志力,盛念謠才站穩(wěn)了身子。
王巖趕緊答應(yīng)了下來,一陣小跑到了前廳。
沒有看到宿靳琛,只好自己做主和司儀講了情況。
事情安排好,大廳里面響起來了舒緩的音樂,宿靳琛站在紅毯的盡頭,深呼了一口氣。
這輩子也沒有這么緊張過。
宿靳琛低頭自嘲,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心臟。
你安靜一點。
她還沒有出來呢。
大門打開,宿靳琛背對著盛念謠,燈光打在盛念謠的腳下,每走一步燈光跟著移動。
盛念謠竭盡全力讓自己穩(wěn)住了身子。
她的身邊空無一人,只能拼盡全力走到宿靳琛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