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無城·光與暗

　　要不是瓦涅反應(yīng)過來推開光明神，讓仿佛停止的時間恢復(fù)流動，艾薇蜜兒真的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

　　“你，你干什么！”瓦涅的臉已經(jīng)紅透了，“我可是想要……想要把你拉下神壇的……你這樣，我還怎么……”

　　斷斷續(xù)續(xù)的語言中，艾薇蜜兒看見有一滴晶瑩自瓦涅的臉龐劃過，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原來，神明的眼淚和人類的眼淚并沒有多大差別啊。

　　“瓦涅，我不能沒有你，我可以接受你對我做過的所有?！惫饷魃裾f，“像我說過的一樣，光明和黑暗是一體的?！?p>　　“你就像是，另一個我的存在……在你離開的時間里，我都快瘋了……”平淡的聲音，卻訴說著來自光明神的深深愛意。

　　瓦涅自她開始表露心跡，眼淚就沒有停過。

　　一顆顆透明的淚珠滑落臉頰，她說：“佛斯你個大笨蛋！為什么不早一點(diǎn)說！”

　　佛斯抿唇，好一會兒才開口：“因?yàn)?，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啊，我怕突然靠近你會讓你很困擾?！?p>　　“笨蛋！”嘴上這樣說著，瓦涅卻抱住了佛斯的脖頸，將臉埋進(jìn)了她的頸間。

　　“喂——你們敘完舊了可不可以理一下我?。　卑泵蹆汉苁遣凰?，神明在空中你儂我儂，她區(qū)區(qū)魔女和她的區(qū)區(qū)使魔，就要在地上干看著嘛？！

　　“嗯，你是塔尼亞的繼承人？”光明神此時的目光終于離開涅瓦，轉(zhuǎn)移到地上的兩個身影上。

　　“是啊是啊，光明神大人，我就是塔尼亞的繼承人，我叫艾薇蜜兒，你可不可以先救救我的使魔啊！他要死了??！”艾薇蜜兒語速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

　　若不是感知到鴉的生命力越來越弱，她也不想這樣貿(mào)然的打擾神明。

　　光明神微微頷首，將瓦涅單手抱住，騰出了一只手施展術(shù)法。

　　一時間整個光明教金光閃耀，磅礴的神力充斥了整個神殿。

　　不過一會，光明消失，神力散去，地上躺著的鴉雖然還未醒來，但是傷口已經(jīng)愈合，屬于災(zāi)禍的黑色霧氣也消失不見。

　　“呼~謝謝光明神大人，小的就不打擾了，你們慢慢聊?！彪m然心中疑惑甚多，但是她已經(jīng)不想再卷進(jìn)任何是非。

　　施了個法將鴉變回了烏鴉的模樣，艾薇蜜兒托著它就想走。

　　“慢著，”光明神道，“你不想知道你剛剛爆發(fā)出來的力量是從哪里來的嗎？”

　　艾薇蜜兒聞言回頭：“洗耳恭聽?！?p>　　行吧，她要說就聽她說吧，要是她一個不高興把自己給滅了怎么辦？

　　一旁的瓦涅皺著眉頭，一臉疑惑：“我也很好奇，按理說，小小的一個魔女還傷不到我，但你召喚出來的火焰卻帶著地獄的氣息，完全壓制了我的神力?！?p>　　說到這里，瓦涅似乎回憶起了剛才的那一幕幕，她真的差點(diǎn)以為自己就快死在這個小小的魔女手上了。

　　光明神感受到了瓦涅的不安，收緊了手臂，安撫好了她的情緒之后再開口道：“那確實(shí)是地獄之火，就連塔尼亞也召喚不出來的地獄之火?！?p>　　艾薇蜜兒挑眉，難道說，自己其實(shí)是什么遺落的上古神明一族，陰差陽錯成了魔女？

　　“但你也不是神明，只是一介小小魔女?！惫饷魃竦脑捴苯訉泵蹆旱牟孪肽胨椤?p>　　“哈，那真是奇了怪了?！卑泵蹆郝柭柤纾半y不成，地獄的神護(hù)佑著我？還是說我其實(shí)是地獄某神的眷屬？”

　　佛斯搖搖頭：“地獄沒有神明，準(zhǔn)確地說，里面只有罪人，即便是神明，在里面也和人類無異?！?p>　　“地獄想要為瓦涅犯下的罪行懲罰她，但是瓦涅在光明神殿被我護(hù)佑，地獄沒有辦法來到這里?！?p>　　“但是你，艾薇蜜兒，你強(qiáng)烈的愿望之力突破了我的結(jié)界，將地獄之火召喚了出來?！?p>　　所以說，這一切不過是個機(jī)緣巧合，并非她艾薇蜜兒神通廣大了？

　　艾薇蜜兒撇撇嘴：白高興了一場。

　　“不過能突破我的結(jié)界，說明你已經(jīng)很強(qiáng)了?！狈鹚拐f。

　　艾薇蜜兒搖搖頭：“這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反正我也沒有什么征服世界或者成為神明這樣偉大的夢想，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在我自己的小島上度過我漫長的一生?！?p>　　“不過，我很好奇，你們要怎樣彌補(bǔ)你們的過錯?！卑泵蹆嚎聪蛞琅f處于半空的神。

　　此時，佛斯才覺得有些不妥，緩緩落與地面。

　　“我會好好管住瓦涅，至少能保證這片大陸十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土地?zé)ㄈ簧鷻C(jī)，但是十年之后，災(zāi)禍就會履行她應(yīng)盡的職責(zé)，為世人發(fā)難?！?p>　　艾薇蜜兒并沒有意見，萬物皆有生死定數(shù)，命運(yùn)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她也沒什么好置喙的。

　　“還請災(zāi)禍神女收回您的法力，光明城外百里都已經(jīng)受到災(zāi)禍之力的侵蝕了?！卑泵蹆嚎聪蛲吣?。

　　瓦涅大大方方地回望她，一個抬手就收回了自己在這里的所有痕跡。

　　“……抱歉。”她放下了她的身段，想艾薇蜜兒行了一個人類王宮貴族才會的宮廷禮。

　　艾薇蜜兒自然是好不客氣地接受了。

　　本來就是嘛！就算是神，傷害了別人也是需要道歉的！

　　“對了，艾薇蜜兒，你的力量屬于任何神明，你的力量來自于世界生靈的愿望……”

　　佛斯說完，就帶著瓦涅消失在了殿堂。

　　艾薇蜜兒一頭霧水。

　　她的魔力難道不是她繼承了塔尼亞之后就一直有的嗎？

　　真是奇怪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