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語蹦跶著、背著書包小跑回到家,看到爸爸葉修和奶奶神色凝重的坐在客廳的大沙發(fā)上,瑟瑟的問,“爸爸,我媽媽呢?”
奶奶面目猙獰搶在葉修面前說,“你以后就不要再找那個女人了!”
“可是?”葉星語被他們嚴肅的表情嚇到,一種可怕的預感,“我要媽媽!”
說完,跑到藍彩玉的房間去,看著空蕩蕩的房子,疑惑,歪著頭想媽媽怎么會憑空消失呢?又跑到花園、車庫、廚房、一樓、二樓、三樓,每個角落都沒有看到媽媽的身影,終于崩潰了,眼淚像斷線的珠珠不斷往下掉。
“我媽媽呢?”
又跑回客廳,看著葉修和奶奶,眨巴著眼睛,無辜的,“我媽媽呢?”
葉修嚴厲呵責,“奶奶不是跟你說了以后不許你再提她!”
“嗚嗚嗚,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葉修本來很生氣,手舉在半空中想打下去,但是看葉星語那么瘦小的身軀哭的那么傷心,不忍心,蹲下來溫柔的抱著她,“孩子,你媽媽回鄉(xiāng)下了,你以后就跟著爸爸生活就好了?!?p> “那么我以后可以看到媽媽嗎?我可以去找媽媽嗎?媽媽……”
“不是說不要再提你媽,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事?”葉修的耐心才那么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把推開葉星語。
“你走,你如果要找你媽,就不可以要爸爸!”
“爸爸!”葉星語錯愕的看著,伸出小手想拉葉修,卻害怕的縮回來,覺得葉修這幅面孔特別陌生,好像不認識一樣。
周嫂可能是內疚,過來攔著,葉星語像找到靠山一樣抱著她的大腿,眼淚都擦在她的褲子上。
周嫂小心翼翼的摸著葉星語的頭頂上細軟的頭發(fā),“葉老夫人,葉總,星語小姐才5歲的孩子,自然比較粘媽媽,過一些時日就好了?!?p> “可是周嫂,我想要媽媽!你可以帶我去找她嗎?”
這話徹底激怒了葉修,“周嫂,你給她收拾東西,馬上讓人把她送去鄉(xiāng)下,我不想再見到她。”
葉星語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激怒葉修,但是想到媽媽總是罵她能不說話的時候就不要說話,不敢再出聲,也不敢再流淚,默默地擦著。
躲在周嫂身后拉著她的衣角。
藍彩蝶走出來看到,眼神冷冽的看著周嫂,周嫂一下子慌了,匆匆忙忙拉著葉星語回房。
周嫂匆匆的打開衣柜隨便亂抓了幾件衣服裙子就扔到行李箱里面,蹲下來拿紙巾幫葉星語擦小臉蛋上的淚水,“星語小姐,你乖,不要再哭了,我叫我的老鄉(xiāng)帶你去找媽媽,但是你一定要乖?!?p> “嗯?!?p> 周嫂匆匆而過,把葉星語交給她的老鄉(xiāng)就跑了。
葉星語知道乖就可以看到媽媽,所以一路乖乖的跟著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走的很快,沒有遷就葉星語的意思,葉星語氣喘吁吁的小跑著跟上她的步伐。
坐長途車不知道坐了多久,葉星語在車上睡著了,好像從天黑黑的直到天亮,那個女人拍醒她,下了長途車,又坐上摩托車。
摩托車開了好一會才停下來,在一套2層的粉紅色小洋樓前。
那個女人把葉星語和她的行李放下就走了,什么也沒有說。
“小語?你怎么在這里?”藍彩玉被迫回到鄉(xiāng)下,思緒萬千,一個晚上沒有合眼,眼睛里布滿血絲。
很久沒有回鄉(xiāng)下了,換好衣服準備出門看看再作打算,推開門看到葉星語,氣的發(fā)抖。
“媽媽!”葉星語眉開眼笑,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抱媽媽。
但是媽媽并沒有抱她,瘋了一樣把她往外推,“誰叫你來的?我不是說服了葉修無論如何也把你留在葉家嗎?你給我回去,你走!”
葉星語的突然出現(xiàn)讓藍彩玉有點狼狽,關上門,低下頭,用身體抵擋住大門,不回應葉星語也不開門。
“媽媽!媽媽!”
葉星語哭喊聲讓她的心很痛,一直低著頭,地板上開出一朵朵淚花。
“媽媽?媽媽!”葉星語拍了好多下門媽媽也不回應,她覺得媽媽討厭自己,爸爸媽媽都不要自己了。
舉著手臂邊擦眼淚邊往自己來的路上走。
走了好久,走不動了,坐在路邊的石墩上,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著。
……
賴藝,約5歲,爸媽在城里打工,把他交給奶奶帶大,爸媽每年只有新年的時候回去一兩天又匆匆離開。
奶奶是幼兒園退休老師,很會哄孩子,平時都哄哄就過去了,今天賴藝一直氣鼓鼓的,怎么哄也不行。
“小胖墩乖,你不生氣,奶奶就帶你去書店買一本故事書送給你?!?p> “哼,我不要!”賴藝男孩子的脾氣倔強,扭過頭去,強忍著淚水,不理奶奶。
“怎么生氣了呢?告訴奶奶怎么回事,讓奶奶幫你想想辦法。”
“爸爸媽媽都不要我了,今年新年不回來看我,說等下個月,又下個月,我不想再等了。”說完淚水忍不住自己往下掉。
奶奶心疼的抱著他,拿衣服給他擦眼淚,輕吻他的額頭,“孩子,你爸媽也是為了你將來生活好點在打拼,你要理解他們,他們的心里肯定也很想念你,只不過是剛剛接了一個大工程,實在是要趕工期,走不開,他們現(xiàn)在的心也在哭,也在想小胖墩?!?p> “真的嗎?他們有在想我嗎?”
“真的,騙人的是小狗,”
賴藝破涕為笑,“那好吧,我們去買故事書吧?!?p> 奶奶故意逗他,“咦,剛剛是誰說不要的?”
賴藝拉著她的衣服,拖著她走。
賴藝的奶奶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和藹可親、可敬可愛,溫柔善良、愿意跟你講道理的老奶奶。
買完書,大手拉著小手,哼著小曲,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
遠遠地看到葉星語,賴藝扯著奶奶的手不走,奶奶停下來彎下腰問賴藝怎么了。
賴藝讓奶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奶奶,那邊坐著一個小女孩?!?p> “哦?是。”奶奶繼續(xù)拉著賴藝往前走,走到葉星語的前面。
奶奶觀察了一下附近沒有大人陪著,她正哭得梨花帶雨,穿一身天藍色的衣衫,像是哪個幼兒園的校服,皮膚雪白,一張臉蛋清秀可愛。
“小朋友,你怎么哭了?你媽媽呢?”
葉星語被忽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抬頭看到一雙慈祥的眼睛關切的看著自己,還有小胖圓圓的眼睛。
奶奶看她遲疑著,不敢說話,安慰她,“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賴藝看到葉星語莫名其妙的很喜歡她,可能是年紀差不多的緣故。
“這本書送給你!”賴藝大方的把奶奶剛買給他的安徒生童話故事書放在葉星語腿上。
深藍色的書封面,一個小女孩舉著手,手上有好多星星。
葉星語怔怔的看著他們。
奶奶蹲下來看著葉星語,溫柔的說道,“你告訴奶奶你為什么傷心的哭了,奶奶就給你講故事。”
“我爸爸媽媽不要我了!”說完又委屈巴巴的哭了起來。
“不哭,你爸媽不會不要你的,他們還是很愛你。”賴藝學著奶奶給他講道理的樣子安慰葉星語。
“真的嗎?”邊說著邊用小手去擦眼睛。
“當然,天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蹦棠炭慈~星語不哭了,拉著她小手,賴藝的小手也搭在上面,似乎能給人力量,暖暖的。
“來,你們乖乖坐好,奶奶給你們講故事?!?p> “嗯!”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兩個孩子圍著奶奶坐好。
奶奶緩緩打開故事書,輕聲細語的說道,“很久很久以前,在某個地方,有個很可愛的小女孩。不幸的是,她父母雙亡,家徒四壁,屋里除了一張可以睡覺的床以外,就什么都沒有了?!?p> “她好可憐啊?!比~星語忍不住說。
賴藝豎起食指在嘴唇上,“噓!”
讓葉星語聽故事不要說話,葉星語乖乖的不再說話。
奶奶繼續(xù)說,“她全身上下只剩下身上所穿的衣裳,還有一片好心人施舍給她有面包而已?!?p> “這個小女孩,是個心地善良、信心堅定的好女孩。不論境遇有多么凄慘不幸,她仍然深信,慈愛的上帝會默默地庇護著她?!?p> “嗯。”葉星語和賴藝聽的出神。
奶奶又翻了一頁,繪聲繪色的繼續(xù)說,“有一天,她一個人上原野上玩,忽然遇到一個衣衫檻樓的男子向她哀求道:【求求你!施舍一點東西給我這個可伶人吧!我實在是餓得快要受不了了??!】聽到這話,女孩便把自己僅有的那片面包拿出來給他?!?p> 奶奶又翻過去一頁書,繼續(xù)讀給葉星語和賴藝聽,“小女孩繼續(xù)上路,走了一會兒,路旁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帝泣不已的男孩。【鳴——我的頭好冷呀!就快凍僵了…你能不能施舍一點可以讓我擋風的東西?。俊啃∨⒈惆炎约侯^上那頂帽子脫了下來,為男孩戴上?!?p> “走了不久,她又碰到一個小孩。那孩子沒有穿棉背心,冷得直打哆嗦。于是,好心的小女孩便把自己的背心送給那個小孩。”
“她繼續(xù)往前走,突然又遇見另一個小孩,她再次答應對方的乞求,把上衣施舍給他?!?p> “再往前走,走進森林里,四周一下子變暗了起來。這時,又出現(xiàn)一個可憐的小孩,央求小女孩把內衣脫給她。這個時候,虞誠又善良的小女孩想:【現(xiàn)在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任誰也看不清楚我的模樣,就算脫掉內衣,應該無所謂吧】”因此,小女孩脫下了內衣送給她?!?p> “那小女孩怎么辦,她什么都沒有了?”葉星語不明所以地問奶奶。
奶奶和藹的摸摸她的頭,繼續(xù)翻到最后一頁,“這個時候的女孩,真的是什么都沒有了。忽然間,天上閃爍的星星紛紛墜落,落在女孩的面前。天?。∷鼈兌蓟闪碎e亮耀眼的金幣——貨真價實的金幣!而原先一絲不掛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時候,竟裹上了一套細致、上等的衣服!”
“那太好了!”葉星語拍手叫好。
“于是,這個好心的女孩,把金幣撿回家,從此過著富足、快樂的生活?!?p> “好了,這個故事就是這樣,講完了。”奶奶合上書,遞給葉星語。
“再說一次,再說一次!”賴藝沒聽夠似的,用力搖著奶奶。
葉星語怔怔的看著他們好溫馨的畫面啊,羨慕他有一個這么好的奶奶。
“葉星語!”背后傳來媽媽的尖叫聲,藍彩玉推開門看不到葉星語,嚇得到處去找她,這會看到她,氣急敗壞的拉著她就走。
“我叫你到處亂跑,你這個死孩子,你是不是要氣死我!”藍彩玉不顧賴藝和他奶奶在那,直接提拎著葉星語的衣服領子就走,還不忘踹她一腳。
葉星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捂住被媽媽踹疼的手,不敢出聲,站不穩(wěn),差點跌倒。
藍彩玉連拖帶打的把葉星語帶回家。
“喂!”賴藝看不過去,想沖上去救葉星語,被奶奶一把攔腰抱住,他的小短腿、小手在空中飛舞。
“好了,小胖墩,這事你幫不了她?!?p> “奶奶,為什么?”
“那是她的媽媽!”
賴藝沒辦法掙脫奶奶,只好眼睜睜看著她們走了,看著藍彩玉對葉星語又打又罵,心里很不舒服,甚至覺得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