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王良跟我商量了很久,他們想退學,說高三不是我們這種人呆的地方,我搖了搖頭:“我要陪天真,我要陪她讀完高中”
這是我的夢想,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王震王良猶豫了,他們也決定留下來,大伙的感情很深,而且王震也交了女朋友,是高二的一個學妹,叫李真。
而陳靜跟王懷已經(jīng)走到了感情的盡頭,陳靜留級留了三年,這次是鐵了心的要考上大學,那天傍晚陳靜約了王懷去了足球場,王懷告訴我們這是他們的分手禮。
我跟天真手拉著手陪著王懷去了操場,王震跟李真也來了,大伙都沒有說話,陳靜站在不遠處跟王懷嘀咕著什么,忽然陳靜給了王懷一巴掌,然后王懷也給了陳靜一巴掌,我跟天真趕緊跑了過去。
天真把陳靜拉到了一邊,我掏出香煙遞給王懷,問他怎么回事,王懷眼角掛著淚水,我沒有在吱聲,陳靜也在劉天真懷里大哭,我跟劉天真對視一眼都沉默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高三的開始,很多的同學戀人都走到了盡頭,成績差的孩子選擇了出去打工,成績好的同學準備沖刺考大學,大家的方向變了,這就意味著該結束了……
王懷沖著陳靜大喊:“陳靜,你要考不上大學,我娶你,我出去打工養(yǎng)你”
陳靜哭的聲音更大聲了,然后沖著王懷點點頭:“嗯!考不上,我就跟你出去打工”
他們倆走后,我跟劉天真手拉著手漫步在我們校園的足球場上,一圈,一圈的走著。我們第一次感到了恐懼,難道畢業(yè)就真的意味著要分開嗎?我不敢想,一把把她抱在懷里,摟的緊緊的,生怕她會離開我。
“天真,我們以后會怎樣……”
她抬起頭看著我:“傻瓜!想這么遠干嘛,我們將來肯定會在一起?。∥覀冇肋h不分開,你別想耍賴皮,你答應過你會娶我的,還要找一個好的喇叭班子,唱三天三夜呢!”
我一把摟住她的腰,高高的舉了起來然后再校園里大喊:“天真!我愛你,我要娶你”
然后我把她松開。她看了看四周然后突然摟住我吻了起來。
“傻瓜,我們多久沒……”
我傻笑:“好幾個月了吧!怎么?”
她害羞的看著我說:“你有沒有……”
我搖了搖頭:“沒!我不敢想,我尊重你,從來不會胡思亂想”
那晚我們坐在足球場的第五顆樹下面,過完了整個自習課……
第二天上課,我才發(fā)現(xiàn)以前陳靜的同桌夏微微居然也在我們這班,以前留意過這丫頭,沒想到她居然坐在我前面不遠處,她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們四目相對,我低下了頭,她也把頭轉(zhuǎn)了回去。
我對這個女人的感覺很奇怪,仿佛似曾相識,好像上輩子就認識了似的,可是又想不起來跟她有過任何接觸,她的眼睛仿佛里面全是秘密,這種感覺很模糊……
而魏大志也在我們班,這家伙整天取笑我,沒辦法這個班里面只有我跟王震王良還有王懷的成績最差,比我們成績差的已經(jīng)輟學了,我們四個開始了墊底模式。
“高陽,你干脆出去打工算了,你整天在這混啥?。 ?p> 看到魏大志那得意的表情我就一肚子火。特別想揍他一頓,要不是考慮打架要被開除。老子一天也不忍他。
“大志!我在這個班,你也知道是為啥,要不是為了天真我早就出去打工了,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別以為你老子是局長,我就不敢揍你”
魏大志的老頭確實是局長,市水利局的副局長,官特大。而且跟劉天真家的交情特別深,不過我才懶得理他,惹毛了老子,老子絕對不放過他,王震王良早就想揍他了,要不是劉天真一直攔著,這家伙不知道要挨多少揍。
高三的生活壓力真的很大,我每天都會挨罵,完全混不下去,高考班,老師嫌我們四個拉分數(shù),總是想把我們勸退,我是不會走的,劉天真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要永遠跟她在一起,這是我最后的信念。
那段時光是我最黑暗的時光,劉天真沒時間陪我,整天一大堆的作業(yè),一大堆的試卷要做,文藝團她也很少去了,整天呆在教室里溫習功課。
我開始重新審視起自己的未來,我不服,老子天生一副好頭顱,我就不信我玩不轉(zhuǎn)這個社會。
晚自習我悄悄的湊到劉天真身邊小聲說:“喂!天真,你陪我說會話好不好,我好無聊??!”
她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哎呀!我正在寫模擬試卷呢!你自己玩一會,等下陪你好不好,乖啦!”
我低著頭一聲不吭,心里特難受,抬頭看,魏大志這家伙一個勁的朝我笑,我心里那個憋屈??!
“王震王良走,我們?nèi)バ〔賵觥?p> 劉天真沒時間陪我,我就買了一個琵笆無聊的時候就在操場練習琵笆,我喜歡這種樂器,我完全詮釋了沒有老師教,只要一本曲譜我可以玩的出神入化的本事。
那個秋末冬初的夜晚,我看著天上的星空,心里開始對未來迷茫了,真的要走上打工這條路嗎?這不是我想要的,可是又能怎么辦呢?我開始焦慮,開始不安。
我多么希望劉天真會突然出現(xiàn),可是沒有……記得我第一次跟她真正的認識就是在這里,她對我說:“傻瓜,熱不熱,給你水”
王震王良買了兩瓶濉溪大曲,我們仨就坐在草地上喝酒唱歌,我抱著琵笆,滿臉全是淚水,沒想到最后一學期這么難混,滿肚子的委屈沒有地方發(fā)泄,只有白酒跟琵笆陪在我身邊。
王震王良看我流淚,知道我自尊心很重,他們倆悄悄的離開了。
我拿起地上的一瓶白酒“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然后抱著琵笆一邊彈起了自己最熟練的那首《癡情冢》一邊波動琴弦,一邊吟唱:“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經(jīng)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大志戲功名,海斗量福禍。待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欲游山河十萬里,伴吾共蹉跎。酒杯空,燈花落。夜無眠,獨高歌。閱遍天下人無數(shù),知音有幾個”
吟完,曲終!我抱起琵笆狠狠的把琵笆摔在地上,滿臉全是淚水,而就在這時,一個女孩從我身后撿起來被我摔壞的琵笆。
女孩正是那個經(jīng)常轉(zhuǎn)身看我的夏微微,她突然的出現(xiàn)讓我手足無措,趕緊抹了抹眼淚別過了身去,我生怕別人看到我流淚……特別是女人。
她抱著被我摔壞的琵笆悠悠的來到了我的旁邊,她看著我,而我坐在草地上卻沒有抬頭看她。
她忽然問:“你喜歡琵笆?”
我沒吱聲,這丫頭來干嘛!我心里本來就煩,覺得委屈,就想找個地方哭一會,她的出現(xiàn)讓我頓時火冒三丈,可是人家說話沒毛病,我心里窩火也沒地方發(fā)泄。
她又說:“琵笆還你”
然后她彎腰把琵笆放在草地上,然后起身淡淡的說:“你叫高陽對吧!我叫微微”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我看著她的背影,感覺心突然靜了下來,這個叫微微的女孩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很靜,是那種可以凈化一個人煩躁內(nèi)心的靜。
我摸了摸被我摔壞的琵笆,心里一陣難受……
第二天一大早劉天真就在學校門口等我,見到我以后立馬就問我:“你昨天干嘛不上課?”
我說:“沒心情”
劉天真嘴角一笑:“好好好!怪我,怪我,怪我這幾天太忙沒時間陪你好了吧!今晚我們一起去影音室看電影好不好,算我給你賠禮道歉了,行吧!”
我心里就算在窩火,可是看到她這滿臉的微笑也沒了脾氣,哎!誰讓咱喜歡她呢!
“行,那你晚上一定要陪我去影音室”
“好啦好啦!對了!你身上的錢還夠花嗎?我老爸昨天給了我兩千,給你五百”
我背過手去:“不要!”
“拿著拿著,又不是什么大錢,你拿去抽煙就是,別苦了自己”
劉天真經(jīng)常會給我錢,我從來沒要過,這丫頭身上從來不缺錢,她父母每次給她錢都是四位數(shù)。
自從升入高三開始,我們很少在校園里手拉著手,今天這丫頭,一把拉住我的手大大方方的走進了校園。
“傻瓜!我知道你現(xiàn)在壓力很大,可是我的壓力也很大,這次高考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我知道我這段時間冷漠了你,我也很內(nèi)疚,不過你放心,我會補償給你的,等畢業(yè)了,我一定每天陪在你身邊”
聽了她的話我心里好受多了,這段時間確實很不開心,每天都很郁悶,上課時不用多說,老師喜歡找我們幾個人的麻煩,而我跟王震王良王懷已經(jīng)被老師用座位隔開了,根本不能講話,下課時,大伙也沒人出去,都趴在座位上看書寫字,仿佛只要有一個人走出教室就會成為大家的笑柄似的,我也是每天趴在座位上。
而劉天真始終不離不棄的跟我在一起,每次我在被老師趕出去,只要下課這丫頭就會跑過來安慰我:“你別生氣,再忍一忍就好了”
“哦!我沒事,你回去寫作業(yè)去吧!”
“那你笑一下,不然我就不走”
我勉強的笑了笑,然后說:“好啦!你回去吧!”
王懷已經(jīng)有了準備輟學的打算,中午放學,王懷找到我,說他想輟學,我說:“你準備去哪里?”
他說:“青島膠南前段時間過來招人,讀三年大專,畢業(yè)了包分配,去青島海爾的廠子里上班”
海爾大伙都知道,很大的品牌,雖然廣告不是很多,可是它在當時絕對是電器界的老大哥,我說:“真的分配嗎?”
王懷遞給我一根煙笑道:“青島那邊前幾年也招過人,畢業(yè)后都分配了,工資挺高,一個月三千多”
我掏出打火機點燃香煙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后王懷接著說:“高陽,咱們沒本事,學門手藝,將來也能有口飯吃”
我問:“那陳靜怎么辦?”
王懷說:“她繼續(xù)讀書,要是考不上,她就跟我去青島,我養(yǎng)她就是”
我嘆了口氣:“哎!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可是天真還在,我答應過她,永遠陪在她身邊,我不能食言??!”
王懷面無表情的說:“高陽,你跟冰霜真的不合適,你們倆以后肯定沒戲”
“我不怕,對這段感情,我只想做到問心無愧,能付出多少,我就要付出多少,其它的聽天由命吧”
我跟王懷蹲在小河邊,一邊聊天一邊抽煙,這時一塊石頭扔進了水里,我跟王懷被濺的滿身都是水,王懷破口大罵,一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是劉天真。
這丫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們后面了。估計我們的對話都被她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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