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長袖善舞的金紅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西平就被金紅弄醒，他睡眼惺忪問怎么了？

　　金紅爬上床，躺在他身邊，柔情似水看著他笑，問有沒有想她？

　　西平猛然坐起來，向隔壁床鋪看去。

　　金紅知道他擔心什么，嫵媚一笑，說放心吧，他上班去了。說著又把他按著躺下。

　　西平沒想到她大清早會來這么一出，有些愣神。金紅見他愣著，催促說，別愣著啊，海英七點就要下班了。

　　西平這才明白她的意思，原來是要趕在海英下班回來之前來上一回。他的心情很復雜，既難以拒絕，又不好接受，總感覺不是這么回事，心里怪怪的。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金紅已經把他的短褲扒了下來，他沒有再猶豫，摟住她光潔的身子親了起來。

　　倆人在床上纏綿了一個多小時，看時間已過了七點，金紅這才滿意去了衛(wèi)生間，把自己身上清洗了一遍?？粗R子里的自己，比平時更光彩照人，不由有幾分得意。

　　西平穿上短褲，靠在墻壁上，手里夾著煙，眼睛無神看著天花板。他感覺自己徹底墮落了，整個人此時感到一種從沒有過的空虛，甚至認為自己只剩下一具空殼，沒有靈魂的空殼。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潦草的人生，頹廢的人生。

　　金紅洗完澡之后，沒穿衣服直接就出來了，見西平看向自己，她沖他笑著吐了吐舌頭，從西平的床上把自己的睡裙和內褲拿走，然后躲到自己床上去，又把窗簾布拉下，并且用夾子夾好。

　　她要趕在海英回來之前，制造出一種她什么都沒有做的假象。

　　西平目睹了這一切，發(fā)覺她是如此善于偽裝。他開始懷疑她對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也是偽裝的？

　　抽完手里的煙，西平拿著毛巾到衛(wèi)生間做了清理工作，穿戴整齊之后出門了。

　　走樓梯剛到五樓，見海英從四樓上來，西平趕緊轉身向五樓走廊走去，由另一個樓梯下去。

　　海英下班回來，特意在路上買了西平喜歡吃的燒賣和豆?jié){，本來她還想從酒店帶兩個雞蛋回來的，因為現(xiàn)在天熱，衣服穿的少，容易被人看出來，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她看來，可以貪小便宜，但不能露出行跡，否則就得不償失。

　　剛進房間，就聞到一股怪味，作為過來人，她當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把門打開，讓空氣流通，好讓這股怪味盡快散去。

　　見西平沒在床上，心里有些失望，看了看手里的燒賣和豆?jié){，心說只有便宜金紅這個悶騷了。

　　海英叫了一聲金紅。沒聽到回音。

　　海英把她床上的窗簾布拉開，捏住金紅蓋著的毯子一個角，猛的用力一拉，毯子頓時從金紅身上飛離，海英驚詫發(fā)現(xiàn)，金紅身上竟然什么都沒穿。

　　海英忍不住在她翹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發(fā)出“啪”的一聲清響，海英就再也忍不住，哈哈哈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金紅裝出一副睡意朦朧剛醒的樣子，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問幾點了。

　　海英笑著說快八點了。

　　金紅見她手里拿著燒賣和豆?jié){，伸手要拿，海英退一步笑著不給她，金紅要下床去搶，腳剛踩在拖鞋上，才發(fā)現(xiàn)房門大開著，尖叫一聲，把身子縮回窗簾布里，不滿叫道，你把門開著怎么也不說一聲？說著拿過內衣穿上。

　　海英笑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一進門就聞到那股味，我能不打開門散一散嗎？老實交代，是不是早上跟吳亞利做過？

　　金紅俏臉生輝，笑道，難道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也要管嗎？說著穿好睡裙，伸手問海英要早餐。

　　海英見她滿臉潮紅，心里有幾分妒忌，便笑道，騷婆娘，你不是已經吃飽了嗎，哈哈不給。說完故意拿著早餐要走開。

　　金紅趕緊追上去要搶，海英這才把早餐給了她。說沒想到吳亞利還挺有本事的，竟然能把你這個騷貨臉上弄的桃花朵朵開。

　　接著又問道，西平什么時候出門的。

　　金紅一邊吃著燒賣，一邊說不知道。

　　海英笑道，你當然不知道了，恐怕那時你都樂到天上去了。說著話，拿起洗刷用品進了衛(wèi)生間。

　　西平走在大街上，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的樣子。在村子路口買了兩個燒賣和一杯豆?jié){，邊走邊吃，向村右邊的公交站走去。

　　他要去沙田工業(yè)區(qū)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個合適的工作。

　　有幾輛到沙田的車經過，西平都沒有上去，因為這幾輛車上車就要二塊五，而26路車只要一塊錢。

　　沒過多久，終于有一輛26路車開過來，西平上了車，車上人擠人，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司機每一個站臺都停車，就算車上有人擠的懷孕了，跟他似乎也沒有任何關系。

　　剛走幾個站，西平就感覺自己頭暈胸悶氣短，全身都非常難受。實在堅持不下去，在沙田村前一個站下了車，趕緊找一個臺階坐下，捂著頭閉著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總算緩了過來。

　　西平這才慢慢站起身，向沙田方向走去。心說自己怎么突然會這樣？頭暈還好理解，自從那次被打之后，隔一段時間偶爾會頭暈，胸悶氣短又是什么鬼？自己以前從沒像今天這樣難受過，難道是早上跟金紅做事太賣力的緣故？自己一個二十多歲不到三十的人，偶爾來個連發(fā)也不至于這樣吧？！

　　想來想去沒別的原因，肯定是早上跟金紅太輕狂導致的，暗暗告誡自己以后一定要少近女色。

　　俗話說，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

　　自己再不潔身自好，遲早會死于非命。

　　沙田工業(yè)區(qū)，有一百多棟廠房，每棟廠房有五六層，整個工業(yè)區(qū)里有七八百家工廠。管理處為了方便企業(yè)招工，特地在顯眼的路段做了兩個招聘信息欄。

　　西平在信息欄前仔細看了里面招工的信息，很多都是幾天前的，現(xiàn)在找工作的人這么多，普工估計早招滿了。

　　招普工大多數(shù)只招女工，男孩子容易鬧事，不好管理，除非有一些搬運體力活，才不得不招男工。

　　西平悲哀地發(fā)現(xiàn)，很多招工信息上有規(guī)定，年齡要求是18歲至25歲，自己今年二十八歲，難道連進工廠的起碼條件都已不具備嗎？

　　難道二十八歲就不能做事？簡直豈有此理。西平恨不得把寫這些信息的人找出來，噴他們一臉口水。

　　正在他憤憤不平之時，天空突然下起了黃豆般大的雨，整個工業(yè)區(qū)頓時被雨水覆蓋，顯得霧茫茫一片。

　　等西平跑到離廣告欄附近的步梯里時，身上早已濕透。

　　起初還不覺得有什么，過了一陣子，經涼風一吹，整個人就感覺冰涼冰涼的。

　　大雨足足下了二個多小時，才漸漸變小，路上到處被積水覆蓋，西平連接打了幾個驚天地的噴嚏，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xù)等下去，否則非感冒不可。反正身上已經濕了，也不介意再淋一點雨，便向附近的公交站臺跑去。

　　等他回到統(tǒng)建樓時，整個人搖搖欲墜，額頭都已經發(fā)燙了。

　　金紅和海英正在屋里吃午飯，見他淋成落湯雞回來，不時打著噴嚏，趕緊要他把濕衣服脫下來。

　　海英見他嘴唇都變青了，全身不停打著哆嗦。找了一條干毛巾，要他去衛(wèi)生間把衣服全換掉，用毛巾把身上和頭發(fā)上的水擦干。

　　西平照著海英的話做了，果然好了很多，臉上漸漸有了血色，不過還是不時流鼻涕和打噴嚏。

　　金紅說肯定已經感冒了，用老姜和紅辣椒煎了一碗湯，要他趁熱喝下去。

　　喝過姜湯之后，果然好多了，流鼻涕和打噴嚏的頻率舒緩許多。

　　海英見他這么狼狽，笑他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一點點雨就把你淋成這個樣子，真不是男人。

　　西平的心情也平穩(wěn)了，辯駁道，哪是一點點雨，明明是很大很大的雨好吧，要你把自己淋透之后，又站著被涼風吹幾個小時試試？

　　金紅問他去了哪里？

　　西平說去沙田工業(yè)區(qū)找事了。

　　海英笑道，活該，出門不帶傘，只怪自己懶。盛過一碗飯端到他手里，說趕緊吃，吃飽了趕緊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這時四根從外面進來，笑著問他怎么了？兩只眼睛盯著兩個女人的大長腿看個不停。

　　海英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沒好氣說，小心把眼珠子掉地上了。

　　西平說被雨淋了。

　　四根說，這是小事，等吃完飯，再喝一瓶百事可樂，包你什么事都沒有。

　　金紅說，你可不要胡說，這種事怎么能開玩笑。

　　四根見金紅身上只穿著一件超短睡裙，剛剛只能遮住臀部，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全露在外邊，眼睛都看直了，暗暗咽了一口唾沫，笑著說，我可沒有開玩笑，有幾次我也被雨淋了，就是喝百事可樂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