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三王爺在三王妃的逼迫之下還是自降身份來了月儀府上,當然三王妃和蕭呦也跟來了。
他們一進門就遇上了唐逐月。
蕭呦見到唐逐月的就一直往三王妃身后躲,她怕極了唐逐月。
唐逐月倒是沒有怎么樣,她瞥了一眼這糟心的一家子就進去了。
“蕭呦,你得注意一下你自己的儀態(tài)!”
三王爺對自己女兒這副模樣實在是看不下去,他覺得丟臉,尤其是在唐逐月面前。
“那還能怎么辦?咱們女兒怕她??!”
三王妃把這一切都怪在三王爺身上,她嘀咕道:“要不是王府沒有什么用的話,呦兒一個縣主哪里用得著怕唐氏女?!?p> “就是就是!”蕭呦隨口附和道。
“那可不妙,嫁進唐氏就必須要容忍我小妹的脾氣。”
前邊說唐逐月壞話的母女倆聽見這話當即就發(fā)愣了。
三王爺一扭頭就看見唐禹背著手站在門口,他沒有騎馬,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過來了。
但有一點很明顯,那就是唐禹確確實實的聽見了他們在說唐逐月的壞話。
唐禹整張臉上都寫滿了厭煩,他甚至都直接繞過了這一家人。
三王妃瞪著自己的妻女,強行拖著他們進門。
唐逐月和唐禹早就已經(jīng)坐下在吃東西了,尤其是唐逐月,唐禹至少是還看他們兩眼。
唐逐月壓根視他們如無物。
“王爺,坐!”
唐鏡還是掛著笑容面對他們,但三王爺卻感受不到半分笑意。
既然如此,那就也用不著寒暄了。
“月儀大人,今日本王來府上的原因你也是知道的,”三王爺看了一眼唐禹,他道,“蕭呦尚且年幼,況且什么都沒有學會,要是嫁給南平侯,也確實是不妥?!?p> 唐鏡禮貌回答道:“王爺?shù)囊馑加裼骋彩敲靼琢?,可······?p> 唐逐月和唐禹拿糕點的手一頓,兩人同時看向唐鏡。
唐鏡很是心虛的看了一眼他們,解釋道:“這件事情怕是容不得我們決定了?!?p> 三王妃支吾道:“月儀大人,這是何意???”
唐鏡嘆了口氣道:“就在昨夜,不知為何唐氏和三王府結親之事突然間傳到了陛下那里?!?p> 東照帝今天一早就把唐鏡叫進宮里去詢問這件事情,但無論是唐鏡怎么解釋,他都覺得這樁婚事已經(jīng)成了。
三王妃顫顫巍巍道:“月儀大人,你的意思就是,陛下他有意于給小女和南平侯賜婚?”
“不錯,陛下應當是在準備賜婚了,最多三日之內這件事情就會出個結果了。”
“什么?!”
比三王妃更絕望的就是唐氏兄妹了。
唐逐月和唐禹同時看向唐鏡,兩個人的表情都不能只用震驚來形容了。
“長姐······”
唐禹想要說什么,但是被唐鏡打斷。
唐鏡嘆了口氣,她似乎很遺憾道:“王爺,唐鏡已然是勸說過了,但是,陛下并不覺得我說的對,要想陛下改變心意,就只有王爺自己想想辦法了?!?p> 唐鏡最后以無能為力為理由直接把三王爺一家人送出去了。
等他們一走,唐禹直接就炸了。
他怒聲道:“陛下他怎么可以這么做!”
“還能為什么?因為你少年英才,因為唐氏勢力漸長?!?p> 唐鏡也生氣,東照帝之所以會強行賜婚就是為了制衡唐氏。
“之前三王府向我們求親的時候我還想著與皇室聯(lián)姻可以鞏固唐氏,我雖然沒有拒絕,但心里一直在猶豫。”
這聯(lián)姻有利有弊,但若是皇帝賜婚的話就是弊大于利了。
這證明東照帝已經(jīng)在著手制衡唐氏了。
“不行!我絕不能娶蕭呦。”
唐禹道:“且不說我自己,要是這一次唐氏妥協(xié)了的話,日后······”
唐禹知道唐鏡最大的弱點是唐逐月,于是他便刻意把這件事情往唐逐月身上扯。
“日后,怕是逐月的婚事也會成為陛下的弄權之物?!?p> 唐逐月握著茶杯的手一僵,她對于唐禹說的話似乎是很驚訝。
唐鏡也被這話驚到了,她當機立斷道:“這門婚事成不了,陛下這道圣旨也下不了!”
唐禹心下松了一口氣,他微微扭頭,一下就和唐逐月對視了。
四目相對,唐禹心里突然有些心虛和內疚。
但好在唐逐月移開了目光,唐禹心想,唐逐月應該是正好轉頭才和他對視了。
唐逐月從月儀府上往回走的時候還在想唐鏡剛剛的話。
唐鏡和一向都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她說這門婚事成不了,那就會用盡手段去破壞這門婚事。
但唐鏡是東照的刑獄官,是提刑司的統(tǒng)領。
她自唐逐月記事起便是光明磊落的女中豪杰。
難不成真的要為了自己和唐禹不被帝王之術脅迫,而做出有違她自己良心的事情嗎?
這不是唐逐月想要看見的,這樣的唐鏡也不是唐逐月從小視為圣人的長姐。
唐逐月站定在原地,她輕輕嘆了口氣。
她現(xiàn)在不得不去做蕭迭生說的事情了。
唐鏡不能做,唐禹不想做,那就她來做這個壞人,她來親手毀了這樁親事。
杜元按照唐逐月的口信來到秋月坊頂層之時,唐逐月正坐在外邊俯瞰著這整個織挽城。
杜元走過去,語氣欣喜道:“我還沒有來過這秋月坊的頂層呢,沒想到風景這么好??!都能看盡長安整個織挽城?!?p> “杜元!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杜元從未聽過唐逐月這般嚴重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要交代后事一樣。
“我的逐月?。∥业暮妹妹冒。『眯值馨。∧愣歼€沒有看見我成家立業(yè)······”
“你是不是有??!”唐逐月一把薅住杜元的頭發(fā)。
杜元被她扯的頭皮都在痛,他連聲求饒道:“錯了錯了,小侯爺,錯了?!?p> 唐逐月一把推開他,杜元摸著自己的頭發(fā),他覺得委屈。
他道:“每次都打我,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
“你一個將門出生的男子每一次都打不過我還好意思!”
唐逐月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了,“簡直是沒有半點兒長進!”
杜元煩躁的跺了跺腳,他道:“有事說事!”
唐逐月這才將今天的事情娓娓道來。
杜元聽完之后整個人都傻了,他想了想才說道:“蕭呦,呵,那姑娘簡直是假死了,那三王府上還有正常人嗎?”
“你說誰不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