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詹池突然起得特別早,原因竟是開始想念小巷包子鋪的流心包。
她口水潺潺已經(jīng)從夢中就攜帶出來,作為一向倔性子的她肯定要把自己的每一個愿望完成的。
她悠閑地走下一樓時看了一眼時鐘,她淡淡地劃過,可突然腦子一回連忙又站回去看了看。
包子鋪六點的時候已經(jīng)算早能搶到流心包的,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點了,流心包恐怕就要被搶光一半了,那到時候還怎么加料?
她連忙奔到玄關開始穿鞋,動作急得像要去搶錢。
嚴姨抬起頭走出廚房問:“池池,你要去哪里?不吃早飯嗎?”
“我突然想吃小巷的包子了,所以今天不在家吃了!”
“哦,那你趕緊去吧。我見你平常都是六點出去的,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沒有了。”嚴姨嘆了口氣,“以后想吃就早點告訴我,我也好早點幫你買回來,看你急得都出汗了?!?p> 詹池點了點頭:“知道啦!”
話音剛落關門聲就響起,過了一會突然又打開,嚴姨還準備想回去繼續(xù)擦桌子。
“怎么了?”
詹池手搭在門把上半開著門問:“嚴姨,您要吃包子嗎?要的話我給你帶點回來?!?p> “我不用了,你趕緊去吧!”嚴姨看了一眼時鐘后皺緊眉。
詹池應了聲后連忙關上門,之后屋內(nèi)倒是安靜下來了。
她大概是在半夜的時候就夢見那包子鋪的蒸煙在勾引她的鼻子和身體,接著讓他們心甘情愿地走過去,在眾多白白胖胖的包子里又找到了之前的那個味道。
她上學時但凡是周末都會來吃幾次,有的時候趕得早還要搬張小椅子在蒸籠前坐著等
坐在那時看不見人影,每每要開蒸籠的時候都會看到白色的蒸汽從蒸籠里散出來,特別像煙花。
小時候經(jīng)常會呆在那里看“煙花”,有的時候一呆就是一天,兒時對身邊的任何事物都飽含著無限的好奇心,特別是那些看習慣卻不同品種的,更加會專注地被吸引著。
她那時候也是像宋北煦一樣撞運氣選的包子,這家包子鋪開的時候詹池正好讀三年級,放學的時候很多同學都會來買包子,還會撿那些花束掉落的花,氣球也是較受歡迎的。
她也不知道那個包子好吃,當面問的話那些服務員都特別熱情地覺得全部包子都好吃,所以問了也等于白問的。
況且放學的時間就晚,有許多包子已經(jīng)不剩多少了,最后一個流心包還是被詹池買了下來。
她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時候拿著個流心包站在店旁邊吃,而且眼睛卻還盯著蒸籠看的神情。
純正的“吃著碗里看著鍋里”血統(tǒng)也是一般人繼承不了的。
七點的B城不算太熱鬧,一般八點半打前的時間都很冷清少人。
那時候天氣也不是很炎熱,依舊有清涼的風吹拂而過。
詹池走到巷口的時候,遠遠這么往里面一望,幾十家店也只是有十家開著門的。
她也沒有猶豫,看了一會就走了進去。
她踏進小巷都還是踩著風的,正午的太陽毒辣灼熱,早上的涼風卻剛好是它的對敵。
詹池看著蒸籠說:“老板,要一個流心包,加多點料!”
包子鋪的老板似乎覺得眼熟,仔細一看才知道是她:“小姑娘以前可是很喜歡我們家流心包點的,我都還記得你呢!怎么最近變成稀客了?”
詹池也笑著回答:“最近放暑假了,所以起得晚就沒怎么注意起,這不昨天晚上就夢到流心包才想到你這的?!?p> 老板邊忙活著邊問:“哦,這小巷附近好像是六中,你讀初中的?”
詹池點了點頭:“暑假后就讀初二了。”
老板應了聲,他們的話題也到此終結(jié),兩人的關系也不怎么熟,偶爾買包子的時候聊上幾句也是正常的事情。
這家包子鋪的老板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婦人,長得看起來還是很和善的,耳朵有金色無吊墜的圈環(huán),手上也帶著枚銀色的戒指。臉上隨平常人一樣素面無妝。
平常都見她穿一些素凈的衣服,圍裙一戴整個衣服都被遮一半,頭上白色的帽子收蓋住了頭發(fā),手上也有戴手套。
詹池再次目睹了她把蒸籠打開,然后那白色的“煙花”飛快噴出,像一陣急快的風似的。
她接過流心包,付過錢后離開了包子鋪,想往盡頭走去。她當然和宋北煦走過小巷的盡頭的,那是通向另一條街的。
“小……小池?”身后突然傳出一陣熟悉的聲音。
詹池咬了口包子,里面的流心汁有一半還留在包子里泛流出來,另一半在詹池嘴里,有的還掛在詹池嘴角。
她轉(zhuǎn)過頭,眼睛直直地落在身后人的身上,她忍不住嚼了幾下。
“學長?”詹池眼神呆定地看著,嘴下一秒揚起來。
宋北煦也是小心地確認著,生怕認錯人尷尬,他也是認得詹池的背影的,只不過不敢確認而已。
下一秒,詹池將塑料袋環(huán)在手上后撲向宋北煦,宋北煦的身子依舊傾倒,瞳眸里滿滿都倒映出她的臉。
詹池抱得很緊,幾秒后她的背后也有兩只手在輕輕撫摸,很輕也很溫暖。
她覺得有股溫暖的暖流沖到了她的背后,那種熟悉的感覺都已經(jīng)熟之入骨。
過了一會,詹池的手慢慢松開,目光仔細地看著眼前的宋北煦,她以為在這漫長的暑假除了電話和預約時間,都不會有緣地在某個熟悉的地方相遇。
學霸在暑假必定要好好學習,她自然是不敢天天打擾的,畢竟她家里還有個小孩要輔導。
“你……怎么會在這里?”詹池對視著宋北煦的瞳眸驚訝地問。
漆黑的瞳眸一回神,慵懶地回答:“閑得想來學校周圍逛逛?!?p> 這么閑?不是說好的學霸要在暑假好好學習的嗎?
也對,畢竟人家是B城的狀元,想去哪里自然沒有這個權(quán)利管著人家。
詹池將環(huán)在手上的塑料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得很開心:“我又吃上了小巷包子鋪里的流心包了,這次你搶不過我!”
宋北煦神情懶懶一笑:“哦?確定不是別人買剩下的?”
“那也好比某人沒有包子吃,我這包子??!它可是足足加了兩倍的量的?!闭渤卣f著開始擺弄起她的塑料袋。
“還有,你剛才叫我什么?!”詹池這時才反應過來宋北煦叫她的稱呼。
小池?!這不是陳拾他們的稱呼的嗎?!
宋北煦重復了幾遍:“小池,小池……”
“這個不是陳學長他們叫的嗎?小差生不才是你的白月光?”詹池疑惑地看著他。
“那又怎么樣?他們叫得我就叫不得?我可是堂堂B城……”宋北煦原本想風光的在她面前重復一次自己的身份,可又被詹池捂上嘴。
詹池皺著眉:“狀元有什么了不起的?狀元可以蓋過天?”
宋北煦就這么看著她無情地吐槽,也不把捂著嘴的手抽開,眼睛盯著她看,充滿了寵溺。
他抬手,帶著溫度的指尖輕輕在她的嘴角抹了抹流心醬,還溫柔地輕笑著。
詹池眼睛瞪大,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和那最后的輕笑,她完全是陷入了奶狗的世界般。
有個小賀亦做前綴就算了,怎么身邊還有一個這樣的,根本不符合她喜歡的類型?。?p> 宋北煦慢慢俯下身,抬手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狀元不一定能蓋過天,但可以蓋過你。”
“你還是在狀元蓋過的世界里好好生存吧!或許你也是可以褪變成一個狀元的。”
宋北煦其實是真的去了趟學??纯?,看看少了熱鬧的操場是怎么樣的,看看少了讀書聲的教學樓是什么樣的,看看少了狂歡的走廊是什么樣的,但是在初一七班的教室門口他卻呆定住了。
他慢慢地走進去,第一眼還是停留在第一排的那個單人位置,干凈的桌子似乎看到了她的身影。在走廊經(jīng)過的時候也會不由地往第一扇窗戶里看,那里的讀書身影是優(yōu)美罕見的。
他離開學校的下一站就是小巷了,那是他們最有可能相遇的地方,雖然他知道詹池會懶得出去,卻還是想依靠最后的可能性走進去,真正的確認一遍才能安心地帶著遺憾離開。
他自從上次到小巷沒見到她的那時起,每天都會去小巷看看,十幾天的經(jīng)常過去才換得這一次珍貴的相遇。
他每次去小巷都會買里面的流心包,為的就是接過塑料袋沒走幾步身后又是一個急匆匆的少女在搶時間。
可是都沒有,流心包他差點都吃膩了,但還是沒能等到詹池的身影。
他們之間隔著層比長城還遠的距離,可長城的盡頭還不是她,是另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們的相遇看似每日屈可遇到,但也在消耗著時間,消耗的是一個少年的時間,消耗的是少女的思念。
他們都在小心翼翼地接受著這漫長暑假的隔絕,可就是不愿意去打擾對方,因為這份“打擾”讓他們悔了一個暑假。
而這種思念是多少電話和無限的思念都抵不過來的。每一天翻開歷史書的最后一課,所得的感想都是不一樣的,有的時候是思念,又有的時候是感慨。
她每天在翻開記憶,他也在每天等候機遇,這再次相遇的確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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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韻yn
隔著一股空氣,屏幕間的聲音卻沒有這次的熟悉,明明只有三條街的距離,卻覺得像是天河般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