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烈日灼人。
男孩一個人來到門口敲了敲,過了一會門才被打開,里面清涼的空調(diào)讓人沁心陣陣。
詹池關(guān)上門后抱著臂看著眼前的男孩:“你姥姥還是奶奶沒來?”
“奶奶。”男孩乖巧地應(yīng)了聲。
詹池瞇小眼:“你真的是初一的嗎?為什么我總覺得……”
男孩點了點頭,目光別開視線。
詹池在他身上頓了頓,她上次體檢的時候一米六八,可是面前的這個男孩似乎一米七五都有可能。雖然說男孩子發(fā)育是比女生快,都是這一米七五也太快了吧!
這孩子的身高是不是坐過火箭的?
初一七班的時候全班男生的身高幾乎沒有一個超過一米七一的,連肖智凌才更好墊到一米七的底兒。
詹池回過神將男孩帶上了二樓客廳,她才沒有隨便將自己房間當(dāng)成輔導(dǎo)室的習(xí)慣。
男孩將書包放到沙發(fā)上,慢慢地坐在椅子上乖巧地看著詹池,眼神里散發(fā)著滿滿的教養(yǎng)。
詹池一皺眉:“你……不用這樣看著我的,把你的資料拿出來就行了?!?p> 她還是第一次見奶狗的行為舉止是多么的乖巧,以前也只是聽七班的女生下課時一堆人在某個女生位置上徘徊著聊天,都是什么狼狗奶狗的。
男孩聽了連忙轉(zhuǎn)過身從背包里拿出一堆特別整齊的資料,什么似乎還有些筆記的痕跡。
詹池也是驚了,她昨天也是為了挽回祖孫倆的顏面才說的,自己其實也只是有一點底,誰能想到他還真的把這件事當(dāng)真了,而且筆記里一看就是學(xué)霸級別的啊!
那還用補什么習(xí)??!直接送清華北大找名師不就行了。
詹池咬著蘋果:“你這筆記都這么齊全了,還用補習(xí)什么??!”她又咬了口蘋果,“而且我也只是個半水準(zhǔn)的,教不好怪不了我?!?p> 男孩這時候抬起頭對她笑了笑:“沒事,我不嫌棄的。”
詹池嘴里的蘋果差點掉出口,這明擺著就是挑釁!
她將蘋果放一邊,隨手拿了只桌上的筆指著資料的第一句話:“我講了?”
男孩點點頭,目光移到資料上很認(rèn)真地聽。
一個小時過去了,詹池的體力可能要支持不住,她從來沒見過這么愚笨的孩子。
一個小時里詹池的所有小問題他都答不出來,詹池問多少個問題他就搖幾下頭,之后就一臉懵懂地看著詹池,想要她喂答案。
她是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不直接找名師了,估計是天資問題。
詹池也別氣炸了,她這輩子都沒見過哪個人比他還難教的,甚至連初一的第一單元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她都懷疑是不是男孩在網(wǎng)上亂打印的資料。
詹池疑惑地看著他:“你確定這個筆記是你的?資料也是你在網(wǎng)上亂找的?”
男孩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筆記不對嗎?資料它明明說是初一的啊?!?p> “不是的,資料和筆記需要好好利用的,不是隨便找個初一的就能學(xué)會的,有的時候書的版本不一樣,教學(xué)知識就不一樣??!”
詹池又說:“把你初一的書都拿出來,我看看是不是同一個版本的,不是我也幫不了你?!?p> 男孩又定在那里搖搖頭,垂下頭沉默不語,過了好久才出點聲:“我沒有書?!?p> “沒有書?!”詹池瞪大眼,“那你是怎么讀書的?”
“我……”男孩抬起頭又低下。
“你不會沒上初一吧?”
男孩這才抬起頭自信地點了點。
詹池撇了撇嘴:“那你現(xiàn)在干什么?將來干什么???”
男孩想了想,忽然又說:“現(xiàn)在放暑假,將來上初一?!?p> 詹池如果血壓突高肯定是被這孩子氣的,他奶奶那時候為什么沒有跟她說她這孫子是準(zhǔn)備上初一??!
詹池又想起她之前說六中成績和校風(fēng)的時候老人那滿是欣慰又害怕的表情。
這是不是就要搬遷進(jìn)入六中了?。?p> 詹池又皺起眉打量著男孩:“那你現(xiàn)在幾歲啊小孩?”
“十二?!蹦泻⒑敛华q疑的說。
“什么?!你竟然是弟弟?”詹池瞪起眼,打量一番后又繼續(xù)問。
“叫什么???”
“賀亦。”
詹池頓了頓,突然看了一眼眼前的賀亦,又拿年齡和身高對比。
“十二歲一米七五?!”詹池眼睛直了,“你該不會被拔高的吧!”
小賀亦輕輕地笑了笑,看得出來很羞澀。
奶甜的聲音忽然傳出:“我才一米七?!?p> “那也厲害了,比我高兩厘米而已!記?。≈皇莾衫迕??!闭渤貛缀跻X海里洗腦著詹池比他不差多少的原理。
她平淡地說:“那你想讀哪個中???反正姐姐我就是在六中的,校風(fēng)差得嚇?biāo)滥??!?p> 小賀亦玩弄著筆又看看詹池:“那你為什么還要去六中?明知道那邊校風(fēng)差?!?p> “因為……”
因為那邊有她最忘不了的人啊。
宋北煦是她覺得可以畢生依靠的人,三班的人也是對她最好的。徐泠鳶、陳拾、莫雯予、肖智凌、徐晏、紀(jì)奚秩……這些都是在她腦海里無法忘懷的人。
“我打算讀三中?!毙≠R亦看著詹池淪陷的神情,聲音清朗地說。
詹池目光一定:“三中?”
雖然詹池這么多年都是在B城生活,在選學(xué)校的時候也查過別的學(xué)校,可三中的出現(xiàn)似乎是她出乎意料的詞。
她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玩筆的小賀亦。三中……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學(xué)校。
“你不想讀一中嗎?一中的升學(xué)率和六中是差不多的,只不過六中有六高在拉著而已?!?p> “一中的分?jǐn)?shù)線好像離我太遙遠(yuǎn)了,既然高等學(xué)校我不能入那就要從初中這個階段改變,爭取高中能上高等。”
小賀亦的自信毅力很強,不單單只能從眼神中看出來的那一種。
從他身上,詹池似乎看到了以前那個想長大出國的她,同樣是毅力,可詹池明顯是改變了方向。
她從前的愿望是長大出國找姐姐,能親自拉著行李箱站在詹瑩面前是詹池不知道第幾百個夢里的情景。
可遇到宋北煦后,她初一后半學(xué)期里方向就變了。她似乎在害怕跟宋北煦離別,就一個勁地想上六高,她知道B城的高等高中非六高莫屬,所以像宋北煦這樣的狀元必定會上六高。
他是她在六初堅持下去的唯一理由,她還要等他走出來。
她還想親自拉著宋北煦的手在操場上奔跑,那句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話不由自主地吐露出來。
詹池也很自私,想一箭雙雕。上了六高必定會有個好的大學(xué),到時候就會憑學(xué)業(yè)走到詹瑩面前,用最高的學(xué)位說服詹瑩。
詹池笑了笑:“可是你根本不熟悉初一的課堂知識,盲目補習(xí)豈不是既浪費我的時間也浪費你的假期?”
小賀亦垂下頭思考了一會又堅定地說:“我可以提前溫習(xí)啊!姐姐你不是有初一的書本嗎?”
“就你悟得到這一層!”
她那快高升的血壓終于找到了對的地方恢復(fù),如果早一點說清楚不就可以對癥下藥了嗎?非要鬧這么一出。
詹池說著從房間里拿出她初一的書,里面滿滿的筆記讓小賀亦眼睛一亮。
他那時候也是個沒底的,雖說裝得跟個大學(xué)霸虛心請教一樣,其實背地里那些亂找的資料和那些筆記還都是別人畫的。
他也曾以為詹池是一個只會充大數(shù)的人,想不到在她翻開每本都有筆記的書時,對她的印象也在慢慢元化。
二樓客廳傳來陣陣歡聲笑語的聲音,嚴(yán)姨在樓下切水果的時候也偶爾能聽到些,嘴角也跟著輕輕揚起。
這幾個小時的補習(xí)可比初始的一個小時輕松多了,對癥下藥解決了隱瞞的嫌隙。
他們將書翻到最后一課的時候,詹池的神情驚了下,嘴角也形成一個漂亮的弧。
小賀亦看了一眼詹池的笑問:“姐姐,你笑什么?最后一課而已?!?p> “你不懂?!?p> 他當(dāng)然是不懂的,因為這歷史書的最后一課是宋老師講的,也永遠(yuǎn)理解不了那種讓人一眼就感到安全溫暖的感覺。
在六初是宋北煦給予了詹池?zé)o限的安全感,他每次都能給她不一樣的溫暖,她的出場也是出于他意料之中。
宋老師的那節(jié)歷史課和體育課是最震撼人心的,在課堂上他可以大膽地給她例外。她不僅僅是他講臺下的學(xué)生,更是他心愛的女孩??!
詹池望著書本上的筆記,每一個字都是整本書里最工整的,歷史書最后一課的筆記也是最多的。
在小學(xué)的時候老師說過上了初中那些教師會提高講課速度,不會為了一個人浪費全班人的時間,所以有的時候筆記也會缺少。
可最后一課的筆記最全最多,這不僅僅證明宋老師在給她偏愛,還會真正為了一個人浪費些時間。
想到這,詹池再次認(rèn)真地看著小賀亦,她相信他這輩子也會遇到一個他心愛的女孩,也一定會給予她無限的偏愛,即便與世俗為戰(zhàn)。
當(dāng)然,初中談戀愛是不對的,但是沒有規(guī)定不能喜歡到長大,只要他們一直互相喜歡著,只要他們還喜歡著對方
等等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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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韻yn
小賀亦奶狗上線~我估摸著應(yīng)該是宋北煦的小情敵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