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泛滿了云,草叢里窸窸窣窣傳出些蟲鳴,遠處的小溪暢快地流淌著。
他們昨天晚上玩得很晚卻也睡得很香,這時早上八點半他們都還沒醒。
詹池從來沒那么開心過,現(xiàn)在還在帳篷里抱著那垂耳東兔呼呼地睡著,手一刻也不想松開。
宋北煦在帳篷里面伸了個懶腰抽出手機隨意瞥了一眼。
哦,原來才八點半。
他又閉上眼醒會神,只聽外面有些吵鬧,便掀開帳篷簾走出去。
周邊離他們帳篷不遠的區(qū)域內(nèi)的學生早就起床了,在那坐成一圈有說有笑的。
宋北煦又抽回神往身后一看,荒涼得刮風。
他在那呆神了好一會,皺起眉走過去,在人堆旁邊瞇小眼:“小聲點,還有人沒有睡醒。”
“煦委?”那個背對著宋北煦的男生轉(zhuǎn)過頭看起來挺驚訝的,手上還拿著個串擼著,“誒,要不要一起吃點?。∵€有……”
他往宋北煦身后看了看,遠遠三座帳篷寂靜地駐扎著,看了半天都沒見一個人影。
“他們還沒起來?。俊?p> 宋北煦冷著臉點頭:“所以就讓你們小聲點?!?p> 他頓時沒聲了,兩只圓溜溜的眼睛就這么和宋北煦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李促你上輩子是女的吧?!這么盯著煦委看想干什么??!”旁邊的人都看不下去。
眼前這個像倉鼠一樣擼串,又瞪大個眼和宋北煦對視的叫李促。雖然名字簡單了點,但也似乎掩蓋不住身上的微女人味。
“我怎么可能是個女的,換做在上輩子還是上上輩子……放心!我肯定都是男的?!崩畲侔阎窈炞右粊G,正義凜然地說。
宋北煦原本還可以認為他是腦子缺陷所原諒他,但是從他隨手丟掉竹簽子起,宋北煦的神情就開始慢慢變冷。
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間想把李促當成陳拾那樣,然后痛痛快快地揍他一頓。
“李促?!彼伪膘憧粗?。
李促聞聲又轉(zhuǎn)回來:“???什么事煦委?!?p> 宋北煦指了指草坪上的竹簽子:“亂扔垃圾,學分扣五分!另加一千字檢討!”
這話一出,旁邊圍坐的女生都抬起頭捂嘴偷笑,李促則慌忙跪地求饒:“煦委啊!你大人有大量!眼看準備要考試了總要給我節(jié)省點復(fù)習時間吧!”
“嗯?!彼伪膘愀┮曀?,“那就在中午前交給我,不然別吃飯了!”
說完,凜冷的人影慢慢離開,周圍的人沒了笑死,都在同情著跪在地上恨不得嚎啕大哭的李促。
宋北煦走回他們的帳篷區(qū),九點了依舊沒有點動靜,陳拾的呼嚕聲倒是挺響的。
他頓了頓走向陳拾的帳篷,一掀開簾子,陳拾依舊沒反應(yīng)地平躺在被墊上打呼嚕,有的時候還會撓撓肚子。
嗯,睡得挺像個豬樣。
因為是在春游露營不可能把床搬來,所以大多數(shù)人男生都是一張被子拿來墊,另一張拿來蓋的。
女生可能有潔癖嬌貴點,嫩皮膚難免會被草扎到,所以都會多墊幾層,夜里風高自然不覺得冷。
“起床!”宋北煦毫不留情地扯開他的被子。
陳拾沒動。
宋北煦憋著氣又扯了扯。
還是沒有一點反應(yīng),呼嚕聲沒斷過。
這只豬是真的能睡啊!簡直打雷下雨都不會醒。
過了一會,宋北煦一腳踹去他的屁股,陳拾才揉著屁股坐起來滿臉委屈。
“北煦,踢我干嘛?”他還敢哭喪著臉問。
“九點了?!?p> “哦,不影響我睡眠的,時間在睡眠面前就是顆渺茫的沙子!”說著還想繼續(xù)躺下去睡,還是被宋北煦揪起耳朵。
“誰管你什么睡眠時間,趕緊出去做飯!”
說實話,陳拾在學習方面雖然是差了點,每次都是上圈又掉出圈,就沒哪個學期是穩(wěn)定過的。但是他做飯那是好吃到極致,手藝那是一個杠杠的滿圈。
連徐老板都是經(jīng)常點他的灌湯包,湯汁滿得咬一口像爆水管一樣。
“廚師也是人,人要休息,廚師也是要休息的??!”他揉了揉從宋北煦手里脫險的耳朵。
“嗯,也是?!彼伪膘愫鋈灰恍?,悠然地抱著臂,“我剛才還去了那邊扣學分呢!那個人挺可憐的,差點被扣出邊界退學?!?p> 陳拾:……
他瞬間感到身體不由地顫了顫,眼睛嚇圓地看著宋北煦,已經(jīng)開始慌了。
九點半的時候,詹池和徐泠鳶才從帳篷里出來。詹池米白色的襯衫搭配了條黑色的百褶裙,白皙的皮膚透著陽光展露出來,顯得格外耀眼。
徐泠鳶也只是穿了件灰色的短袖運動服,皮膚細白得不遜色于詹池。
大概現(xiàn)在的女生都是這樣,在夏天哭嚷著要變白,其實每次跟朋友出去的時候滿滿的一瓶防曬霜都不夠用,明知道這樣還是非常樂意地選擇了短裙短袖。
宋北煦站在陳拾跑不快看著他精細做出來的每一道早餐,生怕他下毒似的。
“早啊!”詹池開心地朝宋北煦招了招手,“你們這么早就起來做飯啊?”
陳拾勉強地咬著字:“對啊,多勤奮?!闭f著還抬頭看了一眼宋北煦。
他抬眼時也順便看了一眼徐泠鳶,小魔女看起來沒休息夠,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
可能是平時睡慣了豪華大軟床,一下子跟軟得尖刺的草擠位置難免是會不適應(yīng)的。
詹池走到宋北煦身旁,仔細地打量了宋北煦:“學長。”
“嗯?!彼匾曋龖?yīng)了聲。
“我們什么時候回去?是今天嗎?”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也感覺到自己有多么的無聊幼稚。
“嗯,最晚下午回去,后天要考試了?!彼f著揉了揉詹池的腦袋。
“考試?”除了宋北煦,其他三個人都感到詫異。
“這才剛過月考沒多久啊,怎么又要考試了?”徐泠鳶嘆了口氣,“這么快就要踏進初三的地獄生活,還真的有些害怕,真不知道那些學長是怎么熬過來的?!?p> 三人里兩人憂愁不堪,只有詹池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不僅是因為她還沒踏進那地獄,她還一直在關(guān)注著自己年齡的問題。
踏入初二的她表示長大了一歲,離成年又進了一步。
早餐過后一切時光又過得飛快不及,他們的春游地區(qū)是常歡聲笑語的地方。
他們得到了兩天開心和放松,轉(zhuǎn)頭又將迎來最艱苦的考試。小升初還好一點,至少零分也可以上初中,只不過學習環(huán)境有所變化。
而小升高就得是要拼搏考上去的,考試的前一天是很辛苦又值得付出的一天,那一天有很多考生愿意認真復(fù)習刷題到熬夜。
就算平時不上圈的人都有可能逆襲而上沖進圈內(nèi)考得個好成績。當然如果你不努力別人就會隨時超越你。誰不知道B城最好的高中是六中?每個人都想擠進去,前提是要努力。
六初的校風雖然差這么多年以來從不會絲毫影響到六高,但是分數(shù)線六高就一直在影響著六初,六高分數(shù)線往往比六初的高五倍。
所以B城的人都想擠進六初養(yǎng)老,前提你要有那個實力養(yǎng)老,換句話意思就是:
六初“養(yǎng)老院”是供應(yīng)給考得進來的學神的。
而想擠進六高的也是要準備好能和六初分數(shù)線有五倍的差距,通宵刷題都是正經(jīng)兒能進六高的普通生活,這些都是常常有的事。
再說人家六高是培養(yǎng)尖子生考清華北大的地方,什么時候會輪到別的不學分子來打擾?
那天傍晚,湛藍的天空早已被澄黃的晚霞鋪滿,金黃的太陽躲在云間探出點頭。
幾輛大巴車排著順序一同從春游地點緩緩開走,透過車窗都是照耀的太陽。
詹池這時候又爬到宋北煦的那輛大巴車上,靜靜地幫他守著位置。
這時宋北煦坐在靠窗的位置,詹池就坐在外面,來到早上小姑娘還興致勃勃地坐在車窗外看風景,回去時突然沒了興致。
那時太陽正好探出半個頭,靠車窗的都會被陽光撲個半身,全身金燦燦的像光一樣發(fā)亮。
詹池這會大概是有些疲憊了,她奄奄地垂著眼皮子,時而靠到宋北煦的肩差點睡著。
宋北煦神情溫柔特別耐心地偏了個頭揉了揉她的腦袋,嘴角上揚成?。骸八桑粫搅宋医心闫饋??!?p> 詹池點了點頭,朦朧的眼睛有些模糊不清,垂睡的神情也有些難以控制住,她慢慢睜開眼,在他肩膀上一個側(cè)臉緩緩展出。
那個冷然的側(cè)臉在顎骨的地方消瘦得俊俏,看了一會側(cè)臉消失了。轉(zhuǎn)過頭照映的是一張正臉,后腦勺是燦爛冒金光的陽光,眼睛溫柔地看著她,透過瞳孔可以看到寵溺般的神情在她心里蕩漾。
他的嘴角形成道弧。
他笑得很燦爛,好似比后面的陽光還美。
這是她這么多個月認識他以來看見他笑得最溫柔寵溺的一次,平時打鬧時偶爾也會看著她笑笑,但這一次不一樣。
她仿佛又再次看到了曾經(jīng)那個暴戾少年,站在操場上平淡地看著那個被打得滿是血的傷者從他的視野里離開。
下一秒他似乎褪化得飛快
那個暴戾少年在對著他心愛的女孩笑,燦爛得似個陽光少年。
唯韻yn
暴戾少年褪變成陽光少年是普通人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更像一場夢 他們都不知道,暴戾少年會為了他心愛的女孩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