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起初還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眼前的是一位13歲左右的剛上初中不到半天的丫頭,臉蛋上有被清純遮蓋不大的粉腮。
這么透徹的玲瓏心,誰看到都會以為她嬌氣,卻想不到清純的心思里藏著一顆孤執(zhí)。
在他們剛剛離開的那條走廊,是已經(jīng)在他們離開前變得喧雜的地方。宋北煦他們班剛下早讀就要去初一檢查紀律情況,碰巧的是一下樓就遇到向他沖來的詹池。
小姑娘抱著腦袋一個勁地往教室外沖,神色蒼白,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這時候看過去,初一七班的教室外已經(jīng)站滿吃瓜的同學和老師。一離開幾分鐘后的主任又再次來到七班內(nèi)。整個七班已經(jīng)動用到六中的所有校醫(yī)。
宋北煦的目光停在七班的教室三分鐘,又轉(zhuǎn)過頭俯下身輕聲:“乖,這不叫殺人?!?p> “我知道后果,不用安慰我了學長。”詹池一直看著宋北煦身后熱鬧非凡的七班回答。
“那看起來你很有經(jīng)驗啊,不止第一次了?”
詹池定了定眸發(fā)呆:“這是第二次,小學純屬誤傷,這次是故意的。”
沒等宋北煦提問,她主動招出:“他們羞辱我。我知道肯定會磕到后腦勺的,我控制好力度的?!?p> “羞辱是要報復,但是不應該殺人。因為你會引禍端的,有可能會要坐牢……甚至賠上你的命?!彼粗渤刈Ьo的拳說。
她抿了抿唇:“我想過,但是我不能容忍別人羞辱我,我敏感?!?p> 宋北煦一聽,眼眸勾起:“小新生,你很信任我啊。”
詹池回過目光看著,清純的瞳眸閃出絲不解:“你怎么知道?”
“暈血,敏感。這兩個你連遇到莫雯予時都沒說,偏偏對我坦白。比起這兩個你沒有更致命的弱點了吧?”
“你很聰明,學長?!彼P起嘴角。
宋北煦抹了抹她微揚的嘴角:“別動用起心機,一個女生沒這個必要用它?!?p> 詹池聽了鼻尖一酸,微揚的嘴角瞬間垂下。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神智不受控制,純美的笑起來點點頭看他。
看到她神智回來后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吧?!?p> “去哪?”
“主任室?!?p> “不是應該去七班嗎?”她狐疑。
宋北煦沒有回答,拉起她的手腕繞開七班旁邊主任室的捷徑。向另一條盡量離七班遠的地方抵達主任室。
走到主任室,宋北煦讓她坐下后走出去。
到門口時又轉(zhuǎn)過頭:“在這里坐著,哪都不要去?!?p> “你去哪?”詹池問。
“我去幫你把主任請來,記住七班現(xiàn)在還骯臟著,別過去找我!”宋北煦對著她陽光地笑了笑,走了出去。
他直接毫不猶豫地走上那條捷徑,直達七班。
經(jīng)過這么久,吃瓜的同學和老師還沒離開,七班依舊是沸沸揚揚。
“宋北煦?”在教室里走來走去的主任看到走進來的宋北煦。
宋北煦垂下眸,目光落在第一桌前的血跡上,而那個磕到后腦勺的學生已經(jīng)被送到醫(yī)院,血跡是唯一的證據(jù)。
見宋北煦沒回答,主任又問:“那個小新生詹池呢?”
“在主任室?!?p> “還知道自首,我這就跟她談談!”
主任托了托卷起的衣袖走出教室門,沒走出他又說:“她還小,仔細著點脾氣?!?p> “宋北煦!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主任氣憤地走回來看著他喊。
他冷冷道:“差點殺人了?!?p> “是單單差點殺人嗎?!已經(jīng)算校園欺凌了!”
“六中經(jīng)常出事,跟前幾件算起來算輕了?!?p> 別以為看他的神情是無所謂的,但是他都有見證過,觸犯到校規(guī)的不是被趕出六中就是要被起訴法院判決坐牢。
在外人眼里六中看起來就像是出事后不負責,但是在過六中里的人都知道,外人想的往往和現(xiàn)實不一樣。校風是差,經(jīng)常有人打架出事故,但是最起碼會有人負責。
從宋北煦的眼神里就已經(jīng)透露出滿滿的擔憂,他擔憂起詹池往后的人生,她是一個女生,沒了學業(yè)以后該會怎么樣生存。
宋北煦沉默了會,跟著主任來到主任室。
到達主任時,主任哼著氣坐在皮座椅上,看著眼前這個心思縝密的新生。自他知道這個新生不再有他想象的那般單純后,連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宋北煦冷著臉隨便拿了張椅子搬到詹池身邊坐下,淡淡地看著兩個人即將開啟的“談判”。
“主任,事情是我故意做的?!彼焕@彎路,直白的說。
“哼,你還有點悔意。不過要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你道個歉就可以解決的,你可是那個動手推他的人!”
“是要賠償金嗎?或是賠命?”詹池的語氣平緩,看不出一絲恐懼。
主任瞥了一眼她:“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對方的需求,總之這次請你的家長來一趟學校?!?p> “姐姐可以嗎?”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詹池同學?!?p> 主任沉下激動的語氣驚動了在旁邊的宋北煦,被他狠狠瞪了一眼,才收回了拍在桌子上的手掌:“明天請叫你的監(jiān)護人來趟學校談和,夠清楚了嗎?”
“清楚了。”詹池說完,小心地站起推開椅子走出門外。
她拿起手機,在通訊錄上找到一個被自己備注著暖心的備注的人——“監(jiān)護人”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
“池池?”電話對面?zhèn)鱽砺暼岷偷穆曇簟?p> “姐,老師明天讓你去學校一趟?!闭渤仡D了頓瞳眸說。
“又闖禍了?”
“差點殺人了。磕后腦勺了?!?p> 電話后的女人聽了驚訝得沉默,她抿起紅艷的唇應道:“行,明天我過去。六中是嗎?”
“嗯,六中初一七班。老師明天讓你去主任室?!闭渤攸c點頭確認。
掛斷電話后,詹池再次走進主任室。
“主任,我現(xiàn)在是上課還是……”
“七班骯臟得要死別去那?!彼伪膘阏酒饋硖崞鹄淇〉难垌粗f。
“詹池,你現(xiàn)在應該請假回去?!?p> 這話聽得宋北煦一怒:“請什么假,初中不用讀嗎?周考不用考嗎?”
“那還能怎么辦?七班這么污穢還能去哪?”
“去初二三班。”
他話音剛落,詹池垂下的頭瞬間抬起來吃驚地看著他,不認真看還以為他真的在開玩笑。
“什么?!你在開玩笑嗎宋北煦!”主任也驚到了,提起音問。
“反正她也沒什么事,不如提早學學初二的內(nèi)容,沒準下次還可以考個滿分?!?p> “不用了,我還是回去上課吧?!闭渤叵蚝笸肆藥撞?。
宋北煦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女生:“不怕暈個半死的話就乖乖聽話,不然到時候可沒人像我一樣會遞水給你!”
這句話倒沒讓主任聽進去,他正在整理著明天要用的資料,如果被他聽到了,還不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到時候詹池的秘密可就不止宋北煦一個人知道了。
“走了。”宋北煦說完,拉起詹池的手懶散地走出主任室,這動作讓主任都覺得他特別的懶。
他們走出主任室后,宋北煦就將她拉到校醫(yī)室那。
“這里好像不是初二三班吧?”
“初二三班可不是校醫(yī)室呢小新生!”
“那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如果再不涂藥,你的牙恐怕要被咬爛了吧?”宋北煦斜著身靠在門上指了指她淤青的手腕。
這會她才注意到自己被捏青的手腕,青一塊紫一塊地附和在手腕上?;祀s得倒似黑色。
“涂藥!”宋北煦拎起她的手放到校醫(yī)眼前說。
過了一會,校醫(yī)將藥涂在她的手腕上,總算讓他松了口氣。
藥涂完后,她跟著他走出了校醫(yī)室,走上離七班遠點的樓梯去初二三班。
“學長,你不是還要去檢查初一的紀律嗎?”
“怎么?想幫我?”他俯下身慢慢向詹池的臉貼緊。
“可以啊,我需要做什么?”
“跟在我旁邊,不能亂跑?!?p> “這么簡單?也太容易了吧!”
“容易你個頭!”他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去初二三班上課?!?p> 初二三班。
“我說,這北煦出去檢個查都半天了怎么還不回來?是不是出事了?”
“你們瞧,這不是來了!”
話音剛落,宋北煦就走進了教室,身后拉著一位年紀小一歲的女生,看起來神色有些恐慌。
“北煦,你回來啦,后面這誰???”坐在課桌上的微胖男生突然站起來,他看了一眼詹池后問。
“學妹?!彼溲缘?,“去搬套桌椅到我旁邊,她暫時到這聽課?!?p> 男生撓了撓頭皺眉:“聽課?還要搬新桌椅?北煦你轉(zhuǎn)性了吧?!?p> “對啊,平時你不是都習慣一個人坐的嗎?這次怎么要新搬課桌了,根本不合你的常理??!”
班里的同學問得越來越多,讓他有些煩躁。這時,班里奔進一個男的喊:“不好了!七班出事了!”
那同學正喘了口氣想繼續(xù)說下去,忽然看到詹池,慌得頓時坐在地上:“詹、詹池!你怎么在這!”
見坐在地上的同學神色那么的慌張,剛才圍觀提問的人都紛紛退后,以最快的變臉速度歧視著這位坐在宋北煦位置上的女生。
“她怎么了?干嘛這么緊張?”微胖的男生站出來問。
坐在地上的男生扶著門站起來,腿抖動得厲害:“她、她差點殺人了!七班的肖智凌就是因為她而重創(chuàng)的!”
這話一出,班里的女同學紛紛吃驚地捂著嘴,目瞪口呆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