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都要占些便宜
慕夜的眼簾垂著,遮住眼底涌動的情緒,慢條斯理的嚼著送到嘴里的東西,表情沉靜。
可大鳥站在窗上傲驕的等了半晌,除了白狼沒人上前理它。
眼神有些憤憤然的犀利,歪著腦袋睨著屋里的人,就像是幾只它不看在眼里的老鼠。
接著它忽搭兩下長長的翅膀。
白狼離它很近,眼神除了傲驕還多了興味,別人卻仍舊沒動。
于是它伸了伸脖子,發(fā)出兩聲倨傲的鷹鳴。
這下慕夜的手頓住了,放下筷子,黑眸落定到那故意找茬的大鳥身上。
子冷一看,這大鳥擾了自家主子吃飯,頓時不悅的要沖上去,卻被云戟手臂一抬,攔住。
云戟不疾不徐的走到鷹匪近前,他沒接觸過這只大鳥,但是看得出它很有靈性,所以白狼都會親近它。
鷹匪腦袋靈活的轉了轉,銳利的眼看著走過來的人,然后伸展開翅膀,竟然不動了。
云戟睨了睨,伸手,在鷹匪翅膀根解下一個小東西。
正拿起來看著,就被一只修長的手給拽走。
云戟和子冷都一愣正,慕夜把小東西攥在手心里,然后手背后,凜凜然的站著。
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此時的心思,只是薄唇輕啟,“給它喂些肉?!比缓蟮?,清冷的轉身離開。
子冷看看主子泰然筆直的背影,又看看收回翅膀,歪著腦袋挺著胸脯睨著他們桀驁的大鳥,最后收回目光看向云戟,剛要開口……
云戟直接忽略了子冷希冀、疑惑的眼神,對著那大鳥說道,“我去給你拿肉!”
子冷一臉懵,看向北陵四杰,可那四個人的眼神比自己還迷茫……
“難道殿下是……大鳥傳書?……情書?……”
慕夜回了房間,把背在身后緊攥著的手拿到身前,漆黑的眸子盯著,喉結滑動,似有緊張。
半晌,修長而有薄繭的手指才慢慢打開,指端隱隱有些顫。
是一根竹管,拔掉蓋子,里面有紙條。
上面寫著兩行字:
慕夜怎么樣?身體可恢復?
若收到此箋,請把他境況如實相告,鷹匪帶回。
牧芊念
慕夜的眸光半晌未移開這看上去工整,筆力卻勁挺雋秀的字。
她是在關心他?
只是因為未婚夫的名義?
有太子照顧她,所以就讓一只鳥來送信?
嘴角扯得有些寥落,“也好!”
馳騁沙場殺伐果決的戰(zhàn)神慕夜,此時心底卻有糾結、酸澀、沉堵,還有不為察覺的濃濃醋意。
他提起筆:
慕夜無恙。
……
牧芊醒了,吃過東西便要出去找慕夜,可走了幾步便暈倒,等再醒來已經(jīng)幾個時辰。
“芊兒,你身體虛弱,不能亂動,否者還會這樣突然暈倒。”
想起這,太子慕康仍舊心有余悸,他本要出去體察民情,又怕打擾她休息,所以在門前站了些許才離開,未想,剛走兩步就聽到房間里異樣的聲響。
轉身便沖進來,只見牧芊穿得齊整,卻倒在地上,而且額頭上還流了好多血。即便后來大夫說她只是血虛,額頭的傷是摔倒時磕到木椅棱角所致外傷,調(diào)養(yǎng)些時日便可恢復,可他仍舊很是緊張。
“這是補血的湯藥,趁熱喝了吧?!碧幽娇淀馊岷?,語調(diào)輕軟。
牧芊面色蒼白,接過藥。
她到未替自己擔心,只是惦記著自己的血到底壓沒壓制住慕夜體內(nèi)復發(fā)的毒,他醒來了沒有?
那藥一入口便奇苦,可為了快點恢復,好去找慕夜,愣是蹙著眉,一口氣干了。
慕康見碗空了,又看看一旁備好的蜜餞,看來自己多慮了。
大夫說這藥太苦,一般人喝不下去,但藥效極好,可他們一幫男人,沒有什么甜食,所以特意安排武成去買了蜜餞,卻沒能用上。
后來待慕康離開,她悄悄喚來鷹匪,給大鳥的翅膀上綁了紙條,即便自己不能親自去找,也要盡快知道慕夜的病情,所以那邊慕夜吃飯時便看到突然而至的鷹匪。
這會兒,只有房間門口幾個太子身邊侍衛(wèi)守著,牧芊打開另一側木窗,等著鷹匪。
煞白的小臉,希冀的望著。
終于鷹匪嗖的一下進來,徘徊一下,直接落到牧芊曲起的膝蓋上。
她喜出望外急忙查看那小竹管中的字條。
看到“慕夜無恙”幾個字,她陡然精神起來,小臉笑得燦爛。
可,她又蹙眉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就四個字?
還是在自己讓鷹匪帶過去那張字條的背面寫的。
紙很貴?墨很貴?還是字很貴?
雖然憤憤,可畢竟知道慕夜沒事了,還是抑制不住的高興。
她看著自己仍舊包著紗布的手,“看來我的血真的可以救慕夜?!?p> ……
既然慕夜沒事,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哥哥,現(xiàn)在有鷹匪在,想找到慕夜也不難……
第二天她便非要啟程,慕康本也是擔心牧芊的身體而停在驛館,可現(xiàn)在若非要留下,恐怕牧芊是要拖著虛弱的身體自己走了,所以便一同趕路。
一行人已經(jīng)趕路幾個時辰,正在山腳休息,牧芊恍惚看到遠處林中一道白影閃過。
“白狼!”她忽的眉眼一彎,“那是不是慕夜就在附近?”
想到這兒她便對慕康說,“那個太子殿下,我去去那邊,很快就回來?!?p> “我陪你去!”說著,慕康就把放在一旁的劍拿了起來。
見慕康要跟著,她急忙擺手,“不、不、不,不方便!我自己去就好!有什么事我就叫你們?!?p> 慕康看著她吱吱嗚嗚的,以為她害羞,畢竟是女兒家,也沒強求,“也好,本宮就在這,若有什么事,叫我便是?!?p> 牧芊像磕頭蟲似的點頭答應,隨即匆匆的跑進林子。
等看不到慕康他們身影,她便喚了起來。
“白狼!”
“白狼!”
她把聲音壓得極低,怕慕康那邊的人聽到,狼的聽力卻敏銳得很,一定可以聽到。
可是半天了也沒找到,正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失望轉身之際就見雪白的狼,閑庭信步般,悠悠的向她走來。
她簡直雀躍得忘乎所以,沒等白狼走過來,便奔了過去,一下俯身抱住它。
下頜還在光滑的毛上輕蹭。
弄得白狼被點了血似的僵住,紋絲不動。
這個香軟的東西就是矯情,每次見到它都要摸來摸去,占些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