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臭小子,我本來就比你大,你才該叫我哥,快來叫一叫!”
旋即牟小刀又威脅,壓低聲音,悄悄道:“就以青青來論,你也應該叫我哥!”
張破虜苦笑了一下,順口回道:“叫了有什么好處?”
牟小刀瞠目結舌,低聲道:“大爺將妹子給你了,你丫還敢要好處?”
張破虜可不管這么多,反擊道:“要不就將輕功身法訣竅說來,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牟小刀頓時大怒,狠狠威脅:“臭小子,我妹妹竟然比不上一套功法?要不要我立即返回京師,將她帶來?”
張破虜連忙告饒,道:“好哥哥,饒了我,不是我不想,是青青的師傅也……”
輪到牟小刀苦笑,一屁股坐在椅上,臉色陰晴不定,良久才長嘆一聲:“唉,她那見鬼的師傅!”
“臭道姑!老處女!呸!呸呸呸!”
張破虜嚇得小心肝都要飛了,連忙一把捂住牟小刀的嘴,低聲道:“噤聲!”
牟小刀罵完,也嚇了一跳,兩人環(huán)視左右,恍然大悟身處虎山,才齊齊搖頭苦笑。
良久,牟小刀才道:“你剛剛說搞什么大事?”
張破虜這次不再耍寶,而是道:“準備出發(fā),路上我告訴你!”
二人立即出動,董重也跟了出來。
張破虜好不容易安撫好一群小家伙,又給小金雕釋放了靈氣,才得以脫身。
等到了丹東軍營,二人大吃一驚。
因為,朱勇這廝擺出了老大陣仗,正在練兵秣馬,校場熱火朝天。
張破虜想了想,道:“小刀,我在隱蔽處等候,你叫朱勇將軍去老地方!”
老地方嘛,自然是海邊!
等二人到來,張破虜已經(jīng)尋了好大一塊礁石,上面放好了銅鍋,狍子肉、野豬肉、羊肉、海鮮,以及各種調(diào)料,旁邊還有兩條小狗。
二人還未坐下,遠處一道濃煙,奔來一個人形猛獸,老遠就大喊:“小郎,木炭夠不夠?”
張破虜樂呵呵地道:“木炭夠了,阿塔先回去,等哥哥忙完了,再回去給阿塔做好吃的?!?p> 阿塔戀戀不舍,望著煮得冒泡的鍋,慢慢挪移腳步,忽而咬咬牙,拔腿就跑,遠遠有聲音傳來:“哥哥別忘記了,我走了!”
張破虜這才招待二人,施施然坐下。
朱勇哈哈大笑,道:“小公爺真是妙人,要是老朱請客,絕對想不到來海邊,也絕對只會大盆子端上來!”
牟小刀也笑起來,道:“就他有想法!倒是海風吹拂,大雪紛飛,與天共飲,享受盛景,別有一番趣味!”
張破虜也樂了,道:“我怕被人識破身份,還是老實點好?!?p> 朱勇早就等不及,張破虜調(diào)制的火鍋鮮香四溢,他一筷子幾乎夾了一半肉走,等他一口吞下肚,張破虜、牟小刀才來得及夾第二片。
大家都是吃貨,張破虜牟小刀也不客氣,悶著頭不斷爭搶,及至吃完整餐飯,大家才發(fā)現(xiàn)一口酒都沒喝。
朱勇一口干了酒,將碗翻轉過來,大聲道:“小公爺叫老朱,必然有事,還請直說!”
張破虜把最后一口肉撈了,才慢條斯理地說話:“朱將軍,按照輩分我應該叫你叔父,對罷?”
朱勇笑得合不攏嘴,連忙道:“不敢不敢,你千萬別和我客氣,你要客氣我就心虛,我就腿軟,等下回不去了!”
張破虜微微一笑,繼續(xù)道:“那我就不和朱將軍客氣!”
“朱將軍可知,您轄下有人走私,還走私的是海洋貿(mào)易?”
朱勇頓時嚇了一大跳。
要知道,在這個海禁的時代,哪怕近海五公里范圍活動,都可以稱一聲犯法,三人現(xiàn)在海邊吃吃喝喝,其實就已經(jīng)犯禁。
當然,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這種事情不但不會在乎,也沒人會傻乎乎地說出去。
可是,海洋貿(mào)易就不同了!
在農(nóng)業(yè)為主的時代,大家要是都去搞貿(mào)易,都去做商人,誰來種地,軍隊的糧食誰來供給?
這是會天下大亂的事情!
哪怕殺光一家子都不夠!
朱勇神色嚴肅,道:“難怪小公爺要叫我來此,剛剛我還以為小公爺是為所謂的雅致……老朱向小公爺致歉!”
這廝就要站起來,但三人呈三角形環(huán)坐,張破虜順手就拉住他,道:“你我自己人,何必說這種話,破虜既然對朱將軍說了,就是想和朱將軍一起發(fā)財!”
朱勇頓時疑竇重生,為難起來。
要說朱勇嘛,此人雖然是個官迷,但此人心思縝密,小錯不斷,大錯不犯,絕壁不會容忍自己處于危險之中。
張破虜這么一說,朱勇就開始警惕,心中尋思,小公爺也想做海洋貿(mào)易,這么危險的事情,老朱怎肯沾邊?這顆六陽魁首,好不容易混到指揮使,老朱又怎能不顧前程!
老朱這副身板,還沒來得及和小妾多親熱幾回,老朱這張大嘴,親小紅也還沒親夠,何必去趟渾水。
朱勇斷然道:“小公爺,你千萬莫拉老朱下水!小公爺若是在老朱地盤做,老朱千方百計,大不了調(diào)去偏僻之地,這指揮使不做也罷!”
說完,這廝大胡子一抹,起身就要走。
但張破虜施施然的一句話,立即讓朱勇停步不前:“朱將軍,若是太子殿下也會參與這門生意呢?”
朱勇頓時驚疑不定。
說實在的,他和成國公雖然都是當年朱能當年的精子,但他這一顆畢竟是旁系,兼成國公做事穩(wěn)重,掌控南京戍衛(wèi),被無數(shù)人盯著,哪里會幫他!
可要能和太子殿下搭上關系……朱勇內(nèi)心,頓時掀起翻天巨浪!
要知道,那是太子殿下!
那是弘治皇帝陛下唯一的兒子!
他繼承皇位板上釘釘!
聽說,陛下近幾年身體不好,眼看搖搖欲墜,說不定……
朱勇躊躇半晌,終于試探地問:“真是太子殿下,小公爺不誑我?”
“呵呵呵!”
張破虜爽朗地笑起來。
魚兒已經(jīng)咬勾了,張破虜心情大好。
他為了引朱勇出來,甚至不惜體力,再跑了一趟虎山,還給阿塔許下承諾,為的就是拉朱勇下水,將此人綁定在同一戰(zhàn)線。
此時,朱勇明顯意動,他如何不開心!
張破虜微微一笑,旋即正色道:“莫說我與朱將軍是合作伙伴,單憑朱將軍不透露破虜行蹤,便是值得托付之人,破虜若無絕對把握,豈敢害朱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