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警察叔叔,我們真的只是因為好奇才偷跑進來的,拜托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嘛!”阿殿說。
“好奇也不行,這里已經(jīng)是禁止入內(nèi)了。你們?nèi)齻€真是……唉!”警員既無奈,又不知道該怎么跟這三個中學(xué)生解釋這一切。
廢樓已經(jīng)被封為禁地,除了負責(zé)這單案子的警員,所有人都是禁止入內(nèi)。
“261,麻煩趕緊呼叫救護車過來,這邊發(fā)現(xiàn)了一名失蹤者?!?p> 看守廢樓的一名警員發(fā)現(xiàn)了阿殿他們,還有傷的很嚴重的李起光。盡管阿殿他們違反規(guī)定偷跑進來,但白警官還是從輕發(fā)落,讓他們回派出所寫份檢討書。
“肖龍,你待會叫他們?nèi)齻€先別急著走,等下還得給他們錄口供呢。”白警官說。
肖龍點頭應(yīng)道:“好嘞,我這就去?!?p> 阿殿他們被警察帶回派出所,肖龍正給他們錄口供。
“由于現(xiàn)在時間挺晚了,我待會兒問你們的話,記得要如實回答,不準撒謊,聽到了沒有。”
三人看到肖龍一臉嚴肅都顯得特別乖巧,加上又是第一次進入派出所,還被警察給逮住問話,難免會覺得緊張。
“警察叔叔,我們?nèi)齻€真只是好奇而已,我們不知道進去那里會這么嚴重,我們下次不敢了!”阿殿一臉心有余悸,突然后悔自己偷跑進廢樓了。
“你們?nèi)齻€放心,只要下次不再犯,好好念書,別整天做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就好?!毙垑鹤∽约旱睦渚?,說話的語氣也盡量放輕了些。
阿殿見肖龍這么說,以為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三人急匆匆的從座位上起來,打算趕緊離開這讓人惶恐的派出所。
像阿殿這種橫行霸道的人,無論在學(xué)校還是家里,都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他爸媽也一樣。但這世界上唯一能克制他的,也就只有警察了。
他看過很多港劇,里面的一些警匪片讓他覺得警察才是這世界上最恐怖的一種人。
“就這些嗎?”阿殿半信半疑。
他只見肖龍只是點了點頭,但肖龍并沒有看他,只是低著頭看案子的資料。
阿殿看到肖龍點頭,便露出嬉笑的面容:“那好,那我們?nèi)齻€知道了,以后不再犯了——我們——這就回去寫檢討書。所以——我們可以走了嗎?”
三人都微微站起身,打算離開。
肖龍?zhí)痤^直視他們,臉上的嚴肅又再次回來:“我有說過可以走了嗎?你們是沒聽清我前面說了什么嗎?誰讓你們回去寫檢討書了,你們?nèi)齻€都給我乖乖在這里寫完才可以走?!?p> 阿殿他們尷尬一愣,繼續(xù)乖乖坐回到椅子上。
“我問你們,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名失蹤者李起光的?”肖龍拿起一張照片,照片里正是李起光。
阿殿他們互相各自看了看對方,眼神里透露著疑惑,心想到底要說真話還是假話。
“欸欸欸——問你們話呢,各自看什么?”肖龍拍了拍桌子。
阿殿尷尬又很緊張的摸了摸頭發(fā),說:“就是——就是——”
因為那段鈴聲太離奇了,而且他們在房間里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發(fā)出鈴聲來,也不知道該不該如實講。
“就是什么?”肖龍一直看向阿殿。
兩個兄弟也一直在看他,好像都指望阿殿一個人說就好。
阿殿眼神一直看了看他們,有點小氣憤的對著他們倆說:“喂,你們兩個看我干嘛?都讓我說哦!”
他們低下頭,逃避阿殿那兇惡的眼神。
肖龍在一旁看不下去,有點小發(fā)火的對著他們說:“喂,你們是不想回家了是嗎?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
阿殿扒了扒頭,實在受不了這派出所給他的惶恐不安的氣氛,他說:“哎呀,算啦,管你信不信!是這樣啦,我們?nèi)齻€本來進入地下車庫了,但剛找到上一樓的樓梯,我們就聽到一股很詭異的鈴聲,也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后來我們就聽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我們就走到廁所那個位置,才發(fā)現(xiàn)有間儲物間,我們好像聽到聲音是從儲物間傳來的,所以就推開了儲物間的門,才發(fā)現(xiàn)這個叫什么光的——躺在里面!”
阿殿說完后,其中一個兄弟本來想插一句,但他又想想可能今天晚上是眼花了,那個黑影感覺又不太真實,所以他便沒有將此事說給肖龍聽。
肖龍大概聽懂了一些,但對于阿殿口中所說的鈴聲產(chǎn)生了懷疑。
根據(jù)搜查,那間儲物間里并沒有什么可以發(fā)出聲音的東西,而且讓他更驚訝的是,沒想到其中一位失蹤者竟藏在里面,加上儲物間里的所有東西,都斷定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一位女性。
錄完口供,阿殿他們寫完檢討書后,就離開了派出所。
對于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肖龍千叮萬囑他們別將此事散發(fā)出去。不然,很有可能驚動這件案子的兇手,要是被兇手知道此事,他們?nèi)撕苡锌赡軙形kU。
白警官派了兩名警員臥底在他們身邊,為的就是保護他們?nèi)耍蚕M軌蛞鰞词謥?,趁早破案?p> …………
「鄧子杰、李志」
不知不覺,這學(xué)期已經(jīng)過半,但我還是很幸運的認識了李志,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好到我都誤以為他是我親哥一樣。
李志也不知道從哪里要來的錢,竟在陳家村鎮(zhèn)租下一間平房。不過后來我才知道,這間平房好像是別人免費給他住的,這間平房的主人是李志奶奶的一個親戚,相對來說算是李志的堂兄。
因為這位堂兄的小時候,李志的奶奶有幫忙照顧過。
所以他看在李志奶奶的份上,才讓他免費住在這里。反正這間平房空著也是空著,雖然比不上市區(qū)里的樓房,但也多了一份難以形容的安靜感與舒適感。
“喂,包子,我們搬來這里住,以后上學(xué)很不方便的?!蔽艺f。
“還好吧,明天下課后,我和你去摩托車行問問,看看買一臺二手的機車要多少錢?!崩钪菊f。
“啊!你真要去買機車啊?可是——老師不是說過,中學(xué)生還不能騎機車嗎?而且——我們好像還沒到18歲耶!”我有些擔(dān)心的說。
李志回頭看了看我,一句話也沒說,半晌無語,他覺得我是個膽小如鼠之人,看我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帶著一種鄙視。
“你干嘛這樣看我?”我疑惑問。
“理你是白癡??!”李志回應(yīng),便站起身走去帆船那。
我有些不解,什么理你是白癡?他這是什么意思?我同樣站起身,朝著他的背影叫:“喂,李志,什么理你白癡?。磕闶窃谡f我嗎?”
李志穿著短褲,他走上帆船上,將自己的純白色背心從身上脫離。我的疑問,他并沒有很想要回答我。
我走到帆船旁邊,繼續(xù)問他:“那我們明天怎么去學(xué)校???”
正在帆船上吹著海風(fēng)的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我的臉,嘖嘖道:“你怎么像個女人一樣,整天擔(dān)憂這個擔(dān)憂那個的!”接著又扭頭戴上那副墨鏡繼續(xù)吹著溫柔的海風(fēng),抬頭望向那耀眼的太陽,他還說:“老子有的是辦法,你就別擔(dān)心了,我保證明天準時將你帶到學(xué)校里?!?p> 我冷笑了一下,像李志說的話,我壓根只信三分,剩下的都是不穩(wěn)定的。誰知他會不會明天又給我睡到大中午,別到時候連累我遲到,那我就真的會崩潰的!
傍晚,郭奶奶給我們做了好吃的炒河粉,我們就坐在李志堂兄阿威哥的帆船上,一邊吃著炒河粉,一邊看著海邊的夜空,看著那一閃又一閃的星星。
“欸,包子,你真沒想過要考大學(xué)嗎?考個好大學(xué)將來也多一條好出路嘛?!蔽覇枴?p> “切!考大學(xué)多沒意思啊,每天都要去看那些無聊的課題,還得聽老師在講那些王八經(jīng)!你是不知道,我班的班主任是教數(shù)學(xué)的,我一看到那些數(shù)學(xué)課題,我就犯困,對我來說,那些所謂的課題內(nèi)容,簡直就是催眠曲一樣,無聊透了!”李志神色黯然道。
我從他那悶悶不樂的表情看出,他真的很討厭學(xué)習(xí)這回事。但一想到再過不久就要高考了,也不知道外面的社會是什么樣的。
那他以后出社會能夠干什么?
李志反問我:“那你呢?有想過考哪里的大學(xué)?”
我想都沒想,回答:“當然是BJ啦,我到時候報志愿肯定都是BJ的學(xué)校?!?p> 李志有點不解,干嘛非要去BJ讀大學(xué),難道在南方這邊沒有好大學(xué)可以上嗎?
過了一會兒,李志好奇的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唄?!蔽艺f。
“你為什么非要考BJ的大學(xué)啊?那里有什么值得吸引你的地方嗎?”李志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我從一開始都是為了找我爸,才想去的BJ。但回過來自己問我自己,去BJ真的是我唯一的正確想法嗎?還是只是想找我爸而已?
我神色凝重的說:“也許——是為了我爸吧,我爸是北方人,我已經(jīng)好久沒見過我爸了,小時候可能還有印象,但現(xiàn)在我連他一張照片都沒有,我媽把所有關(guān)于我爸的東西都銷毀掉了!自從我爸跟我媽離婚后,我其實每天都好想我爸啊,小時候我爸最喜歡帶我去一家糖水鋪吃清補涼,那家糖水鋪的招牌就是清補涼,那個味道真是讓我非常難忘?!?p> 李志吃著河粉,一邊傻愣愣的看著我,說:“不就清補涼嘛,那家店在哪?我們改天去吃?!?p> 我有些難過的笑了笑;“呵呵,那家店12年前就已經(jīng)關(guān)了。聽說老板好像去世了,熬制清補涼的就是老板,因為手藝沒人學(xué),所以老板過世后,那家店的生意就開始走下坡,老板娘沒有辦法堅持下去,就把它給關(guān)了,后來她好像改嫁到國外去了?!?p> “那——那個老板他沒有兒女嗎?”李志問。
“沒有?!蔽艺f。
李志看出我有點失落,他又開始扮演起哥哥的角色,又在一旁安慰我,他再次拍了拍我的后背,輕輕地,對我說:“切,不就一個破清補涼嘛!等老子改天有空讓你嘗嘗我做的清補涼,你就知道什么叫做人間美味了?!?p> 我回頭看了看他,笑道:“最好是咯!”
“什么最好是,老子可是煮糖水高手來的。”
他雖然在吹牛,但我還是很感激他安慰我。
突然開始發(fā)現(xiàn),他走進我暗淡無光的世界里,因為有他這個朋友的存在,我發(fā)覺我的內(nèi)心世界里…多了他一盞耀眼的明燈,給了我很多溫暖的力量,支撐著我的每一天。
要是有一天,我們彼此不在一個地方,也許我會很想念他這個好朋友吧。
…………
2008年5月26號。
高二開始實行基礎(chǔ)班和尖子班的調(diào)動。
我們班的葉小雨和黃語宣被分在基礎(chǔ)班,而隔壁班的李志和阿殿也分在基礎(chǔ)班。不過,這三人我倒不奇怪,他們本來就是學(xué)習(xí)成績比較差,被分在基礎(chǔ)班也是遲早的事。
但讓我奇怪的是,憑什么我也被分在基礎(chǔ)班,而且還是跟李志一個班。雖然我跟他是好朋友,但我被分在基礎(chǔ)班,我真的有點接受不了。
我的成績也是中上的水平,怎么就淪落到基礎(chǔ)班去了。
我去找班主任問了,她給我的回答卻是:
“小杰,老師知道你的成績還不錯,但老師其實有個想法,你看你跟三班的李志同學(xué)好像走的挺近,他的學(xué)習(xí)成績都是墊底的那種,老師看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挺好的,老師希望你能夠好好影響一下李志同學(xué),希望能夠把他的成績提升上來。再過不久就要高三了,高考也迫在眉睫,要是他繼續(xù)這樣下去,那他以后的路,老師真的很難想象。”
我其實從老師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挺關(guān)心李志的。后來我才知道,原先初中的時候,我們班主任就是李志當時讀初中時候的班主任。
我也為此答應(yīng)了老師這個請求。我也希望能夠影響到李志,希望能夠讓他重新愛上學(xué)習(xí)。
我?guī)退皇菫榱藙e的,而是我們都是同類人,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是我唯一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