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醒與源石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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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擁有許多名字。

　　好吃懶做的閑漢尤里、好客的廚子洛金、被醫(yī)學(xué)院退學(xué)的密醫(yī)彼得、貧民出身的畫工葉戈爾、陷入斗爭而落魄的皇家科學(xué)家根納季、警察局長基普里安、安東尼奧之子亞歷山德拉，甚至還有女傭愛列娜，零零總總加起來有數(shù)百個人了吧？

　　這些人是我所吞噬的受害者，我擁有了他們的一切，除了名字。

　　無論他們是否喜歡自己的名字，回顧幫自己起名的人時是懷戀或是憎恨，那都是唯一僅僅屬于他們——是我無法奪走的東西，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的人在來到世界上的那一刻，甚至之前，就已經(jīng)擁有了“名字”這個與世界的聯(lián)系。

　　名字只能由他人給予，這說明著牽絆，我不想繼續(xù)當(dāng)個局外人，我需要牽絆，無論是整合運動或者巴別塔，唯有夠多的牽絆之后，我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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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件堆中散落著數(shù)張紙，幾乎墨水都未干，使得墨漬印得到處都是。

　　但青年依然在奮筆疾書著，但卻突然一把將紙張一把抓起用酒精燈點燃。

　　這些紙張的最終命運是在鐵盆中燃燒，最終卷成一團灰黑、干皺的灰燼。

　　唉……這是我這個月第一次“醒來”。

　　我確定了一件事情，吞噬人，會逐漸給我的精神帶來負(fù)擔(dān)，起初還不太明顯。

　　但每當(dāng)我腦中的聲音愈來愈多、低語愈來愈響，我就愈感覺自己快被這些人的人格所同化。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別無他法，只能繼續(xù)吞噬，以一個飲鳩止渴的方式——藉由吞噬更多的人格來制衡先前蠢蠢欲動的人格。

　　我大概理解了，亞歷克斯?墨瑟為何會最終陷入瘋狂，而我？

　　可能比他還糟，我甚至無法催眠自己是某個個體？

　　因為我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病毒構(gòu)成的原型體，我，不是任何人。

　　好在，泰拉大地上對于這類問題是有解的，這才吞噬了幾個術(shù)士，就從源石技藝的知識之中找到了一點解決的方法。

　　用與白面鸮類似的精神源石技藝，我才終于將吞噬的人格禁錮住。

　　并在需要用到的時間點將知識與技能提取出來，做了一番努力之下。

　　我在精神中強行構(gòu)造出了一片夠大的空白，讓我的意識能有安全成長的空間。

　　但這個法術(shù)不是完美的，在法術(shù)的壓制下產(chǎn)生了一點有趣的副作用——我一直介于極短時間的完全清醒與大多時刻的情感淡漠又情商極低的奇怪狀態(tài)之間徘徊，看這段時間我的表現(xiàn)，我都想給自己來個巴掌。

　　罷了，即使是地球上多年的研究，對腦科學(xué)的領(lǐng)域中始終充滿著大部分的未知數(shù)。

　　我怎么知道我的腦與一般人又有什么不同，與泰拉世界又有什么區(qū)別？

　　搞不好我的前額葉都不是前額葉的功能了，畢竟我很確定、我的頭在被轟爆之后也能維持正常的思考。

　　好像我的腦袋已經(jīng)跟軟體動物門的生物類似，變成采用彌漫性神經(jīng)系統(tǒng)(diffusel nervous system)。

　　雖然看著像是人，但實際上早就不是了。

　　離開維亞特卡城時，我曾投擲硬幣替我選擇要去哪里取得靈魂…

　　嘿，我怎么會用這種玄學(xué)的用語……總之，投擲結(jié)果實際上并非“塔露拉”，而是巴別塔……

　　這兩條道路都可以讓我暫且有個目標(biāo)，有事情去做。

　　縱然是這樣，我卻完全找不著有關(guān)巴別塔的行蹤，特蕾西婭此時尚未被篡位，依然待在卡茲戴爾。

　　關(guān)于巴別塔的惡靈，博士……我大致從研究領(lǐng)域發(fā)表的論文中篩選出了一些可能是“博士”的名單。

　　凱爾希，如無意外她就在烏薩斯境內(nèi)，但這老猞猁想必不是做慈善的，可以接觸看看？

　　但其行蹤不明加上變數(shù)實在過多，能找出她大概只剩一個可能性。

　　而找到塔露拉倒是輕而易舉，科西切這個烏薩斯公爵就是最大的標(biāo)的物。

　　既然巴別塔可能尚未建立、又或者尚未浮出臺面，我只能選擇塔露拉。

　　“是妳能幫助我嗎？還是？”

　　寫完信后，塔露拉開始讀著我藏書中的一本《正當(dāng)與正義》，但終究還是因為太過疲憊睡了過去。

　　書本已隨著入睡的自然松手，平躺在她的身側(cè)，我起身默默的注視著她安睡的臉龐、小小聲說著，是科西切有意的培養(yǎng)出了這個理想主義者嗎？

　　好吧，至少即使是我清醒的時候也可以做出這個假設(shè)，最起碼，我還可以相信她不會讓陷入另一個狀態(tài)的我精神狀態(tài)變得更糟。

　　這位未來的整合運動領(lǐng)袖至少還要三年才能徹底成長起來、我不可能一直照看著塔露拉，但最好還是按照劇情去走。

　　這會是我的優(yōu)勢，雖然我也沒什么目的可言。

　　根據(jù)已知訊息大概可以得知：

　　1.老爺爺?shù)拇迩f距離公爵領(lǐng)在步行就可以到達的范圍內(nèi)。

　　2.老漢名叫伊萬·伊賈斯拉夫。

　　3.阿麗娜曾提到什米爾村的老畫師，可能距他們村子很近。

　　我會試著在塔露拉傷口還沒愈合這段時間以這些條件去尋找，并在時機成熟的時候?qū)⑺独瓦^去。

　　如此，就可以踐行我原先要去巴別塔的目的，至少我能確定凱爾希在處理這類奇怪的精神問題上是有一手的，比如紅、又比如迷迭香，為此我不介意先為凱爾希打個工。

　　如果可以，我可以利用巴別塔的資源去處理掉整合運動的問題；反之亦然，當(dāng)然前提是巴別塔的理念與后來的羅德島一致。

　　科西切附身在塔露拉身上終究是一個隱患，以我的源石技藝水平依舊很難理解這個法術(shù)的工作原理。

　　也許可以問一下她黑蛇究竟教導(dǎo)了她哪些法術(shù)？才能解析黑蛇的詛咒究竟是如何埋藏在其中。

　　可能我想復(fù)雜了，阿米婭配合陳都能夠叫醒大錯早已鑄成的塔露拉。

　　如能說動特蕾西婭出手，應(yīng)該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何況有我的存在，某些悲劇……也許我可以用另一種形式處理掉科西切，至少我對烏薩斯也沒什么好感。

　　現(xiàn)在想想，我在另一個狀態(tài)的某些舉動也未必是個昏招。

　　如果告訴陳她姐姐的詳細(xì)位置，她鐵定會不顧一切的直接殺到烏薩斯。

　　我很好奇，如果陳加入了整合運動，歷史的進程又會如何發(fā)展？

　　啊……意識又開始模糊了。

　　青年眼中的飛揚的神采再一次的變得淡漠，重新回到了工作區(qū)的椅子上。

　　開始了翻看起了一本術(shù)士的藏書，但卻心不在焉的似思考著什麼。

　　“每個人的誕生，都有其理由……如果你還沒有，我會幫你找到。”

　　或者是妳，謎團重重的凱爾希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