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念永恒,一念消亡
周染濯吐出一口黑血,比夏景笙好一點(diǎn),他意識還算清醒,按顧允說的,他也開始呼喚夏景言。
“言兒,快醒醒,你醒了,我便早日與王爺提親,我們就能永遠(yuǎn)在一起
“王兄回閣吧,這里有我們看著就好?!遍T外,夏景宸招呼著下人抬夏景笙回去。
夏景玄則立刻寫了一張補(bǔ)氣血的藥方送給一眾御醫(yī),催他們?nèi)グ舅帯?p> “不,我不回去,不親眼見著言兒醒了,我安心不下?!毕木绑嫌步邢氯藗兎畔滤?,撐著扶著柱子立在夏景言門前,咳的止不住。
“王兄,回去吧,我會一直看著言兒的,若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毕木靶锨胺鲎∠木绑希瑒窀嬷骸巴饷骘L(fēng)大,你身體本就虛弱,再著了冷氣,又不知要病多久。”
“我不回去,景玄,你別管我,趕緊去看著言兒,青吸該出體了,若有響動,你要趕緊殺了它,萬不可叫它再換宿主!咳咳……咳……”夏景笙又咳起來。
夏景玄趕忙拍著夏景笙的背幫他順氣,是又心疼又無奈。
言玉在一邊看著,心里也在想著,夏景笙擔(dān)心夏景言,無論旁人怎么勸解恐怕也不會走,以為他好的名義再勸,恐怕也只會使他厭煩,若幫他順了他的意,才會更得青睞吧……
夏景玄剛要再勸,卻被言玉打斷,言玉知道,夏景玄脾氣急,這樣“害”夏景笙,怕是會觸怒他,可上位本就是件冒險(xiǎn)事,再難,她也認(rèn)了。
言玉跪在地下,頭都不敢抬,給自己打足氣了,才敢說話:“侯爺,臣女請求許王爺留下陪伴郡主?!?p> “什么?!”
“侯爺與王爺骨肉至親,各自性情最是明了,王爺認(rèn)定的事,憑誰說也改不了,不如便讓王爺留在這里,得個安心再休養(yǎng)?!?p> “你放肆!”
如言玉所料,果然是這句,還伴隨著一個茶杯碎在身旁。
“臣女不敢,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毖杂駱O力保持冷靜,不敢抬頭,干脆就拜倒在地。
“你可知王兄失血多重?此時便該回閣休息,天氣將秋,早間更是涼風(fēng)陣陣,在外多待一刻,王兄的病就更重一分!你要謀害王兄不成!”夏景玄在高臺處瞪著在他腳下的渺小之人。
“那王爺回了閣急火攻心呢!”言玉猛的抬起頭,咬了咬牙,“那豈不還有性命之虞……”
“你那就是歪理!”夏景玄真是氣急了,第一次有了處置了言玉的想法。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了,陸朝芽趕緊把言玉護(hù)在身后。
“言玉姐姐你別說了!”陸朝芽小聲道,轉(zhuǎn)頭又跪在地上請夏景玄消氣,喚人給夏景笙拿毯子披上,并送夏景笙回閣。
“放開本王,言玉說的對,本王認(rèn)定的事,自不會再改!”夏景笙甩開拉著他的眾人,額間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王兄!你怎么還聽她的,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又來這一套!”夏景玄硬拽著夏景笙,真想把他打暈帶走。
“好了!”夏景笙依舊是甩開,“你要是想讓我急火攻心!想害死我這個哥!你就送我回去!”
“你……”夏景玄氣的臉通紅。
“好了王兄二哥,你們怎么還吵起來了……”夏景宸趕忙勸和,又讓人抬來一把太師椅,“王兄若不愿回去便留著吧,二哥哥也莫生氣,景宸自知你為王兄好,可你想啊,王兄回去了也歇不下嘛,是不是?”
夏景玄別過頭生悶氣,見夏景玄默許了,夏景宸才扶著夏景笙坐在太師椅上,給他披上毯子再喂上藥,都打點(diǎn)完了,夏景宸才敢趁人不注意帶著陸朝芽和言玉偷溜了。
“你可真是不怕二哥處死你!”夏景宸說完這句話,板著臉把言玉推回準(zhǔn)敘閣。
言玉心里也怕,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她也沒法后悔。
準(zhǔn)敘閣里沒人,言玉定下心來,做點(diǎn)兒力所能及的,回屋給夏景笙整理床褥,等著他歸來。
寓情閣里的人都還在原地,呆呆的等著或好或壞的訊息。
閣內(nèi)的周染濯還在不停的呼喚。
“言兒,剛聽著王爺說著你小時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多可惜,我與你沒有那么多的回憶,與你說的也只有那一句,我愛你,我離不開你,言兒,我不想我們在一起的回憶就這么短暫,我還想與你有未來呢……”周染濯說著說著,不知不覺的也淚流滿面。
愛已深沉,無法回頭。
說到回憶,想起咱倆初見,你一見面就親了我一口,可把我給嚇壞了……還有那次,你把我畫的一臉黑,跟要唱戲一樣,我卻渾然不知,大搖大擺的出去,真是讓將軍笑的肚子疼了……”周染濯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訴說。
愛使夏景言醒過來,過了不多久,周染濯感到有什么東西滴在了他手上,偏頭看看,是晶瑩的淚珠。
周染濯一見希望,趕緊繼續(xù),“你可還記的……那次你說你會烤魚,讓我安心歇著,可我醒來卻看見三坨灰,你還問我,還認(rèn)的哪條是用我水的魚嗎?真是不知該說你什么……”周染濯的話帶著顫音。
“你不是說那條魚化成灰你都認(rèn)識嗎……”
期盼已久的聲音響起,周染濯的心里是一飛沖天般的喜悅,他看著夏景言眉眼彎彎的笑,心都要化了,話都說不出來。
“染濯……”夏景言雖是笑著,卻在同時簌簌的掉著淚。
周染濯說的每一句話,她其實(shí)都聽得到,只是眼皮像有千斤重,就是睜不開,只能聽著他說著難以言盡的愛,心里像刀絞一般。
可算是醒了啊,能睜開眼看看他。
閣外,在窗邊偷看的夏景宸連忙報(bào)信,夏景言醒了,門口的一眾人小聲歡慶,幾個站著的人直接癱倒在地,松了一口氣,但大家都不敢大聲,都怕擾了夏景言。
夏景宸和夏景玄都跑到夏景笙身邊去敘話,窗邊此刻沒人看了,趙且臣才悄悄上前,他也是心驚膽戰(zhàn)了一天,好不容易聽到好消息,他想看夏景言一眼。
閣內(nèi),夏景言渾然不知還有盯著自己的眼睛,她扭頭吻了周染濯,兩人在彼此的唇齒間停駐了一會兒,沒人注意到趙且臣。
等到夏景宸回來了,兩人早分開了,夏景言也立即運(yùn)功清毒,短暫的喜悅與再來的焦慮中,沒人看到趙且臣臉上一瞬而過的難過,趙且臣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