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來桑容也沒出去閑逛,安心留在房中養(yǎng)足精神,晚間還要去赴宴,皇上舉辦的慶功宴。挑了件符合場合的北國王妃衣裝,與父親、夫君一同進宮了,看著輕擁著自己的夫君清俊的側(cè)臉,桑容覺得嫁到北國也不差。
慶功宴是在益憩殿,地如其名,冬暖夏涼,桌上擺滿珍饈美撰。
秦心孓礙于身份面子不能提前到場,他身為皇帝得最后一個到,他覺得今天的時間過得很慢,等他到場時,原以為已經(jīng)人應已全部到了,他第一眼就是看向桑容該坐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她并不在,他走向最高處坐下,正欲開口問,就聽到通報聲,“桑大將軍,北國王爺、王妃到?!?p> 看著來人一步步走到不遠處向自己行禮,“平身?!笨粗型甓Y的衛(wèi)王爺小心扶著桑容,看著走到座前的桑容解開毛絨披風摸著微隆的腹部小心翼翼坐下,秦心孓所有的血液倒流沖向頭頂,若是此刻他并未坐下的話,一定會腿軟坐在地上,
“陛下...”北國王爺欲開口解釋為何來遲,只見皇帝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手緊緊抓著桌子,手指泛白身子發(fā)抖,臉紅了又白,離得最近的皇后發(fā)現(xiàn)了,見他像是忍著極大痛苦,“陛下,您可是肩上的舊傷發(fā)作了?!?p> 秦心孓紅著通紅的眼眶看著她,眼里的不甘和恨意溢出來,那樣濃烈嚇到了眼前華貴女子,“并無,少多嘴?!鞭D(zhuǎn)頭,桑容臉上柔情他忽視不了,她也曾對他露出過,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是這個王爺比不上的。
可是他現(xiàn)在能做什么,桑容已經(jīng)嫁給別人了,還是他下旨的不是嗎,他們的情他沒忘,她...也許也并未忘記。
可是秦心孓于風花雪月并不擅長,他們之間最先表示心意的還是桑容,所以他并不知道,在來自愛慕之人的層層打擊下,越深的愛越可能會轉(zhuǎn)變成恨。
作為皇帝在這樣的場合下自是不可出現(xiàn)失態(tài),秦心孓靜了靜心,昔日愛人如今與他人舉案齊眉,恩愛不已,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喝酒。
秦心孓眼神幾乎很少離開桑容,“王妃既已有身孕怎的不顧身子也要來楚國?!?p> 桑容站起來行了禮,“臣婦思念楚國、父親,如今臣婦的夫君與父親一同為大楚立功,且會同日進宮,便請求陛下允準臣婦來大楚?!鄙H菀膊惶ь^看他,低垂著眉眼。
第一眼見到她時,因著寬大毛絨披風,秦心孓并未瞧出她已懷孕,現(xiàn)在她就那么站在那,微隆起的肚子刺痛了他。“衛(wèi)王妃可要小心著身子了,恭喜衛(wèi)王爺。”滿殿重臣附和著,秦心孓一時竟不知說什么,讓她坐下。
自嘲地笑了笑,聽著滿殿朝臣恭維的話,心被絞得粉碎。他與桑將軍共飲、向衛(wèi)王爺舉杯,一杯接一杯,醉了酒回到寢殿。
昇卿扶著他走到浴池,服侍眼前皇帝寬衣解帶,虛撫著皇帝走進池中,裝作沒看見他紅著眼眶摸著左肩上的傷疤,昇卿走遠了些站著,默不作聲。他知道陛下又想起那浸著血與淚的一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