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楚天驕就黑著臉坐在床邊的小板凳上,等人都走了,氣正腔圓地罵了他倆一夜,特別吵,比暈車還恐怖,我腦袋里全是回音。
“我是病人呢。”我小聲提醒。
他橫眉一立,火氣爆棚地說:“不讓我罵他們,讓我罵你?”
“我怎么了?”我心虛地辯解。
他連發(fā)出三聲詭異的冷笑,起來穿衣服,下地一腳踹飛小板凳,看見章夫人遠遠地來了,又把小板凳撿了回來,安靜乖巧地坐下。
他有沒有精分我不知道,但我看得要精分。
我閉上眼睛裝死,聽楚天驕跟章夫人尬聊,更是折磨,短短一會,腳趾摳出一套別墅。
之后,前方捷報頻傳,什么收復失地,擊敗大軍,追擊逃兵,各種英雄故事,數(shù)不勝數(shù),景侯代替我成為了金武的優(yōu)質(zhì)婚配青年。
可英雄故事跟現(xiàn)實總有出入,我知道,他們打的艱難,終于,金人來講和,經(jīng)過多方打聽,我得知,金人的前來講和的人是之前留在皇宮的質(zhì)子,跟姚太后很熟,甚至說,還有那么一兩分情誼。
“是缺母愛吧?是吧?”我委婉地問傳信的人。
傳信的書生紅個大臉,輕輕點了頭。
我進宮跟姚太后說了,她哇地一聲哭出來,說:“我還得見那小子啊?”
“他不是喜歡你?見見怎么了?你多見見,百姓就少遭點罪。”
“汝人言否。”
“早就不做人了,覺得很輕松。”
宴會安排在皇宮,排場極大,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我也去了,楚天驕扮成我的侍衛(wèi)跟在身后。
來者身高兩米,像一座小山,穿金戴銀的,異常霸氣,一看就是當質(zhì)子時皇家沒虧待他。
他進來后,眼神就黏在姚太后身上,侵略般的目光像只豹子,真是精彩。
“等他來就殺了他?!边@是朝廷里老家伙們的冷硬心腸。
夜謀時我也在,但我沒出謀獻策,我純粹是被拉過去湊人頭。
刀斧手就埋伏在大殿兩側(cè),摔杯為號,雖然很俗,但有用。
這場陰謀中,我唯一不解的是,為什么他敢來?為什么?
后來我知道了答案,因為他在姚太后心里有分量。
姚太后被他劫持,她是自愿的,她想放他走,我看的一清二楚,真是精彩!遇到兩個傻逼!
他用著旁人根本聽不到的聲音說:“我來就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p> 好不好的,都是太后了,還能過得不好?太后都活不下去了,誰還能活得下去?
他就那么帶著太后大張旗鼓地出了皇宮,給朝廷上的老家伙們扇了重重一個巴掌,姚大人臉都綠了。
這場比賽,沒有什么君子行徑,大家都是小人。
要出皇城時,姚大人沒再同意放行,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做好的準備,甕城兩邊布滿弓弩手,他的臉扭曲至極,我明白了,他是要女兒殉國。
在女兒和名譽之間,他毫不客氣地選擇了名譽。
姚太后忽然淚眼朦朧地看著我,她說:“當初進宮,非我所愿,你信不信?”
她爹現(xiàn)在這樣,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