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蔽尹c頭。
他是個很痛快的人,躊躇也不過是一陣,他從來不多想,我最喜歡他這點,爽快。
他笑了,比我還張揚,有些揶揄地問:“那你能給我什么?”
“一切,我所有的一切。楚天驕,我不是小氣的人,沒想好的事我不會做,想好了事我不會隨便改?!?p> 他聽完又笑了,十分開心的樣子,隨后蹲在我面前,笑著問:“還有呢?我可是得為你生孩子呢。”
他想聽承諾,我明白,我指著心臟給他看,“這里空蕩蕩,什么都沒有,以后只裝你一個人,夠不夠?”
他大笑出聲,臉埋在我膝蓋上,他笑得我胸腔也跟著共振,甚至隔壁牢房里的人都被他笑醒了,那人躲在角落,害怕地看著我們,大抵是以為人瘋了。
“你要幾個孩子?”他悶聲問。
我托起他的狐貍面,“一個,一個就夠了,生育艱難,我不要你死?!?p> “一個真夠嗎?”他的臉貼在我掌心,笑得像個狐貍精。
“夠的,不夠我來?!蔽也挛覀儍蓚€的性別終究會變回來之前的樣子,“但是你愿意嗎?我不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他挑了一下眉,說:“我不像你有那么多不愿意做的事,我什么都行,而且我身體好,還是我來?!?p> 我猛地起身,差點把他掀翻在地,于是我就站在欄桿邊,像高爾基看日出那般看著牢籠外,我與高爾基不同,他看日出時應(yīng)該是緘默平靜的,而我卻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因為我得趕緊出去。
本來趴在方桌上呼呼大睡的獄卒被喊醒,不光他,整個牢房里的人都醒了,獄卒大聲呵斥我這狂吠之人,提刀怒氣騰騰地走來。
那獄卒看起來似乎見慣了這種嚎叫的場面,困倦面色上帶著不耐煩和麻木,刀背拍在欄桿上,也扯著嗓子喊:“老實點!”
我扔出景侯那塊被貫穿的腰牌,“讓你領(lǐng)導(dǎo)來!”今天是等不來柳葉了,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耽誤這么久,若他真出事,此地不也不宜再待下去。
“什么?”他低頭瞅了一眼牌子,拿腳踢了踢。
“讓你上司來見我。”
他把牌子踢開,抱著刀問:“你算老幾?”
我吸了一口氣,心里背了幾句《莫生氣》,給他輸送信息,“我是四品諫官章懷玉大人獨子?!?p> 他沉默片刻,嗤笑出聲,“我見過太多你這樣的人找這種借口想出去,少跟我玩這一套,閉上你的嘴,老實地呆在這,你若閉不上,我便讓你喊都喊不出來!”
突然咚地一陣響聲,攔在我和獄卒之間那手腕粗的木柱便斷了,段成兩節(jié)的木頭落在楚天驕?zhǔn)栈氐哪_邊,帶起一片飛揚的塵土,塵土之后,是獄卒石化的臉。
“你想出去?”楚天驕問。
“你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蔽铱粗菙嗄?,麻木了。
“今朝脫了鞋和襪,未省明朝穿不穿?!闭f著他又踹折一根,“這朝代,還有這些怪事,咱倆考慮那么多干什么,過一天算一天。好了,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