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含怒（求打賞、各種票）

　　夜深人靜，偶有犬吠聲從遠(yuǎn)處的閣樓傳來，燈籠搖晃的光芒里，走在前面的金刀幫幫眾，武藝該不低的，回頭看走過光芒，又沒去黑暗里的身影。

　　“耿先生，剛才你說什么？”

　　“沒什么?！?p>　　轉(zhuǎn)來的光芒，又映出耿青的面容，笑吟吟的過來，一邊將手里的匕首插回鞘里，走到那人并肩的位置，一邊往前走，“就是覺得兄長的宅院著實(shí)有些大，不像我家，小門小院，走兩步一不小心便到了鄰居家里?！?p>　　“那不正好？”

　　耿青與自家?guī)椭鹘Y(jié)拜，算得上自己人了，那人說笑兩句，指著周圍，“幾年前這里還是有幾家人住的，后來威脅一通，便搬走了，就一家不搬，后來將他家一把火燒了，那老家伙也硬氣，死也不走，活活燒死在里面?？上В壹?guī)椭鞯男珠L乃是縣尉，就說了是老頭自己縱的火，上一任的縣令也不敢惹，案子就這么結(jié)了?！?p>　　“不識(shí)時(shí)務(wù)，死了也該。”耿青朝那人指去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便跟上那人繼續(xù)往前，走過一段長廊，不由好奇張望四周，不少房間少有燈光，黑漆漆的一片，路過有燈籠的檐下，卻能看到黑暗里有不少巡視的身影走動(dòng)。

　　“兄長這是要你帶我去何處？”

　　“先生跟來就知道了，就在前面不遠(yuǎn)?！甭曇衾?，那人從巡邏過來的幾人手中拿了一盞燈籠提著，又過了一道拱門，來到一處偏院，抬起的燈籠照去，隱隱看出前方有座閣樓矗立。

　　吱~~

　　門扇發(fā)出呻吟的推開，過堂漆黑，看不清里面，但去了樓梯往上面走，耿青隱隱約約能聽到鐵鏈搖晃的輕響。

　　像是知曉耿青的疑惑，走在前面的幫眾挑起燈籠照了照旁邊縷空雕花的木門，上面掛著一把鐵鏈銅鎖，“這里都是一些平日兄弟們用過了的劣貨，也是要過幾日販去北面的，耿先生就不用看了。”

　　踏.....踏踏.....

　　腳步聲走過樓道的木板，耿青跟在后面，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結(jié)合之前的聽來的，自然明白對(duì)方話里的意思。

　　販賣人口啊......還是賣給外族.......

　　看來我陰你也不冤......

　　上了第三層，前面領(lǐng)路的幫眾停下腳步，將燈籠插去墻壁，從腰間掏出一把鑰匙，摸了其中一支，將銅鎖打開，退到一側(cè)，說道：“耿公子，就是這里了，里面有二十多個(gè)，樣貌身材俱好，還是完璧之身，先生隨意挑選，相中了，會(huì)有人帶去廂房?！?p>　　說著，推開了房門，剎那的動(dòng)靜，驚起一片鐵鏈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粼诶锩婧诎抵谢雾?，耿青就算是上輩子也沒經(jīng)歷過這場面，取下門口的燈籠，提著走了進(jìn)去，一根根繃緊的鏈子扣在墻壁的鐵環(huán)上，順著往下，另一頭是系在一只只往里黑暗里縮去的紅腫腳踝上，不時(shí)傳來女人緊張不安抽泣低吟。

　　空氣里，還有一股惡臭彌漫。

　　燈籠抬起照了過去，火光范圍之中，一道道衣衫襤褸的身影縮在墻腳，感受到火光，一個(gè)個(gè)蓬頭垢面的女人驚恐的將臉往里偏去縮成一團(tuán)，有些似乎在這里關(guān)的久了，神情麻木的坐在那兒一動(dòng)不動(dòng)，看清耿青的身形后，或許餓的厲害，四肢趴在地上像狗一樣拖著鏈子爬過來，捧起面前臟兮兮的陶碗向他討食。

　　“我.....餓......求求你.......再給一點(diǎn)吃的......讓我做什么都愿意......別關(guān)我了.......”

　　不用猜，耿青也知道這就是金刀幫擄來的女子，看著面前嘴唇干涸蛻皮的女子，下意識(shí)的摸了摸衣袖、胸口，倒是有半塊之前在鋪里沒吃完的，放去那女子碗里。

　　頃刻，女子急忙伸手抓過塞進(jìn)嘴里，匍匐在地上轉(zhuǎn)過身，翹起屁股對(duì)向耿青，一邊吃著，一邊搖晃。

　　耿青余光瞥了一眼門口，伸手在搖晃的臀部拍響，“瘦巴巴的......沒勁?！迸e步走去下一個(gè)，縮在那邊，一個(gè)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嬌小身影看到燈籠光照來，抿著嘴唇縮的更緊了，怯生生的顫抖著，凌亂打結(jié)的發(fā)絲下，臟兮兮的臉蛋很瘦，但依稀能看出清麗的輪廓。

　　“就她吧?！?p>　　耿青不愿再看下去，隨意指著這個(gè)女子朝門口的幫眾說了聲，便走了回去，朝對(duì)方拱了拱手，被引著去往距離這邊不算遠(yuǎn)的廂房。

　　里間陳設(shè)簡單，一張圓桌、書桌，木榻后面一扇侍女搖扇的屏風(fēng)，仆人進(jìn)來擺放了木桶，燒了熱水來來回回幾趟才算倒了小半，又勾了兩桶涼水，這才試了試水溫，沉默的提桶離開，無論耿青問他話，還是塞去小費(fèi)，都沒有理會(huì)，就像是聾啞之人。

　　房門關(guān)上，耿青脫去衣物，光溜溜的坐進(jìn)大木桶，水漬嘩的滿了出來，灑去地縫排去了外面。

　　熱氣升騰，白茫茫的籠罩屏風(fēng)后面，耿青舒坦的靠去桶邊枕著腦袋，將一條毛巾打濕疊好放在腦門，感受著溫?zé)釢駶檶⑷戆刂睾舫鲆豢跉狻?p>　　“果然什么年代，有錢人都是最舒服的......”

　　泡了一會(huì)兒，陡然外面響起腳步聲，些許蒼老的婦人嗓音在門外喊道：“耿先生，人送來了。”

　　“我正......你們等等。”

　　耿青還沒起身去拿掛在架上的衣袍，門扇就被打開，只聽著腳步聲進(jìn)來，隨后又退了出去將門扇重新闔上。

　　‘人送來就走了？’

　　蹲在桶里想著，耿青起身跨出來，抓了毛巾擦干，套上衣袍飛快走出，就見那邊圓桌后面，一個(gè)少女怯生生的站在那，看到耿青的視線，害怕的垂下臉，身子止不住的發(fā)抖，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桌上擺著的一些點(diǎn)心。

　　“想吃拿去吃吧。”

　　耿青輕聲說了聲，他倒不是真將要了這少女，只不過被人盯著，如果不那么做，容易被懷疑。

　　系著腰帶坐去床邊，少女依舊一動(dòng)不動(dòng)，便拿了一塊松軟的糕點(diǎn)，將少女的手抬了起來，塞去她手心。

　　觸及的剎那，衣袖下，少女的手臂纖瘦的緊，就像沒肉一樣，耿青將油燈挪過來，對(duì)方扎起的發(fā)髻下，少女皮膚細(xì)細(xì)嫩嫩，面容消瘦，就剩那對(duì)眸子看著手里的糕點(diǎn)，才有一絲生氣。

　　“等會(huì)兒，可能要委屈一下你。”耿青湊近了，在她耳旁輕聲道：“放心，我不碰你其他，只需要賣力叫上幾聲?！?p>　　少女捧著糕點(diǎn)沉默的點(diǎn)點(diǎn)頭，興許面前的青年給她感覺不一樣，慢慢抬起消瘦而清秀的臉龐，聲音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

　　“那......那我還能吃嗎？”

　　......

　　明亮的火光透著窗欞照去外面黑夜，庭院老樹沙沙的輕響里，半晌，那邊房里隱隱約約才傳出嗯嗯......啊啊.....像是女子抽泣的低吟。

　　角落有著幾雙視線偷偷望著那邊的窗欞，側(cè)著耳朵，似乎在傾聽什么，交頭接耳的低聲說著話

　　“聽動(dòng)靜，那位耿先生，似乎不得勁兒啊?！?p>　　“看他瘦瘦弱弱，以為像你這般粗壯，是個(gè)女人怕了?！?p>　　“別說，再聽聽?！?p>　　.......

　　窗欞里，耿青望著外面回頭，看著少女拿著糕點(diǎn)塞的嘴里鼓鼓囊囊，使勁的咀嚼吞下，嘴里支支吾吾亂叫一通，見到青年望來，連忙放下手里的吃食，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聲音怯生生的道：“我做錯(cuò)了什么嗎？”

　　“沒有，就是有些不夠真......”

　　那少女眨了眨眼睛，燈光映著的青年的人影在她眸底放大，露出一絲溫和的笑走了過來，女子隨著身影走來偏頭剎那，她身子陡然向前一傾，雙手本能的撐去桌面，嬌柔的都趴在了上去，聲音顫抖的快要哭出來。

　　“你.....你要做什么......”

　　耿青托起對(duì)方下身，撩起一截裙擺，將手伸到了里面，只說了句，“得罪了！”

　　手掌‘啪’的扇在了上面。

　　“啊——”

　　凄厲的慘叫頓時(shí)沖出女子口中，響徹外面庭院，躲在角落的幾人這才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放心的轉(zhuǎn)身離開。

　　啪！

　　啪啪啪——

　　有著節(jié)奏的皮肉撞擊聲連綿不絕，少女清脆的叫聲聽得周圍巡視的嘍啰心里都蕩漾起來，直到許久，聲音才停下。

　　屋里，耿青滿頭大汗坐去床沿，不停的揉著手臂和掌心，那邊桌前的少女捂著后裙遮掩的屁股，臉紅的快滴出水來，眼睛泛著一層水汽般看著男子。

　　“趴去榻上睡里面?！?p>　　耿青揮了揮手，累的不想多說什么，吹熄了燈火，合衣躺去旁邊，也不管旁邊的少女，疲憊的陷入睡夢(mèng)里。

　　翌日一早，青冥冥的天色里，耿青便醒了過來，輕手輕腳將搭在胸口、大腿上的胳膊、小腿搬開，便下了木榻，清洗了一把臉。

　　“耿先生，你醒了？”

　　外面守著的人，似乎聽到動(dòng)靜，在窗外問了一句，耿青掛上毛巾最后看了眼裹著被子還在熟睡的少女，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等會(huì)兒你跟我兄長說上一聲，這個(gè)姑娘，往后就留下吧。”

　　“是，那耿先生可先去用膳？”

　　“不用，我還要去衙門點(diǎn)卯，改日再過來拜會(huì)兄長?！?p>　　朝那人擺了擺手，耿青整理補(bǔ)服，系緊腰帶，讓一人帶路，穿過了側(cè)院長長的花圃小道，回到前院，叫醒了在門房那屋睡覺的大春，架上驢車便駛離金刀幫駐地，返回衙門的途中，天色還未大亮，此時(shí)路上行人稀少，揮著鞭子的大春嘴里還在吆喝，陡然一聲破空疾響，啪的打在車架。

　　一顆石子翻滾落去耿青腳邊，順著飛來的方向，不遠(yuǎn)處的巷口，一道窈窕的身影站在那里，挽著發(fā)髻，武人打扮的唐寶兒握著腰間刀柄，正怒目而視。

　　“耿青，你跟那金刀幫的人勾結(jié)！”

　　想來礦路的買賣，和耿青出入金刀幫被她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