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瑙號上只留了三個水手,他們年紀(jì)偏大,只能負(fù)責(zé)開船的工作。
而且距離遙遠(yuǎn),這三人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看見快艇靠近,連想都沒想,便主動放下了舷梯。
等到快艇上的幾人全都登上甲板,他們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太對勁。
其中一個年輕一點水手,身材相對健壯一些,其中一只眼睛帶著眼罩。
這個“獨眼”看來并不好惹,他拿起了一根鋼管,給自己壯了壯膽子。
手上有了防身武器,“獨眼”的嗓門要大聲不少,可對著來人嘰哩嘎啦說了一大堆,也沒換來任何回應(yīng)。
而迎接他的只有兇狠的敵意,和不斷靠近的腳步。
將他團團圍住,胡大哥這才開口說話。
“這艘船被接管了,你們要想活命,就乖乖跪下受俘。”
胡大哥會說一些英文,特別是這句話,其實是再熟悉不過了。
當(dāng)年在遠(yuǎn)洋貨輪上的時候,路過印度洋地區(qū),經(jīng)常會遇上開著快艇登船的海盜。
這句威脅船員的喊話,幾乎是他學(xué)會的第一句完整的英文。
只不過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萬萬沒想到的是,到如今此時,居然能讓自己親口派上用場。
“你們...干什么的?”
“獨眼”看來發(fā)現(xiàn)了對方是大陸來客,所以換成了蹩腳的中文。
“別廢話,快跪下!”
胡大哥可不想和對方廢話,便對著眾人命令道。
見對方來了三男一女,面向都不是好惹的料子,另外兩個年老一些的水手,便都乖乖跪了下來。
只剩下拿著鋼管的小年輕“獨眼”,明顯還有些不服。
“這艘船,是我的,不是你的?!?p> 他也算是條不要命的漢子,一看情況不對勁,便揮舞起了鋼管。
這條鋼管有一米來長,在這個略顯狹窄的甲板上,的確是件防身利器。
鋼管漫無目的地上下飛舞,雖說無法攻擊他人,但暫時無法近身。
遇上了這么個硬茬,王峰還在思索怎么應(yīng)對,但身邊的耶利奇可不愿多動腦子。
他鐵臂一橫,生生的吃下鋼管一擊,要知道這可是一根實心鐵棒,要是打在平常人手上,多半直接敲斷了骨頭。
可鋼管敲在耶利奇滿是毛發(fā)的小臂上,只聽到咣當(dāng)一聲,這位大毛熊連哼唧都沒發(fā)聲,而是肩頭一沉,直接反手握住了鋼管一端。
“獨眼”看勢不妙,便往自己懷里一摸。
以充分的搏擊經(jīng)驗,知道他這是想要掏出近身武器。
按照常理來說,這時最保險的辦法,應(yīng)該是先退后兩步,以防對手的搏命一擊。
但這位老毛子藝高人膽大,他非但沒有退步,反而搶身上面。
到了近身格斗,他也不是只靠蠻力,而是有著充分的技法。
只見耶利奇?zhèn)冗^身體,將鋼管夾在腋下,向著反方向用力一擰。
上半身發(fā)力,腳下也不含糊,跟著使了一個絆子,直接將“獨眼”帶倒在地。
快要倒下的時候,“獨眼”懷里的武器也掏了出來,原來這是一把短匕,看樣子十分鋒利。
若是近身刺擊,短匕還有一些威脅,但現(xiàn)在倒在地上,面對鐵塔一樣的大漢站在面前,短匕的攻擊距離就不夠用了。
“好了,扔掉武器,drop your weapon,do not move?!?p> 胡大哥見耶利奇已然占了上風(fēng),便開始了攻心喊話。
可這個“獨眼”是個一根筋,非但沒有停手,反而想要站起來繼續(xù)搏殺。
耶利奇罵了一句“蘇卡不列”,哪里會讓他得逞,便輕易地擒拿住對方的手肘,用力往著反方面一擰。
就這么眨眼的功夫,等到旁人再定睛一看,那把明晃晃的短匕,已經(jīng)插入了“獨眼”的胸膛。
胡大哥雖說和不少海盜搏斗過,但絕大多數(shù)時候,最多是用高壓水槍沖走了事,這也是這位老實的中原漢子,第一次親眼見到殺人。
恐懼占據(jù)了他的思維,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雙腳忍不住地打著寒顫。
雅娜倒是見慣了死人,她反倒一點也不害怕,還有空隙安慰著身邊的男人。
“沒關(guān)系,抽搐幾下,一翻白眼,就算是交代了。”
說得倒是輕巧,但短匕并未直插心臟要害,而且擊穿了肺部,“獨眼”在臨死之前,經(jīng)歷了長達(dá)幾分鐘的痛苦掙扎。
其狀可怖,到了最后,就連雅娜也不愿多看。
但一旁年輕的王峰,卻絲毫沒有懼色,反倒是津津有味的欣賞著面前生命的離世。
來到現(xiàn)代社會,他很久沒有這么近距離地看過殺人,反倒勾起了不少回憶,也算是重溫舊夢的方式。
直到“獨眼”徹底咽了氣,王峰這才過去摸了摸脈搏。
“算是完犢子了,把他扔到海里吧?!?p> 可是旁邊有人提出了反對,原來是另外兩位老年水手,他們剛才一直跪下求饒,就連搏斗的時候,都不敢多看一眼。
“nonono,please。”
經(jīng)過胡大哥的翻譯,王峰這才弄明白了所以然。
原來這些菲律島上的土匪,都是地地道道的天主信徒,不太能接受海葬,而是想將尸體帶回陸地安葬。
“船上有個凍庫,可以保證尸體不腐?!?p> 胡大哥也熟悉他們的習(xí)俗,想到拉瑙號畢竟也是漁船,尸體扔到凍庫里并不礙事。
對于死人,王峰總是特別的寬厚,他點頭同意,讓剩下的兩位水手,抬著尸體下去,然后再將他們二人反鎖在了艙底的工具間中。
一條性命的離世,換來了對拉瑙號的全盤控制。
雖說他們只有三男一女,但駕駛一艘漁船,這也應(yīng)該足夠。
遠(yuǎn)眺海面,遠(yuǎn)處的匯祥號,正在等待王峰的回應(yīng)。
困住敵人,奪下旗艦,自己的第一步計劃已經(jīng)完成。
但要想救下老蕭他們,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天色慢慢暗沉下來,天邊濃密的烏云,將夕陽團團遮蓋,只從縫隙中,透出點點余暉。
時間已經(jīng)是快要下午6點,離明早的臺風(fēng)來臨,只剩下十多個小時。
再加上逃離的時間,留給王峰實施行動的空隙,已經(jīng)不太多了。
他必須馬上想出下一步的計劃,但很可惜,面對兇狠的敵人,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該怎么辦呢?”
必須救下老蕭,這不光是道義的需求,而且還為了和老蕭之間的承諾。
正當(dāng)王峰思索的時候,他想到船艙下方,居然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
雅娜正在甲板上瞭望,這不是她的聲音。
也就是說,船艙下面,還住著另一個女人。
這是非常熟悉的聲音,王峰很快便猜到了聲音的主人。
那是一個并未參與突擊的女人,一個隨船出動的女性“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