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壓制
蘇曜看了看火使,道:“仙門令,代表著什么?太虛海上,真有人仙存在?”
“呵?!被鹗剐α诵Γ溃骸跋胫肋@么多,可得通過本使的考驗(yàn)才行?!?p> 他的眼眸中,同時有戰(zhàn)意燃起。
說話間,火使摘落斗笠,雙臂一振,衣袍無風(fēng)飄拂,如同赤焰燃燒,腳步跨出,一步步向亭閣,踏步而來。
“想考驗(yàn)公子?先過了老奴這一關(guān)。”
王翳沉聲道,從亭閣里躍出,手腕一抖,縛仙索已如游蛟般,游繞在手臂之上。
跟隨蘇曜,不論武學(xué)感悟,又或是機(jī)遇,及修煉心得的積累,王翳也都是獲益匪淺,如今的武道修為,也已是登臨二品中期,距離后期,也已然不遠(yuǎn)。
“好!”
火使口中低喝,內(nèi)氣運(yùn)轉(zhuǎn),雙臂上,燃起赤焰,化作火焰刀,向著王翳猛然斬落。
嘩啦!
地面石板崩裂,呈現(xiàn)出一道赤紅裂痕。
四周的空氣,也似被焚沒,變得燥熱、狂烈,令人窒息。
見此情景,王翳眼眸微凝,縛仙索如若蛟蟒游轉(zhuǎn),劇嘯聲中,迎上了火使雙手火焰刀。
兩者砰然交撞。
炙熱氣浪如潮水掀起,向四面彌散。
頃刻間。
王翳與火使已經(jīng)歷了數(shù)十次交鋒,戰(zhàn)斗緊張,而又激烈。
亭閣里。
看著王翳與火使兩人交戰(zhàn),蘇曜眼眸略微沉吟。
這位火使,武道修為,已然達(dá)到二品,武學(xué)奇特,與王翳戰(zhàn)得不相上下,難分勝負(fù)。
王翳身為二品宗師,放眼當(dāng)今之世,也早已躋身頂尖強(qiáng)者之列,能與他戰(zhàn)成平手的,并沒有多少人。
砰!
又一次激烈交撞。
氣息轟散。
王翳與火使兩人分離了開來,各自踏落在數(shù)十步外。
“痛快!”
火使伸指抹了抹嘴角,眸中戰(zhàn)意炙熱,右手五指一張,鏗!祭出了一面刀輪。雪白輪刃上,隨之燃起一抹赤紅火焰,如若一條赤蛟,游轉(zhuǎn)低吟。
王翳手中縛仙索盤繞垂落,面色沉靜。
鏗!
刀輪鏗鳴,火使跨步踏出。
“我來吧。”
正在此時,亭閣里,蘇曜淡淡道。
“是?!蓖豸鑼⒖`仙索一收,退到了蘇曜身后。
“哦?”
“正主終于要出戰(zhàn)了嗎?”
“那就讓本使,來領(lǐng)教領(lǐng)教!”
見此,火使眼眉一挑,口中沉喝,猛地大步跨出,一步已跨至亭前,手中刀輪拖曳出一股火潮,這一刻,如同化作赤煉弧月,對著蘇曜猛然斬落。
“喀嚓!”
亭閣屋頂,被斬裂一角,燃起火焰。
蘇曜端坐在亭里,伸出一指。
“嗯???”火使面色驀地一變,蘇曜只是一指,而對于他,卻如同山岳傾臨,火焰潰散四濺。腳步都不曾跨落亭閣,他整個人又已然倒飛而出,踏落在數(shù)十米外,又一路倒滑而出,掀起重重地面,將刀輪抵在地面,單膝跪地,才穩(wěn)住身形。
又有清鳴響起。
一抹劍光從亭中疾馳而出。
流螢飄飛。
如若晨曦。
映照夜色。
劍名“朝露”。
“小心!”
駐足觀望的水使,再不能袖手旁觀,跨步踏出,現(xiàn)身在火使身前,雙指劍訣一豎,背后長劍出鞘,握在手中,劍勢若水,綿密如潮,揮舞而出。
這位水使,劍勢如潮,卻又無比穩(wěn)重。
一劍又一劍。
如水銜環(huán)。
仿若沒有一絲紕漏。
嗖嗖嗖嗖嗖!
“朝露”拖曳流螢,若有靈性,在水使綿密劍潮里穿針引線,如魚得水。
水使一身劍意散發(fā),滾滾如潮,眼眸里,神情卻已變得越發(fā)凝重,隱隱間,又有著一絲驚懼。
人生若夢。
譬如朝露。
這一柄劍。
劍身不過七寸。
而在水使眼里,一抹流螢,卻仿若無窮無盡,無處不在,宛若晨曦傾瀉,灑滿蒼穹。
亭閣里,蘇曜看著水使,略微點(diǎn)頭。
能夠勝離山劍宗左岳一籌,這位水使,于劍道上,確有獨(dú)到之處,令人側(cè)目。
水火雙使兩人,若是放在當(dāng)今武林,都至少是能夠執(zhí)掌一方教門的人物。
蘇曜右手并指,向前指出。
鏗--
“朝露”懸停在空中,略微一頓。
四周,陣陣漣漪波紋,如水?dāng)U散。
水使皺了皺眉頭,心里,涌現(xiàn)出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不等水使多想,“朝露”再度飛起,如同彗星流辰,帶著清鳴之音,對著水使疾馳而去。
嗡!嗡!嗡!嗡!
空中,隨之激蕩出一圈圈水紋。
“圓輪劍潮!”
水使口中沉喝,手中長劍揮舞,祭出一輪輪劍氣,宛若潮水般流轉(zhuǎn)不息。一圈又一圈,又蘊(yùn)含著無盡變化,綿密如潮,而又變幻莫測。
可惜。
這一切,卻都不能阻隔“朝露”傾臨。
砰然聲中。
劍氣不斷潰散。
一輪輪劍潮,如被摧枯拉朽,甚至來不及匯聚,便轟然潰散,四散飛濺。
水使步步后退。
每退一步。
臉上神色,越凝重一分。
發(fā)絲都已被汗水浸濕。
與此同時。
蘇曜從亭子里踏步而出。
踏步之間。
蘇曜已出現(xiàn)在火使身前。
“我,通過考驗(yàn)了嗎?”
看了眼火使,蘇曜口中輕言,手握書簡,向著火使壓落。
火使單膝跪在地面,剛欲站起,看到蘇曜手握書簡壓落。明明只是一冊普通書簡,卻仿若有著萬鈞之重,不曾壓落,就讓火使有著壓抑、沉重之感。他手握刀輪,橫在上空,內(nèi)力催動,一身衣袍,不住獵獵飄舞,依然被壓得寸寸沉落,單膝跪地,地面都是一寸寸崩裂了開來,浮現(xiàn)出一絲絲裂痕。
“啊啊啊啊……”
終于,火使再也承受不住,刀輪駐在地面,蘇曜手中的書簡,也是隨之壓落,按落在了他頭上。
同一時刻。
水使手中長劍,也已停了下來,看著懸停在眉心前的“朝露”,神情無奈,而又苦澀。
蘇曜收起書簡。
將“朝露”召回。
火使緩緩站起,將刀輪收在身后,眼里,再無戰(zhàn)意,心有余悸。
水火雙使彼此一望,眼神交流。
他們都在對方眼眸中,看到了一絲驚懼,及悸然。
毋庸置疑。
他們敗了。
但不僅僅是境界修為上的壓制。
他們曾自認(rèn)為。
就算神州內(nèi)陸,可能存在一品大宗師,在境界修為上,能夠壓制他們。
但他們一身武學(xué),源自仙門秘傳,論對武學(xué)的理解,乃至天地感悟,他們,心里有著自信,即便在內(nèi)陸,遇上一品大宗師,也不會差。
然而。
此刻。
他們在蘇曜身上,感受到了全方位的壓制。
這種壓制。
甚至讓人感到了一絲絕望。
“太虛海仙門宗,水火雙使,奉仙門令。有請公子,列席仙門盛會?!?p> 水使從懷里取出一枚令牌,向著蘇曜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