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雨欲來,人心惶惶
魔焰不再。
佛陀、蓮花也皆已散沒。
空地上,塵土漸起,重又覆蓋地面,將烏黑石板,及諸多圖案符號遮蓋。
“呼--”
樹洞里,三位僧人都如同卸落重擔,如釋重負。
旋即,他們又不約而同地看向空地。
一柄飛刀,靜靜釘在地面上。
“到底何人出手……”
良久,空厄言道,回想起那股雄厚禪意,心神中,依然難掩震撼之意。
“一柄飛刀,擊殺窟山祖?!?p> “一尊佛陀,鎮(zhèn)壓魔焰。”
“出手之人,難道是位一品大宗師?”
另一位僧人言道:“只是唐國皇宮里,又有哪位大宗師?難道是是終年隱居在深宮里的那位紫衣,但他不是位宦官嗎,又怎么可能有如此雄厚、醇正的禪意?”
“而且,那位紫衣,據(jù)說一身修為,已與唐國國運融合,對于皇陵之地,也不太可能出手。”空厄道。
“不必猜測了?!?p> 二品老僧打斷了兩人的猜測,道:“不管是誰,能夠出手鎮(zhèn)壓魔焰,都是莫大的功德。這位施主,既不愿露面,必然是位淡泊名利、超然世外的高人,我們又何必猜測?我們?nèi)?,只需守好此陣,相信我佛慈悲,恩澤眾生,一切,最終都會有好的結果。其它的,也不需再多求什么?!?p> “知會皇陵侍衛(wèi),將這些孩子帶出去吧。”
二品老僧又道。
“是,師兄?!?p> 空厄兩位僧人合掌受教,不再猜測。
不多時,空厄引領皇陵侍衛(wèi)前來,帶走了昏厥的孩童。唐國皇室,似與三位僧人有著某種協(xié)定,不曾多問皇陵空地,發(fā)生了什么事。
空地中,重又變得平靜。
不多時,有風吹起。
樹葉搖曳作響。
樹洞里,三位老僧合掌靜坐,口中低誦經(jīng)文,他們的身軀,甚至魂念,都似已與老樹,融合成一體,終生不再分離。
藏書閣里。
燈盞幽亮。
蘇曜手指輕敲桌面,低首沉吟。
唐國皇陵里,究竟鎮(zhèn)壓著什么存在?
詭秘,而又洶涌的魔氣。
仿若隱藏著諸多秘密。
令人不能輕視。
而且,蘇曜隱隱感受到,皇陵地底,隱藏著更深重、更濃郁的魔氣,如同魔窟,三位青禪寺僧人鎮(zhèn)壓得了一時,但究竟能支持到何時,只怕連三位僧人心里,都沒有底。
一旦鎮(zhèn)壓不住。
魔氣爆發(fā)。
不知又將發(fā)生什么?
“樹欲靜,而風不止呀……”
“難道一品大宗師……”
“也都不夠保險嗎?”
“哎……”
書閣里,響起一陣幽然嘆息。
……
兩個月后。
秋冬十月,節(jié)氣肅殺。
一場怪病,突如其來,席卷、籠罩了整座皇城。
患病之人,初始眼瞳變黑,侵染眼眸,隨后身體肌膚發(fā)黑、潰敗,如被一寸寸侵蝕吞噬,性情也隨之發(fā)生變化,變得暴躁、易怒,乃至癲狂。
病惡不知由何而起,來勢兇猛,短短幾日間,數(shù)百人染病,局面逐漸失控,就連皇宮里,也出現(xiàn)病例。一時間,人心惶惶,整座皇城,如同被烏云籠罩,變得凝重、壓抑。
皇宮里,各座殿閣樓宇,到處焚香驅(qū)毒。人與人之間,如無必要,也都開始刻意保持距離。
這場怪病,被人稱之為“魔亂”。
……
一縷浮云香,輕輕飄裊。
藏書閣里,蘇曜盤坐在蒲團上,手握竹簡,正在看著一部書簡。
這并不是藏書閣里的書。
而是他從皇宮武庫,“借”來的一部秘本。
書簡的作者已不可考證,上面,詳細記載、闡釋了武道境界的劃分,及各種傳說。
一品,乃是武道止境。
但并非修煉的終點。
根據(jù)書上所言,修煉如同登天。每個止境,又是登臨更高重天地的一座重要驛站。
一品境,也有著四個階段。
前期:鼎盛。
中期:歸元。
后期:神意。
直至大圓滿。
每個階段,修煉至絕頂極致,才有可能登臨下個階段,直至精氣神,融合一體,迎來圓滿。
所謂“鼎盛”,又有兩層意思,肉身如鼎,內(nèi)力如海盈盛,無漏無缺,方可稱之為鼎盛。
如今,蘇曜的境界,位于一品鼎盛階段。
晉升一品,修煉,已更像是種修行,除了本身血肉、骨骼,氣血及內(nèi)力,需達到極致無缺,也更需對天地自然,有著足夠的感悟。天時,地利,乃至人和,三者缺一不可,才可能迎來新的蛻變,及跨越。
系統(tǒng)面板上,道意,累積了570點。
第五次召喚,需要3000道意,隨著召喚次數(shù)越多,需要的道意,也將積累越多。
水滴石穿。
日積月累。
蘇曜的修行,正處在穩(wěn)步提升的道路上。
“吱呀?!?p> 閣門開啟。
一股輕風隨之涌來。
兩名侍官手提燈盞,駐停,候在了門外。
蘇曦兒一身雪白官袍,挎著食盒,踏步走了進來。
“哥,這么晚了,您還在看書呢。”
“今天,我?guī)Я四矚g的青荷酒?!?p> 將食盒擱落,取出菜肴,蘇曦兒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fā)絲,輕笑說道。
小妮子的臉,看起來有些憔悴、消瘦。
如今,蘇曦兒的能力,已得到很多人認可,乃至贊賞,又有著婉妃支持,已擔任秘書監(jiān)第二副手,而且,秘書監(jiān)總文書,已然七十高齡,即將退隱,蘇曦兒甚至有望成為秘書監(jiān)第一位女子總領文書。
最近的病惡,許多官員明哲保身,唯恐避之不及,蘇曦兒身為秘書監(jiān)副領,又是女子,本可坐鎮(zhèn)政閣,也無人能有非議。但她不避病患,親臨一線,詢問民生疾苦,為病者解決危難。據(jù)說,唐國七公主之名,現(xiàn)今,已在皇城里,被許多人傳頌,乃至敬重、仰慕。
“最近,很辛苦吧?”
看向蘇曦兒,蘇曜有些憐惜,問道。
蘇曦兒輕輕搖首,道:“比起百姓艱苦,我這點辛苦,又算得了什么?而且,這次,真正到了民眾中,我也才知道,很多事情,及有些道理,書上是學不到的,只有親身經(jīng)歷,才能真正理解、領會。”
蘇曜點了點頭,道:“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p> “紙上得來終覺淺……”
“絕知此事要躬行?!?p> 蘇曦兒輕聲吟誦,眼眸清亮,欣喜道:“哥,您這兩句詩,寫得可真好!”
“哦,不過有感而發(fā)罷了。”
蘇曜淡然道,隨后又問道:“對于這場病患,太醫(yī)閣,還沒查出緣由嗎?”
提及病患,蘇曦兒眼眸中,不由得又浮現(xiàn)出一絲憂慮、哀憐,“太醫(yī)閣的人查了水源,查了食物,甚至查了地理風水,都沒能查出什么頭緒。而如今,太醫(yī)閣已將重點,落在皇宮的防治上。但城里,病人越來越多,只能集中收治到驛所、寺廟等地,人滿為患,如果病情再得不到控制,人心不穩(wěn),不知又會引起怎樣的后果。”
“是嗎?”
聞言,蘇曜眼眸微閃,似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