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成三兄弟決定盡快將賑災大會辦掉,爭取在官府和百姓之間落下一個好的名聲。
趙崇武根據(jù)大哥安排,連忙去找壽陽各界名流,爭取他們的支持。在錢業(yè)會館,他請來許多壽陽商界的名流喝茶。三兄弟會館一站,氣勢不小。趙崇武來回走動與各位富商打招呼。
錢三位不明事理,忍不住問道:“趙兄,你叫大伙來干什么?不會是想開婊子店讓大伙找樂的吧?”
眾人哄笑。
“哈哈,你們是不想讓二爺請你們到婊子店去???行。只要大伙把你們那點私房錢都拿出來就行?!壁w崇武豪爽地調侃說道。
“趙兄,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叫各位過來,那總得有點好事吧?!?p> “這當然。我趙崇武沒有別的本事,就一個字,那就是義,請義氣啊。今兒,兄弟把各位召開,是想跟各位商量一件事?!?p> 錢三位仍然打趣道:“說吧,不會是宿娼嫖妓吧?!?p> 眾人又哄笑下止。
崇武沉下臉,笑聲漸漸停下來。崇武清清嗓子:“各位,今年江南省災情嚴重,朝廷有難,所以趙家三兄弟決定召開賑災大會,募集銀兩,給壽陽商人爭點面子,給壽陽百姓辦點事,不知各位肯不肯賞光啊?”
聽趙崇武一說,眾人頓時沒有了聲音,眾人知道這就是替衙門要銀子。崇武看看眾人,未見有任何反響,臉上有些不高興起來。
錢三位想了想:“我說趙兄,這賑災的事該是衙門的事,跟你我都沒有太大的關系是吧?今年我們錢家受災不輕,吃飯也成問題,這開賑災大會就是要銀子,恐怕有些難了。”
“還是我來說吧?!贝蟪勺叩酱筇弥虚g說,“我不算是商人,多少也只是個文人,不太懂得經商之道,按理說在錢業(yè)館我是說不上話的,但是我還是要說說自己的想法。趙家提議辦賑災大會,不是光讓各位捐錢,主要是讓各位在賑災大會上露露面,我們會把各位的商號、名稱和拿手的品牌都寫在綢緞上,向每個商家只收綢緞的錢。整個大會三日,全天唱戲走街,所有銀子趙家出,你們各位的只管把商品全部擺出來,價格盡量低些,能夠滿足百姓的需求。一來賑災,二來賣貨,倘若你們賺到了銀子,那就在你們的賺頭中拿出一點銀子作為賑災款,你們意下如何?”
大成的話一完眾人反應強烈。大成擺擺手:“各位靜靜。我的話還沒有完哪。如果各位參加,壽陽府的沈大人,以及巡撫衙門的圖力克和道慶大人也會出面,往后你們自然會得到不少的好處?!?p> 錢三位聽說省城和知府衙門官員都要參加,有些心動,他說:“聽趙爺?shù)脑?,對我們是百利無一害啊,這種好事我錢三位肯定要參加?!?p> 趙大成這番話,讓在場的各位商人十分吃驚,既然官府頭面人物都到場,誰也不甘心落后,便異口同聲說要參加。
賑災大會如期舉行。錢業(yè)館外空地上,懸掛著幾十幅各種色彩商家招牌條幅,特色分明的字體十分醒目。各種條幅從錢業(yè)包館屋檐上懸掛而下,諸如“八仙樓”、“聚福堂”、“壽陽豆腐”、“德月齋”、“錢業(yè)館”、“江南省織造”、“壽陽淮王魚”、“錢家繡品”等醒目大字條幅,引得眾人圍觀。
樓下搭起了非常氣派的戲臺。整個街道上擠満了看客。臺上坐著趙家兄弟和錢三位等部分商人,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這時街道上一陣騷動,原來在衙役的驅趕下,圖力克等人的官轎過來了,百姓閃開一條路。
趙大成、趙崇武等人連忙下臺迎上前去。圖力克、道慶和沈南幾人從坐轎中出來,環(huán)視四周,被現(xiàn)場的熱鬧景象和規(guī)模所震驚。趙大成抱手行禮:“各位大人能夠光臨賑災大會,實乃壽陽百姓之洪福,趙某謹代表壽陽商界同仁和百姓,向各位大人誠表謝意?!?p> 后面的商人也都行禮:“謝各位大人?!?p> 圖力克還禮:“趙老板言過了,壽陽百姓仍我等的衣食父母,今日賑災為的就是解救他們于水火,當是我等要感謝才是。各位有如此誠心,皇上知道了一定會高興,有汝等的相助,何愁江南省賑災之憂慮?!?p> “各位大人,賑災大會馬上開始,請各位大人上臺就坐?!壁w崇武說道。
圖力克等人依次朝臺上走去。
正當賑災大會召開的時候,睡在家里的趙銘文似乎并不好,又一次氣急起來,情況十分危險。大少奶奶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
趙銘文雖然氣急,但腦子十分清楚,見身邊一個兒子都不在,就斷斷續(xù)續(xù)地問大成三兄弟去哪,讓他們去叫回來來。
大少奶奶說:“爹,大成他們正在開賑災大會?!?p> 趙銘文吃驚地睜大眼睛,半響氣喘不過來。大少奶奶有些慌張,叫道:“爹,爹,你怎么了?”
趙銘文自知生命將走完,神情黯然,好久緩過一口氣來:“告訴,告訴大成,賑災……賑災大會已經沒用了。”
大少奶奶問:“爹,你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趙銘文又喘了一會氣說道:“興許只有把爹爹用上才行,就說,就說一切是爹的意思?!?p> 說罷,趙銘文又昏迷過去,大少奶奶只好命人去叫郎中,隨后又人上去通報老爺。
賑災大會現(xiàn)場,熱鬧非凡。場地一邊,高家兩兄弟等人精神十足,準備上場表演。
高地虎沒有見過如此場景,興奮地說:“大哥,趙爺看來真的神通廣大,連省城的大官都來祝賀,今日我們也得買點力氣,爭個面子,以后在壽陽也能混出個人樣來?!?p> 高天龍把寬大的腰帶束緊,松松肌肉和筋骨:“說得好,今日做得好,趙爺一定不會虧待我們。”
這時趙大成走到臺前講話:“各位壽陽的父老鄉(xiāng)親,江南省又是一個災年,皇上派人來賑災救濟,可是單靠朝廷賑災遠遠解決不了眼下的災情,所以我們趙家和壽陽的各位商人一起,舉辦賑災大會,大伙吶有錢出錢,沒錢捧個場。今天巡撫衙門的圖力克大人、道慶大人也親臨大會,還有知府衙門的沈大人等也到場了,可見朝廷和府衙對賑災的重視?,F(xiàn)在大會開始?!?p> 大成手一揮,下人將兩個大紅紙包拿上來。下人將紅紙包舉起來,上面寫著:捐銀二佰兩。
“各位,今天首先捐銀的是圖力克和道慶兩位大人,將結存的俸銀各二百捐出來,為壽陽賑災大會開了個好頭?!贝蟪烧f。
臺下一陣喝采,掌聲雷動。圖力克和道慶不好意思地點頭示意。有人又拿上來一個大紅包,上面寫著:捐銀一佰六十兩。
大成高聲宣布道:“壽陽的知府沈大人捐俸銀一百兩?!?p> 沈南吃了一驚,這明明是趙家一手安排,何來沈某人的捐銀,讓自己出一百兩銀子確實有困難。他本想問個明白,但看到圖力克和道慶安然的樣子,只好起身示意,等待會后再問個明白。
臺下一陣叫好。臺下的錢三位對身邊人說:“連大人也捐了,我們也得意思一下吧?!?p> 商人點點頭:“說得也是。
下人又拿過來一個更大的紅包,上面寫著:捐銀二萬兩。
“趙家在壽陽多年,承蒙朝廷和各位相助,今日我們捐銀二萬兩?!壁w大成宣布道。
人群中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和喝采聲。臺下有兩個老人自言自語:“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另一老人:“可不是嗎,我都六十歲了,就沒見過當官的為災民捐過銀子,這世道看不懂嘍?!?p> 蘭馨知道要搞賑災大會,便跟小如一起混進了人群,剛才聽到了百姓的議論,她卻面無表情。
錢三位被人群的熱情所感動,跑到臺邊高喊:“我錢三位捐銀二千兩。”
其它商人也紛紛叫喊著捐銀。圖力克和道慶感到非常吃驚。錢業(yè)館門前,大小抬閣在街道上出現(xiàn),引起場地上一片歡騰。
抬閣底座上用四根細一點的毛竹扎成底盤,底盤上用竹子和篾簧扎出假山、廟宇、亭、塔、樹木和花草等。每一架抬閣有8—16人抬著表演,抬閣的人身著彩衣,在樂曲的伴奏下緩慢前進。抬閣上的小孩根據(jù)各自扮演的不同人物、情節(jié),做出不同的造型和動作。抬閣后面緊跟著吹打班,笙、簫、笛、管各類樂器。抬閣中有《水漫金山》、《西游記》、《西廂記》、《三打白骨精》、《火焰山》、《觀音送子》、《火燒綿山》、《火燒葫蘆谷》等內容。
抬閣之間,突然出現(xiàn)高家兄弟,他們跳上臺來,進行武術各種器械表演。觀眾為這他們的高超武藝喝采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