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
王小娘被葬在城郊一處山坡上,武二郎還算有些良心,沒有讓她暴尸荒野。
姜渠的人已經(jīng)在這里觀察了一整天,沒有機(jī)會動手,武二郎似乎對王小娘的死耿耿于懷,守在新墳前飲酒,不肯離開。
“郎君,阿郎叫你快些回去,不要為了一個女人折騰自己。”身旁一個奴仆模樣的中年男人勸著他。
武二郎不說話,靜靜地坐在王小娘的墳前,像是在述說一個無聲的故事。
他的手中握著一壺酒,不停地往嘴里灌。
“回吧,郎君,你要是再不回去,阿郎定要生氣了?!迸瓦€在勸著。
“他明明說了,會為我安排一切的,要說不會要了小娘的命,他說不會讓她死的!”武二郎沖著奴仆嘶吼。
“郎君,阿郎說這只是個意外?!迸腿跞醯?。
“意外,為什么小娘的屋子里沒有人照顧,???為什么要讓她一個人?”武二郎還在咆哮著。
“這,興許是婆子們臨時有別的事去忙了?!迸鸵荒槍擂危恢撊绾握f。
“我讓你說,讓你說,讓你忙別的事,是你們害死了小娘,你們這些下作的奴仆。??!”武二郎突然從地上跳起來,拎著奴仆就開始捶。
“??!郎君別打了。”
“我讓你忙別的事?!?p> “啊!”
“我讓你忙?!?p> “啊!郎君饒命!”
“我打死你這個狗東西?!?p> “?。∨撍?,奴該死,饒命啊,??!”
不知過了多久,武二郎興許是打累了,便停了下來,那奴仆被他打的渾身是傷,已經(jīng)只剩一口氣了。
武二郎從地上站起來,拎著酒壺?fù)u搖晃晃地走了,邊走還邊念叨著。
“哈哈哈哈哈,你們讓她一個人,你們害死了她,哈哈哈,小娘,我沒想要你死,哈哈哈,小娘,哈哈哈,父親,你怕是從來就沒想我們在一起吧,哈哈哈……”
武二郎近乎癲狂,他的咆哮聲,響徹了四周。
他走后,那個半死不活的奴仆也從地上撐起來,連滾帶爬地走了。
場面終于安靜下來。
兩個拿著鐵鍬的黑衣人從叢林里竄出來,扒著土就開始往外刨。
不知過了多久,附在上面的土被被挖開了,里面露出一口酒紅色的棺材來。
兩人又拿著鐵鍬在棺材蓋的縫隙間使勁地撬,打,拍,倒騰了好一會兒,蓋子打開,露出了王小娘那張姣好的面容。
王小娘還在昏睡著,二人將她從棺材里起了出來。而后又把棺材埋回土里,蓋好土,一切恢復(fù)原樣。這才將昏睡的王小娘裝進(jìn)一只麻袋里,噠噠的抬著走了。
這是蘇小沁的計劃,把王小娘裝進(jìn)麻袋,就算有人看見兩人抬著東西,一時也不會去注意。
……
九陽莊里,蘇小沁正坐在她的小凳子上,兩只小手纏在一起,表示她的心中不安。
“別擔(dān)心了,一定沒事的,那兩個人,都是我用慣了的?!苯谂赃叞参克?。
“事情沒辦好之前,我怎能安下心來?!碧K小沁實話實說,她心里其實也沒底。
“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鄙n白的說辭,姜渠自己都不信了。
終于,在天空將要收回最后一抹亮色的時候,兩個人影舉著麻袋,蹦跳著來了。
蘇小沁騰的就站起來了,她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人是否救回來了。
“咚。”麻袋被輕輕放在地上。
蘇小沁小跑著撲過去,扯開系在麻袋上的繩子,麻袋端口處露出王小娘的頭。
把手輕輕放在她的鼻尖,已經(jīng)開始有了微弱的呼吸。
“去幫我把干娘請過來?!碧K小沁看著姜渠。
姜渠轉(zhuǎn)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王娘子顫巍巍地在院子里走著,她走的很快,可身子卻不允許,她一路跌跌撞撞,摔了很多次。
“茹兒,娘的茹兒,茹兒?!蓖跄镒訙I眼婆娑的,一路走一路喊。
“茹兒,娘來了?!币惶_,腿上卻是一軟,又摔回地上去了。
“茹兒?!蓖跣∧餄M臉的淚水,卻怎么也無法從地上起來。還好陳娘子就在后面跟著,跑過去將她扶了起來。
“我要見茹兒,我的茹兒?!蓖跄镒涌拗聪蜿惸镒?。
“好,我們?nèi)ヒ娙銉??!标惸镒臃鲋跄镒?,一搖三晃地來到房間里。王小娘已經(jīng)被放到了床上,她的呼吸已經(jīng)趨于平穩(wěn),沒有大礙了,只需慢慢等著她醒來便可。
“茹兒,我的茹兒?!蓖跄镒涌拗擦诉M(jìn)來。
倚著門框,看到躺在床上的王小娘,王娘子的眼淚更是不要錢地往下掉。
她有些激動,興沖沖地?fù)涞勾策?,蘇小沁坐在那里。
見女兒還未醒來,王娘子有些著急地看向蘇小沁,眼中滿含期待。
“小沁,你姐姐怎么樣了。”王娘子的心揪著,她怕蘇小沁會說出不好的話來。
“干娘放心吧,姐姐已經(jīng)沒事了,她只是太累了,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來?!碧K小沁笑著道。
看她的樣子不似作假,王娘子提著的心終于松了松。
“小沁,你們也累了,去休息吧,我來照顧茹兒,我要看著她醒來?!蓖跄镒铀坪芷v,卻又強(qiáng)打起精神。
“好?!碧K小沁并沒有勸她,她理解王小娘的心情。
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了,作為一個母親,她只是想看著她的孩子,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