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姐,咱們明明有房間,你咋不讓森哥住下呢?”晚飯吃完了,周森自己一個人回去了。
阿香埋怨一聲。
“你個小丫頭,懂什么呀。”白玉嵐扶了一下額頭,“才給你做了兩頓飯,就把你給收買了?”
“森哥做飯確實好吃,你不也吃了那么多……”
“討打不是?”白玉嵐一抬手,佯怒一聲,就要伸手打了過去。
這個男人敢隨意調(diào).戲自己,甚至還敢強吻自己,他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只是他這么做,也是為了白玉嵐自己。
他要是留宿凝香館,那可就刺激蘇文清和秦老七了,秦老七可能不會怎么樣,但蘇文清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
到時候,兩人都會有麻煩。
“嵐姐,饒命,我下次不敢了……”阿香笑嘻嘻的一跳,嘴上還“討?zhàn)垺甭曋信荛_了。
白玉嵐也是拿她沒辦法。
周森確實很想留下來,一方面呢,名不正言不順,這第二呢,他確實有白玉嵐心中的那方面的顧慮。
好飯不怕晚,看現(xiàn)在這進展,親都親上了,再進一步還有多難?
周森心里美滋滋的。
當(dāng)然,還不能得意忘形,自己身上的危機還沒有解除呢,安東尼老爹帶給他的糟心的事兒應(yīng)該不會那么容易解決。
沒有小尾巴。
周森帶著愉快的心情回到了高士街的家中。
伊琳娜已經(jīng)睡下了,她們家這位女傭從來都是早睡早起,盡職盡責(zé),十多年了。
他都懷疑,伊琳娜是不是對安東尼老爹有意思,不然這兩人一個沒娶老婆,一個則一直不嫁人。
就算他們真有一腿,也沒什么,孤男寡女的?
露西邁著風(fēng)騷的小步子一路跑過來,歡快的“喵嗚”的叫著,這家伙肯定是聞著“小魚干”的味道了。
“露西,真是個小饞貓,知道我給你買了小魚干了?”
周森跟阿香去了北市場,看到有賣小魚干的,就買了一些回來,露西這個小東西最喜歡的就是小魚干了。
果然還是小魚干有誘.惑力,往常他回來可不像今天這樣。
“慢點兒吃,都是你的?!?p> 露西趴在地上,努力的啃著小魚干,周森則去衛(wèi)生間洗漱了,努力的回味一下,這才舍得刷牙洗臉。
出來的時候,露西這小東西已經(jīng)把小魚干啃的干干凈凈,又不知道跑哪兒去玩了。
他也不管了,反正這小東西玩累了,自然會回來睡覺的。
睡覺前喝一杯牛奶,從明天開始又是新的一天。
周森渾身充滿了斗志。
……
第二天一早,周森就去警署上班了,一來是去新部門報到,二來也要銷假。
新年還在正月里,警署有不少人是輪流休息的,所以稍微有些冷清,但碰到相熟的自然要打一聲招呼的。
尤其是周森現(xiàn)在不是底層警員了,算是中層了,又是秋山之助跟前的紅人。
年輕,前途無量,那怕平時過去關(guān)系一般的人見了,也得過來打一聲招呼,抱一下拳,說一聲“新年快樂,恭喜發(fā)財”。
二樓,秋山之助辦公室。
“周森君,這幾日休息的怎么樣,看上去精神不錯?”周森去見了秋山之助。
“謝謝秋山先生記掛,卑職總算是緩過來了?!?p>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你也不必總放在心上,聽金素英說,你不愿意接手特高股?”
“卑職才疏學(xué)淺,能力有限,加上我剛到特務(wù)科,就冒然執(zhí)掌特高股,也不合適。”
“你破了謝爾金被謀殺一眼,這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周森君不要妄自菲薄?!鼻锷街呛且恍Α?p> “卑職能夠破案,那運氣成分居多,要換個人的話,可能早就破案了,不會拖延那么多天,尤其我還差一點兒就讓殺人兇手蒙混過關(guān)了。”周森低頭垂手誠惶誠恐的說道。
“羅扎耶夫斯基找過你了?”
“是的,他跟我說了一些安東尼老爹的情況,還讓我繼續(xù)為他們那個組織工作,但我拒絕了?”
“為什么?”
“我是個滿洲人,他們那個組織都是白俄,他們不會信任我,我也不會信任他們,那這個工作也就沒什么意義了?!敝苌忉尩?。
“如果你是代表大日本帝國呢?”
“卑職并不是帝國子民……”
“日滿是一家,你是養(yǎng)父是帝國最忠誠的伙伴和朋友,你為什么變成成為帝國的伙伴和朋友呢?”
“感謝秋山先生信任,卑職確實無心于此?!敝苌X得自己還是要先拒絕,不能輕易答應(yīng)。
“你是擔(dān)心接任‘牧師’后,手下無可用之人吧?”秋山之助反問了一句。
“卑職沒想那么多?!?p> “這一點你不用擔(dān)心,只要能答應(yīng)接任‘牧師’,帝國這邊自然會給你配備一些得力的人手?!鼻锷街f道,“當(dāng)然,你也可以自行招募人手,不管是俄羅斯人,滿洲人還是百濟人都可以?!?p> “秋山先生,為什么一定要是卑職呢?”周森為難的問道,“除了卑職是安東尼老爹的養(yǎng)子之外,其他能力并不突出,并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知道,安東尼多年來培養(yǎng)了一支精干的人馬,這些人全部都被派回遠東地區(qū)潛伏并收集情報,他們都只接受安東尼的命令行事,安東尼是這支人馬的唯一領(lǐng)袖,但是他突然在任務(wù)中離世,并沒有把這些人和工作交接給任何人,而你是他唯一的繼承人,只有你才能接掌這支潛伏的情報力量?!鼻锷街忉尩馈?p> “我連我安東尼老爹的身份都不清楚,這些人是誰,在哪兒,我也不知道,怎么接掌他們?”周森聞言暗暗心驚,果然這里面藏著大秘密,不管這秋山之助說是真的還是假的,就憑他說的這個,里頭的事情就不小。
秋山之助這個理由很牽強,憑什么他們就會相信自己,就因為自己是安東尼的養(yǎng)子?
“這個你會知道的,所以,現(xiàn)在帝國需要你,明白嗎?”秋山之助認真的說道。
“卑職愿意為大日本帝國效勞,可這事兒,卑職毫無頭緒呀,無從做起?”周森說道。
要真有這些人,爛在肚子里,就當(dāng)這些人不存在,這樣自己安全,也不會造成危害。
“這件事,帝國情報機關(guān)會協(xié)助你的,你只要答應(yīng)下來就可以了?!?p> “秋山先生,卑職能拒絕嗎?”
“周森君,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就算你想置身事外,又如何,潛伏在冰城的蘇俄特工就不會找上你嗎?”秋山之助道。
周森一愣。
他不是沒想到這一點兒,而是在秋山之助面前,他要裝出一副自己不太精明的樣子。
他是中國人,安東尼老爹是完全有可能不會把他的這些秘密告訴他的,這一點兒,他必須要讓日本人相信。
而現(xiàn)在看來,日本人已經(jīng)開始相信這一點了,雖然他不確定安東尼老爹給他留下了什么。
但極有可能跟他安排在遠東境內(nèi)的潛伏的白俄復(fù)國組織(俄羅斯愛國者聯(lián)盟)有關(guān)系。
安東尼老爹這個“禍”是真不小呀。
“秋山先生,您可得救救我……”周森嚇的臉一白,似乎想起了自己被綁架的那段經(jīng)歷。
“周森君,你現(xiàn)在需要帝國,帝國也需要你,只要你答應(yīng)幫帝國拿到潛伏人員名單,帝國自然會保護你的安全?!鼻锷街f道。
“這……”周森額頭上瞬間見汗了,一半是確實緊張的,另一半則是太不熱憋出來的。
蘇俄方面要是真的主動找上自己,倒也未見得是壞事兒,既然他們也需要潛伏名單,就不會輕易殺自己。
反倒是日本人,若是拿到了安東尼老爹的潛伏人員名單,那極有可能不會再管自己的死活。
難怪日本人會對自己如此“重視”,原來原因在這兒。
問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安東尼老爹有沒有留給他這份名單,名單又是在何處。
“周森君,大日本帝國的友誼可不是誰想擁有就能擁有的?!鼻锷街f道,“你會發(fā)現(xiàn),擁有了它,你在冰城會有許多的方便?!?p> 周森知道,一旦答應(yīng)了秋山之助,今后自己就在刀尖上跳舞,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腳下鋒利的刀刃扎成血葫蘆。
“秋山先生,您知道,我膽兒小……”周森哆嗦了一下。
“周森君跟凝香館的白老板……”秋山之助嘿嘿一笑,點了一下說道。
周森額頭上汗珠都下來了。
“周森君年少風(fēng).流,這可以理解,那白老板可不是一個尋常女子,你小心別被她當(dāng)槍使了。”
周森嘴上吶吶兩聲,終究還是沒有出聲,他知道自己此刻說什么都是錯的。
“但是周森君背后站了大日本帝國的話,一切就不一樣了,蘇會長和秦七爺那邊,到時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p> “真的?”周森眼底閃過一絲掙扎的激動。
“日滿一家,區(qū)區(qū)一個白玉嵐而已,你覺得,蘇會長和秦七爺有膽子跟帝國作對嗎?”秋山之助眼神冷厲道。
“卑職,卑職愿意!”周森知道自己該表態(tài)了,再不表態(tài),秋山之助就該懷疑了。
他也知道,即便自己能拖延幾天時間,最終結(jié)果也是如此,既然秋山之助都明說了。
他自然不能表現(xiàn)的太“貪婪”了,但在“美色”誘.惑下低頭,卻也符合他的人設(shè)。
秋山之助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終于還是抓住了周森這個弱點,可是他為何之前對金素英那般殷勤,現(xiàn)在卻棄之如敝履呢?
難道是因為白玉嵐的緣故?
這不是沒有可能,白玉嵐這樣的女人,只要是男人見了都動心的,他也不例外。
周森這樣的小年輕,被拿捏,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