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對安東尼老爹感情很深厚,這情緒自然也影響到周森,周森非常強烈的想給安東尼老爹立一個衣冠冢。
但是現(xiàn)在顯然不行的。
不過,得先選個風(fēng)水寶地,得來年開春了,再把衣冠冢給他立起來。
冰城就有一塊兒白俄死后葬的公墓區(qū),那地方倒也不錯,就是得選個好位置。
這事兒得他一個人去,不能假手他人,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
“買墓地,他去買墓地干什么?”林大寬接到手下跟蹤小組的匯報,有些摸不著頭腦。
“會不會是給謝爾金選的?”
“不可能,那《松江日報社》還沒有將謝爾金的尸體給拉回去呢,再說要安葬謝爾金,也輪不到他?!绷执髮挿穸死罱B棠的推測。
鄒樹勛和李紹棠,這兩人分別是他手下文武兩員大將,這種要動腦子的事情,自然要把李紹棠叫過來參謀了。
畢竟,他也搞不清楚這澀谷三郎想要干什么,日本人這一次做事兒透著一股子神秘。
“難道是為自己選墓地,他才多大你年紀(jì)?”
“除了去選墓地,他還做了什么?”林大寬問跟蹤和監(jiān)視周森的手下問道。
“沒有,他就是花錢買了一塊墓地,然后就走了,我打聽過了,用的不是他的本名?!?p> “大哥,這小子搞什么鬼,要不要把人叫過來詢問一下?”李紹棠提議道。
“不要,澀谷先生交代了,無論他做什么,我們都不要干涉,有情況只負(fù)責(zé)匯報!”
“好吧?!崩罱B棠點了點頭,澀谷三郎親自下令,他們可敢胡來,話鋒一轉(zhuǎn),“大哥,今晚七星堂堂主蘇文清在四海館請你吃飯,你去不去?”
“他又想干什么?”
“蘇文清和秦七爺都想拿下凝香館,兩個人暗地里明爭暗斗好幾年了,不知道這白玉嵐這匹胭脂馬到底會被誰降服?!崩罱B棠嘿嘿一笑。
“老馬死后,白玉嵐一個女人能把凝香館支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不容易了?!绷执髮挼馈?p> “是呀,蘇文清和秦七爺都想把白玉嵐連人帶骨頭都吞下去,一直相爭不下,才給了白玉嵐夾縫中生存的機會,現(xiàn)在秦七爺?shù)纳眢w不行了,他那個兒子,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一直癡迷白玉嵐,只要這秦七爺一走,這喏大的家業(yè)也不知道回落到誰的手里呢!”李紹棠說道。
“他們的事兒,咱們就不摻和了,替我婉拒了吧。”林大寬考慮了一下道。
“大哥是不想被蘇文清給利用了,對嗎?”李紹棠馬上就明白林大寬的想法了。
他要是赴了蘇文清的宴,就等于告訴秦老七,他站到蘇文清那邊去了,秦老七會怎么想?
他雖然背靠日本人,在冰城不怕任何人,可要在冰城地面上做事兒,離不開這些人。
有這些人,他更好辦事兒,而且,若是親自下場搏殺,那反而失去了超然的地位了。
其實日本人對幫派之類的爭權(quán)奪利,他們其實也是樂見其成的,反正最終得利的是他們。
什么蘇文清,秦七爺,這些人聽話就留著,不聽話,就換掉好了,反正想上位的人多得是。
只需要擔(dān)心的是,有人趁機把勢力做大,會威脅到日本人的統(tǒng)治和利益。
“大哥,我這而還聽到一個事兒。”李紹棠說道。
“哦,何事兒?”林大寬晃動他那大腦袋問了一聲。
“白玉嵐讓自己的貼身丫環(huán)去一世堂買了一副藥,大哥,你猜是什么藥?”李紹棠故意的賣了一個關(guān)子問道。
“那我怎么知道是什么藥?”
“我找人把藥方抄了下來,再找懂藥理的大夫請教了一下,這白玉嵐讓自己的貼身丫環(huán)買的一副墮胎藥?!崩罱B棠道。
“凝香館是風(fēng)月之所,她買一副墮胎藥有啥奇怪的?”
“關(guān)鍵是這藥是用來是她自己用,還是她手下的姑娘用的?!崩罱B棠道,“最讓人好奇的是,這幾天,白玉嵐都沒有露面,說是偶感風(fēng)寒,身體不適,這難道是巧合嗎?”
“你是說這白玉嵐有人了,又怕被人發(fā)現(xiàn)她有了,要打掉這個種?”林大寬聽明白了。
李紹棠點了點頭:“這是最合理的解釋?!?p> “難道是蘇文清這家伙得手了……”林大寬喃喃自語一聲,白玉嵐這樣的漂亮的女人,是個男人都不免有想法,他也一樣。
“大哥,要不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蘇文清?”
“干什么,我們又不是替蘇文清做事,多事!”林大寬瞪了鄒樹勛一眼道。
“是,是,大哥說的對……”
……
從白俄公墓管理處出來,周森叫了一輛馬車,從這里到南崗警署實在是有點兒遠(yuǎn)。
靠雙.腿走回去,沒兩個小時走不到。
門口下馬車,看到白守田帶著人辦案回來,抓了不少人,正在一輛卡車上押下來。
有男有女,看上去年紀(jì)不大,估計也就是十七八歲,看衣著打扮,像是學(xué)生之類的。
周森知道,這些年輕人接下來的命運很悲慘,可是他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盡管同情他們,可也不想多事兒,直接就往警署里面走去。
“周森?!睆男∑囅聛淼陌资靥锟吹街苌?,喊了一聲。
“白主任。”周森沒辦法,只能停下步子,走了過來,沖白守田招呼一聲。
“謝爾金被殺的那個案子怎么樣了,需要我?guī)兔??”白守田一副好心的表情,湊了過來,還從大衣口袋掏出一個銀質(zhì)的煙盒,打開,示意讓周森自己來一根兒。
周森也不矯情,他跟白守田又沒什么恩怨,就是存粹不太喜歡對方,但現(xiàn)在是同僚,犯不著為了喜惡得罪對方,伸手取了一根。
白守田自己也取了一根,煙盒放進(jìn)口袋,又掏出一個打火機來。
“謝謝白主任。”周森湊過去,點燃煙,吸了一口,“不瞞白主任,我手底下就三個人,這么大的案子,兇手又非比尋常,我現(xiàn)在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就沒有什么懷疑的對象嗎?”
“兇手的特征呢,倒是有幾個,比如,擅長使刀,身手敏捷,善攀爬,個子應(yīng)該不高,根據(jù)尸檢的傷口判斷,兇手極有可能是個左撇子?!敝苌f道。
“這么多信息了,這案子還不好破嗎?”白守田有些驚訝,在他看來,有這些信息,案子早就可以破了。
“好破嗎?”
“我告訴你,小森吶,你這是沒經(jīng)驗,等你有經(jīng)驗了,這個案子就很簡單了,這兇手殺人如此利落,恐怕不是第一次犯案,你又掌握了這么多特征,那就在咱們警察廳資料庫里找唄,那只要能找到相似的,肯定就錯不了了!”白守田道。
“對了,我怎么沒想到,謝謝你呀,白主任,你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敝苌幌伦痈杏X“豁然開朗”起來。
“怎么樣,周森,要不要到到特務(wù)科來,憑你的聰明才智,一定會有一番大作為,到時候說不定連我都要你照顧一二呢!”白守田一副“交好”的模樣。
這態(tài)度跟先前完全不一樣。
“謝謝白主任,這個去不去特務(wù)科,我說了不算,得秋山先生同意才行?!敝苌呛且恍Α?p> “倒也是,那我就祝你早點兒破案?!卑资靥锵嘁曇恍Γ@周森忽然得到秋山之助的青睞,大有青云直上的意思,若是秋山真有意把他安排進(jìn)特務(wù)科的話……
他也擔(dān)心自己的位置,畢竟,現(xiàn)在日本人就行喜歡用他們培養(yǎng)出來的年輕一代,從警校出來的警察。
這周森有一個白俄富商干爹,人脈關(guān)系也有,他要是想上位,競爭力還真不可小覷。
從白守田態(tài)度的變化看,周森可不覺得他會真的歡迎自己去特務(wù)科,他的示好多半也是試探,看自己會不會真的去特務(wù)科。
這老家伙雖然好.色,可這心眼兒一點兒都不少。
本想點個卯就離開的,結(jié)果,剛從保安科出來,就被金素英給攔了下來。
“周森,慈善總會會長家的二公子今晚在大和旅店有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去唄?”金素英道,“我?guī)阋娮R一下冰城的上層人物?”
“沒興趣?!敝苌苯訌乃磉呑唛_,這些所謂的公子,二世祖,無非就是一些吃喝玩樂的米蟲,當(dāng)然也不是一點兒本事都沒有,但這種飯局他真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更別說是跟金素英一起去了。
“周森,你什么意思,鬧夠了沒有?”金素英俏臉冰寒,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她覺得周森不過是在玩“欲擒故縱”的小把戲,沒關(guān)系,陪你玩玩,也算是調(diào)劑一下心情,但別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舔狗是要有自己的覺悟!
“金秘書,我再說一遍,我沒興趣!”周森覺得必須要跟這個金素英來一個了斷,不然這以后沒完沒了了。
當(dāng)然,這也是他跟原身的一個了斷,我只需要你的記憶,至于過去的那些無聊的關(guān)系,能斷則斷。
說完,周森扭頭就離開了警署,根本就不理會金素英站在廊道里,被人圍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成了被人指指點點的小丑。
周森,你給我等著!
害自己當(dāng)眾出丑,金素英眼底閃過一絲怨毒,那扭曲的面孔讓人不寒而栗!
千萬別惹女人,尤其是當(dāng)她恨上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