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倆以這種別扭的姿勢,一直在路上走著。隔了半天蕭云啟才開口,“晚上見你也沒吃飯,餓嗎帶你吃夜宵?”
時雨洛搖搖頭,“夜宵就算了,這幾天沒練舞怕是回去都要漲秤了?!?p> 他看著她露出的清晰鎖骨和纖細的脖頸,感慨道,“你太瘦了,長點肉挺好的。”
她橫了他一眼,“可別說長肉的事了,這可是對我們這種女舞者最大的詛咒!”
他寵溺一笑,“就那么喜歡跳舞?”
她不假思索的點頭,“對啊,在舞臺上能感覺到生命的活力。你呢?為什么喜歡打游戲?。俊?p> 他思考了幾秒,緩緩道,“只有那時我才是Ares蕭,不是別人?!?p> 不是別人,不是蕭氏繼承人、蕭朗的兒子,只是他自己。
他自嘲一笑,接著說,“可笑吧,在那個虛擬世界里我才能做我自己?!?p> 她從他眼神里捕捉到一絲憂傷,不論是前世還是現(xiàn)在,她從來沒試著去理解過他。
前世一直當他是紈绔子弟、玩物喪志,而這世的再次遇見也只顧著躲避。
她對他一直都是止于顏值,饞于身子。從未想過走進他的內心,感受他的幸福與悲傷。
他頂著蕭氏繼承人的壓力,時時刻刻活在家人的過高期待中,活在旁人假意的阿諛奉承中,高處不勝寒,那該有多孤寂。
她莞爾一笑,在他眼里唇角綻放、美不勝收。她表情里滿是真摯,“記著你自己說過的話嗎?把熱愛當事業(y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管怎樣我會支持你的!”像你支持我一樣。
他心底有了觸動,捏了捏手掌里她柔軟的手心,說了句她聽不懂的話,“好在一切還來得及?!彼僮穯?,他也只是笑而不語。
回程路上,兩個人沒再說其他的話,迎著深夜的晚風安靜的走著,那平平淡淡的小幸福卻讓他們內心都十分滿足。
月亮彎彎的掛在天邊,清冷中透著寂寥,兩個世界看見的是同一個月亮嗎?那個世界的父母、和他都還好嗎?
她余光中看著身邊的他,身處異世的孤獨不再那么明顯,心里的空隙被慢慢的填滿了許多。
回到酒店,他幫時雨洛把行李箱搬到了隔壁房間,白天跟組委會協(xié)調了一個房間。但那個房間在8樓,離這遠了些,他讓Kai和周昱去住了,把隔壁房間讓出來給她。
他站在窗邊看她收拾著東西,打趣道,“這么急著搬走啊,我還覺得有你這個室友昨晚睡得挺好呢!”
時雨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嘀咕,再不走我怕是要晚節(jié)不保!昨天僥幸全身而退,但有您這位小狼狗在身邊,以后可就不好說了。
比賽期間,他和他的隊友都日常忙到起飛。而她則每日睡到日曬三竿,吃了他給準備好的早餐,起床去訓練室看他們訓練,順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做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閑散助理。
來這世一直都在排練和比賽中,難得有這樣悠閑的日子,能讓她享受生活、好好思考一下他們的關系。
白天無聊時她會四處走走,感受一下異國他鄉(xiāng)的風土人情,前世一直忙于學習和工作,唯一的一次出國還是去看病。
像這種安靜感受時間流逝,不用考慮其他的日子,好久都沒體會過了。
戰(zhàn)隊那邊比賽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雷霆在蕭神的帶領下以積分排行榜第二名的成績殺進了總決賽。
雖然是第二,但得來有多艱難她深有感觸。說是隨機抽簽,但不知是有意還是單純的點背,小組賽加半決賽這一路碰上的都是各國的王牌對手。
這一道道關卡闖起來困難重重、步履維艱,但他們還是不負眾望挺進了總決賽。
進入總決賽的有四支隊伍,除了小組賽的手下敗將BIG,還有其他兩支均來自M國去年和前年分別拿過冠軍的隊伍。
總決賽前夜,時雨洛有些緊張?zhí)稍诖采戏瓉砀踩サ乃恢X,也不管時差正抓著季南在線熱聊,討論明天摘冠的可能性有多大。
作為鐵粉的季南信心十足,“這些垃圾隊伍在三年前都被狙神秒成渣過,這幾年僥幸奪冠還不是因為狙神隱退了!”
時雨洛有些擔心,“你說狙神隱退那么久不會影響手感嗎?而且聽說去年的冠軍隊Kill布局十分狡猾,很難應對?。 ?p> 季南深得腦殘粉真?zhèn)?,一門心思的吹噓狙神,“你不懂,打游戲也是需要天賦的,對于狙神那種天才來說,手感算什么?放心吧,必須秒榜!”
時雨洛實在聽不下去了,“這讓你吹的,狙神給了你多少好處費?行了我要睡了,跪安吧!”
季南氣結,大半夜的他叫起來就為了問這些?然后,一言不合就跪安了!算了,這小祖宗他一直也惹不起。現(xiàn)在又知道她和狙神關系匪淺了,他更得供起來好生伺候了!
剛關了電話,門鈴就響了,她不情愿的離開溫暖的被窩下了床。屋內雖開著空調,但還是有些濕冷,她真絲睡衣外隨意罩了毛衫就去開門了。
不出所料,是隔壁老蕭,她開了門讓了他一句,迅速跑回床上的被窩里蓋好被子。
蕭云啟進了屋也沒見外,直接坐到了床邊,看著蜷縮在被子里的她嗤笑了聲,“空調怎么不開大點???”
她倒是答得有理有據(jù),“不喜歡開空調,皮膚太干容易長皺紋?!?p> 對于自己的身材和樣貌,她真是時時刻刻都不忘精致著,和她日常大大咧咧的性子十分不符。
她見他看著自己不說話,問了句,“怎么,睡不著???明天決賽緊張了吧?”
他神情有些黯然,“有點?!?p> 時雨洛安慰他,“沒事,輸贏都不重要,別太在意就不會緊張了!”
他表情嚴肅,“這可能是我職業(yè)生涯最后一次比賽了!”
她一臉吃驚,“為什么啊?不是才復出沒多久嗎?”
參加這次比賽的原因是想為她拿個世界冠軍,更有資格站在光芒四射的她身邊。
但上次的擺平緋聞他父親已經(jīng)給他下了最后通牒,蕭氏可以幫她,前提是他這次比賽過后退出游戲界回到集團工作,還有其他條件他更不愿去觸碰。
從商大半輩子的父親向來不做虧本的交易,那塊地雖然沒讓給龔鴻建筑,但也讓蕭氏在競爭過程中被人抓住把柄般損失了不少資金。
他輕俯下身,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等有機會再告訴你,沒事就是睡前來看看你,早點睡吧!”
說完低頭輕吻了下她的額頭,那溫柔的一吻帶著溫熱的觸感,讓她心再一次悸動起來。
他調好空調溫度離開了,她的這一夜則卻又是輾轉反側,遲遲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