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洛正對著一車的珍饈美味滿腹糾結之時,電話鈴聲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她猶猶豫豫的接了起來,沒等說話那邊就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東西送到了吧,吃吧沒下毒!”
她還沒等反應過來,那邊電話就掛了。這渣男是什么意思啊?他怎么知道自己沒去吃飯,但是既然送來了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吃的過不去啊,浪費糧食是最大的犯罪。
如此想著,她心安理得的打開蓋子吃了起來。這邊的味道確實跟其他地方不一樣,隱隱的她吃出了甘甜的味道。那久違了的味道殘留在口中的感覺,讓她有些淚目了。
不知道那邊的世界怎么樣了?這些個夜晚她反復的夢到自己在病床上死去的那個瞬間,她甚至在想,是不是那邊的時間停滯在她來的那天了。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怎么來到這個空間的,還能再呆多久這些都猶未可知,說不定明天或者明天后的哪一天她就會從這里消失。
而回到那個空間,她也早已沒了自己的容身之地。她突然有種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迷茫和悲傷。
畢竟錯位的東西,終有一天是要回歸到原位的。
返回南陵的行程安排在了第二天早上。一夜淺眠,一早起來她眼睛有點浮腫,粉底遮了半天也遮不掉黑眼圈,索性帶了個墨鏡。
出門看見大家都拖著行李箱等在門口,商務車過來后,舞團的人都陸陸續(xù)續(xù)的上了車。她和季南等在最后,剛去看了一下排練室有沒有落下的東西,才回來正準備上車。
季南先上了車,她前腳剛要邁上車,小于就急匆匆的過來了。
她睜著那雙無辜的月牙眼,輕輕鼓著兩腮,滿臉哀求、我見猶憐的表情,“洛姐姐,我有點急事能不能先搭你們車回去啊,您搭半小時后的車好不好啊?!?p> 時雨洛看了一眼季南,后者正憋著笑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她。
看時雨洛不為所動,小于又搖了搖她的胳膊,“洛姐姐,算我求求您了,好不好嘛,我真的有急事!”
僵持的結果就是2分鐘后,她站在原地看著那輛黑色的商務車離自己遠去了!哎,英雄難過“美人”關!雖然小于不算美人,但她會撒嬌??!
果然撒嬌的女人最好命,她這幾次都是著了她的道了!
她蹲在行李箱邊,百無聊賴的數(shù)著花壇邊不知名的小花。一輛黑色超跑停在了她面前,車窗降下。她沒看清駕駛室的人臉,把墨鏡往鼻尖處移了下。
“上車!”簡短干脆的兩個字。
同一時間她也看清楚了來人,她蹲在那沒動,“不用了蕭總,一會車就來了!”
他修長的兩指捏著鼻尖的鏡框,把眼鏡摘下來擦了擦重新戴好,這簡單的動作他做起來卻每一絲都透著矜貴、撩人?!?!
而后又聽到他不經(jīng)意的說道,“你說接工作人員的車嗎?壞在半路了,歸期未定?!?p> 時雨洛心里暗罵了一句,真是水逆的一天,感覺每次著那個小于的道之后,接下來都沒什么好事!
她心里猶豫著,那頭疼的感覺實在有些磨人。但抬眼卻看見這唯一的出口后面已經(jīng)堵了好幾輛車了,有幾個司機正焦急的按著喇叭。
她長舒了口氣,僅此一次、回去后估計就沒什么交集了!她站起身的同時,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打開車前蓋把她的行李箱塞了進去。
她站在副駕門前,心里腹誹,沒事開什么超跑啊連個后座都沒有,她不情愿的坐了進去關好車門。
蕭云啟上了車剛要發(fā)動,側頭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向她的方向側了過來。
時雨洛看見他的英氣逼人的五官向她的臉迅速靠近的時候,呼吸一滯。這是……偶像劇里系安全帶的套路?這么想著她緊靠著椅背沒敢動,伸手去拉安全帶,“我自己來就行!”
沒等摸到安全帶,就看見他手里抓著卡扣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來?”
她干笑了聲,沖他揚了揚下巴,后者應聲把卡扣插到卡孔里,踩了腳油門。她揉了揉太陽穴,心里暗罵,渣男,便宜都占完了你來我來的還重要了嗎?
開了一會,兩人都沒說話,車內只有發(fā)動機引擎的聲音。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身旁,那男人此時正左肘撐在車窗下沿手背頂腮,右手把著方向盤目不斜視的開車。側面來看五官更加立體,真特么帥得像幅畫?。∏笆谰褪潜贿@張妖孽的臉迷惑了。
“好看嗎?”他給了她一個余光,語氣不急不緩的問道。
她輕咳了聲連忙轉過頭看向前方,偷看總被抓包這就有點尷尬了。為了掩飾尷尬她隨口問了句,“蕭總,你那個車呢?”
“送去修了!”
時雨洛頭疼的厲害,也沒過腦子,嘴邊的話脫口而出,“壞了嗎?”
蕭云啟心里鄙夷,這貨腦子呢?但他還是有一絲求生欲尚存的,沒直接說出來,而是淡淡的說了句,“你不是參與了全過程嗎?”
時雨洛咬了咬下唇,被他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話題沒轉移成功尷尬更甚。她本著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接著轉,“昨晚那餐謝謝你啊!”
他倒是語氣輕松,“客氣了,昨天正好點多了吃不了!”
好吧,算她自作多情了,虧得昨晚她邊吃還邊自我感動了一番。跟這狗男人,果然話不投機半句多。
她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改成了禁言模式,老娘再主動跟你說話老娘就是小狗?。鍫?,狗男人和小狗正好是同類哦?。?p> 他看著她臉上微怒、難得繳械投降的可愛樣子,勾了勾唇角,嘗到了戲弄她的快樂。
頭疼導致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不知不覺她又睡著了。
又是那個每天重復的夢,這次她沒有選擇躺尸認命,而是躺在床上掙扎著。但全身卻像是被一張看不見的網(wǎng)束縛住,任她怎么用力也掙脫不開。
她忽地從夢里醒了過來,看見自己還在車里,身上蓋著個男人的外套。車已經(jīng)停在了不知名的路邊。
駕駛室位置已空,她向外張望了一下,看見他正靠在車門上打電話。今天他難得沒穿西裝,一條軍綠色工裝褲搭配一件白T,有了些痞氣,氣質跟前世的蕭云啟更像了一些。
身上的外套上有著冷香,像初春深林中剛剛破土而出的新竹,清新中帶著冷冽。哎,不能想了,她晃了晃頭拿開衣服開車門邁了出去。
剛好那邊電話也打完了,她看見他把電話塞回口袋里,轉頭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這男人太危險,在他身邊能少呆一秒是一秒,她趕緊說,“到南陵是吧,您把我放這就行,我自己回去!”
他眸色沉了沉,“你確定?”
她連連點頭,“嗯確定?!?p> 然后行李箱就被他放到了路邊,黑色超跑的起跑速度驚人,轉眼就如離弦箭般躥了出去,無一絲留戀。
她打開打車軟件的時候有些后悔了,這是西北角,她家在東南角,如果想回家她要穿越整個城市的對角線!
最后她還是付了一比足以讓她肉疼的打車費之后,才回到了家。